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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峰

2024-06-24  本文已影响0人  晨曦曜海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不一样】之丛林。

高耸入云的古松笼罩着天空。在丛林里,一切都超出你的想象:仰望,天空是绿的,透过松针的晨光和晚霞也是绿的;俯下,沟堑里的水是绿的,瀑布砸下来溅射万千的琉璃翡翠,黄绿夹杂,星星点点;平视,人的脸敷着朦胧的绿色……总之,这里是绿色的海洋,不仅有希望和惊喜,也有波涛和惊险。

这是进入长白山丛林第二天的黄昏时刻。

徐班长背靠着粗大的古松,低头看着七位战友疲惫地坐在尺厚的腐叶上,有的耷拉着头下巴颏顶在胸脯上,有的歪着脖子脸挨在肩头上,他们累了,真的是累了、睡着了,鼾声已做了证明。

徐班长苦笑了一下,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敢露出忧愁的面容。他回想着今天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的由来。

半年前,连长到他们高原哨所勤务一班检查工作时,讲了长白山第五峰:一面悬崖峭壁,一面松海涛涛,一面湖光潋滟,一面五彩缤纷,真是美妙的神仙境地;人站在峰顶,一览众山小,还能看到朝鲜呢。

连长那天检查一班各项工作非常满意,出于高兴和他们讲了这个事情。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也就是从那天起,全班战士都有了有朝一日非得攀登长白山第五峰不可的梦想。

就从连长走后的那天起,战友们总是提起攀登第五峰的话题,徐班长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在筹划着:连长说去长白山第五峰需要三天的时间,那就准备四天的食物;连长说进入丛林深处如同进入谜宫,最容易迷路走不出来,那就总结几种辨别方向的经验,再带上指南针;连长说丛林里野生动物多,不小心容易受到伤害,那并不可怕,战友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何况身上还带着刀枪;连长说悬崖峭壁不好翻越,那就带着攀登绳索;连长还说长白山是天然和人工相结合的军事基地……总之,他凝神苦想,把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做了预想并拿出对策。

准备工作已经万事俱备,现在就差决定带谁去和由谁在家驻守的问题了。新入伍的战友都怕留家驻守;快要转业的战友认为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谁也不想留下遗憾。

徐班长看着大家沉默不语,这样憋着也不是办法,说:“干脆抓阄吧!”

有些事情就是怪,七个去的阄全让新兵抓到了。其实,徐班长愿意让老兵去两个,给自己做得力助手。而带着新兵出去总觉得“亚力山大”。不管怎么说,四个老兵抓到留守的阄总比四个新兵抓到好,起码留守这边没有后顾之忧了。

出发那天,徐班长郑重其事地说:“今天是1981年8月16日,这是攀登长白山第五峰开始圆梦的日子,不管遇到任何困难,绝不退缩,保证安全返回。”徐班长又走到四个老兵前:“驻守的任务依靠你们四位了。虽然咱们高山勤务班有独立作业的性质,但是,如果第四天我们还没有回来,就马上汇报给连长。”

第一天,徐班长带着七个新兵进入丛林,目标朝着东南方向前进。开始,新兵们有说有笑,还唱起了歌;到了丛林深处,就顾不上说笑唱歌了,满目荆棘丛生,藤蔓交织,每前进一步,不是低头猫腰,就是左旋右绕,要是没有指南针修正方位,不知道要偏离到哪里去。

“徐班长,森林里太奇妙了,你看天,不是蓝的,成绿色的天了!哎哟,你们的脸咋也成绿的了!”新兵刘利惊奇地喊着。

“松鼠,松鼠!”王生的眼神追着松鼠放大嗓门喊叫。

“快看,刺猬猬,刺猬猬!”张少林边喊边用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指着,突然,他哎哟一声,原来他的手指触到了藤蔓的刺上。

树上的鸟,千奇百怪,除常见的麻雀、云雀、野鸡、啄木鸟和苍鹰外,还有叫不上来名字的鸟,有色彩斑斓叫声悦耳动听的,也有丑陋不堪叫声凄惨的,真可谓,林子大什么鸟都有。

大家见识新奇惊喜地走着,渴了,就拧开壶盖仰头“咕咚”两口;饿了,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糖饼一根香肠吃几口,谁都不愿意停下来,每个人心里想的是一件事,早点到达第五峰。

“听,有水声!”徐班长提醒大家。

“是有水声!”大家赶紧把壶盖打开喝几口。因为,遇不到水,壶中的水是不能喝干的。

水声越来越近,大家忘记了劳累,前进的步伐加快了。班长提醒大家要提高警惕注意观察,各种动物都会奔着水源来的。

“看,那不是瀑布吗?”王生指着前面,“太美了,就像绿色的绸布窗帘被风吹着一样!”

战友们把壶中水一饮而尽,把空壶塞进水帘里接满水,把壶嘴贴近唇边,小试一口:真清凉啊,似乎还有一丝甘甜,于是,“咕嘟嘟”地牛饮一通。

“注意,黑熊来了,距离咱们二百米左右,别出声,大家退到丛林里!”徐班长目视着黑熊的动向,小声而有力地发布着命令,大家跟在徐班长身后一起倒退着,“现在是顺风向,黑熊不容易嗅到咱们的气味,风吹着熊毛遮挡它的眼睛,也不容易发现咱们,咱们隐蔽在丛林中就安全了。”

大家登上陡坡远离了黑熊。刘利是年纪最小最胆小的,他仍惊魂未定,一不小心,踩滑了摔了一跤,把挎包也甩出几米远,邻近的人把他拽起并帮他捡回了背包,战友们继续向山上爬去。

到山顶上远望,山峦起伏,重重迭迭,山峰突兀,姿态万千,山峰多半浸泡在绿色的海洋中,这天然的景观,实在是太美了!

张少林指着前面那座山的后面:“山后的那座山最高,它一定是第五峰。”

“我用指南针确定一下方向,如果方向对,第五峰就八九不离十。”刘利说着就打开了挎包。当他把指南针拿出来时,大惊失色地说:“指南针摔坏了!”

指南针坏了,今后怎么定方位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语中有埋怨刘利的味道。

徐班长说话了:“都别说了,遇见黑熊,心里胆怯是正常的,路滑摔跤也是正常的,虽然指南针被摔坏了,人没有伤着就是万幸!不过,前行的路可能更艰险,咱们互相照料着,千万要小心别再出意外。”班长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太阳快要落山了,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明天一见亮就出发。”班长接着又用手指点着说,“你俩一组,你俩一组……咱们分四组,按我点的顺序依次站岗放哨,两小时一换。值班的要特别注意黑熊和狼群的出现,还要防止草丛中的蟒蛇的伤害。”

丛林中的第一夜安然度过。第二天,伸手隐约能见五指,大家就出发了。王生磨磨蹭蹭地落后几步,他长了一个心眼,为了减轻身上的负重,他把背包里的一双新鞋穿上,把脱下的一双旧鞋塞在一块巨石下面。

大家下到山底,跨过小溪,攀登陡坡,一鼓作气,还没到中午就爬上了这个山峰。在峰顶上眺望,前面那座山峰最高,一定是第五峰无疑,大家心里特别高兴,囫囵吞枣地吃了一张饼喝了几口水就冲下山去。

这次下山的路和之前不一样了,它不是一坡到底,而是大山连小山,小山交错没有秩序的聚集着,简直就是迷宫。大家爬来爬去,绕来绕去,终于到达了山底。爬上前面这座山就是第五峰,人人情绪高涨,急不可待。

上山!上山!胆小的刘利来劲了,他喊着冲在前头。大家生龙活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快要黄昏时刻,终于登上峰顶。

到了峰顶,大家都失望地瘫坐在地上。这里哪是第五峰啊,没有连长所说的:一面悬崖峭壁,一面松海涛涛,一面湖光潋滟,一面五彩缤纷,况且,大前面的山比这座山高得多呢。难道是连长给咱们编故事,根本就不存在第五峰?不能,连长不可能骗咱们,那就只有一点可以解释通,咱们走错了。

王生像泄了气的皮球,眯着眼睛,背靠在大石头上,随手从杂草中抽出一根草芯在嘴里嚼着,又“噗”的一声吐出去,想把心中的烦恼一骨脑地都吐出去为快。他烦闷得手在地上划拉着,划到石头底下,摸到一个似曾熟悉的物件,他“蹭”地跃起,这不是我扔在这里的那双鞋吗?怎么,早上从这里出发,晚上又转回原地,这不是闹鬼了吗?

大家听王生这么一说,四周转一转,发现眼前的景象和昨晚呆的地方一模一样,最后确认今天这一天是徒劳无功而返。

王生愤怒地捡起一块石头抛入林中,这块石头打破了林中的寂静,“嘎嘎”“呀呀”“叽叽喳喳”,也说不清楚都是什么鸟被惊吓转移别处。

徐班长冷静地说:“真正让咱们迷路的,是那乱坟岗式的山头。事已至此,懊恼也没有用。回想起来,怪我考虑不周,来时多带一个指南针就好了。没出发时,我总结了在丛林深处辨别方向的经验,可是在丛林中,哪条经验的具体条件都不完全具备。嗨!还是指南针简单适用,茫茫大海靠指南针,茫茫林海也得靠指南针呀!”

徐班长的语气流露出抑郁颓丧的表情,这让大家感到非常惊讶,同时感到特别害怕。惊讶的是,在大家心里,徐班长是个经验丰富、精明强干、精神乐观的人,他这种心态还是第一次见到;害怕的是,不但第五峰找不到,而且回家的路恐怕也找不好了,超过四天就没有食物了。

徐班长回忆完梦想登第五峰的缘由和入林这两天的经历,天更暗下来,战友们鼾声如雷,是太累了,就让他们睡吧,自己思考不出解决的办法是睡不着的,正好给他们站岗放哨。

徐班长背靠着树也站累了,他在四周巡视了一下,当他转身抬头时,看到了远方的北斗七星。他知道找北极星的办法,就是把北斗七星的勺头的天枢和天璇两星的连线再延长五倍的距离就是北极星。他的灵感来了可以按照三点成一线的方法确定方向,当然,经过直线的多次延伸误差会越来越大,但是,怎么也不能偏离出目标山的范围,更不会像今天这样绕回原地。

远处树上的鸟突然躁动起来。徐班长立刻警觉,一定是大型动物出现了。他转动着身子巡察周围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现远处有数个移动的光点,这是狼群来了。

他监视着这群狼,如果狼群向这个方向靠近,就把战友们叫起,把军用手电一齐打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枪的。还好,那些移动的光点越来越小,前方的树上也寂静下来。

有两个战士被尿憋醒了,发现徐班长一个人站岗放哨,赶紧替换。徐班长心里已没有挂碍,把大衣半铺半裹很快进入了梦香。

在峰顶上,天亮得早,透过树叶的斑驳陆离的绿色光线洒在大家的脸上,都醒了,七张忧愁的脸盯着徐班长。

徐班长很有兴致地把夜间所想的方法,在地上用大石块代表山头用小石子代表人,又如何三点一线地延伸给大家讲解,大家都听明白了。徐班长把八人分成四组,让每组各准备一根两米长木棍既当拐杖又当标杆,在标杆顶上系上白毛巾举起来便于目测。大家认为办法可行,脸上露出了希望的笑脸。

徐班长仍然和刘利一组,站在山头上观测。前面三组人员已经面向班长站好位置,延伸出六十多米远,徐班长指挥着目标人全站在两山间直线下,然后,目标人前变后,后变前地往前延伸着。两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山底。

跨过小溪,继续往山上翻转,将近中午时,到达了峰顶。站在峰顶往前看,看到前面那座山的陡崖峭壁,在峭壁的左上方,有一片水帘,有水落地的激荡声传来,可以确定那是瀑布;在峭壁的右下方,远远的有一面大镜子平放在那里,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很耀眼,眼前的景象越看越接近连长对第五峰的描述。梦想即将成为现实,别提大家有多高兴了。

徐班长说,循着水声也走不错方向,咱们一起下山吧。

下山的路不但陡峭不好走,而且藤蔓交织荊棘丛生特别紧密很难挤过身去,大家的脸和手都留下了刮痕。大约到半山腰时,徐班长发现左侧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此处的藤蔓围成一个穹顶,周围荆棘杂草围拢成椭圆形的杖墙,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他作了一个手势,大家端着枪隐蔽起来。徐班长悄悄地走近,听了听没有动静,分开荆棘往里看:里面无人,穹顶悬着一块油布,地上铺着石块,石块上面铺的是干的荆棘、树皮和杂草。“难道这是猎人寄身的地方?”徐班长小声叨咕着。经过检查,他发现了一块压缩饼干,又发现一个日文包装的空鱼罐头铁盒。他警觉道:有情况!

徐班长带领大家隐蔽起来边休息边观察是否有人来,他想来个“守株待兔”。突然,好像有一丝女人的笑声从沟底传来。

徐班长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出错,于是,他带领大家向沟底摸去。

到了沟底,果然在下游几十米处有一男一女在溪水中的一块巨石上坐着。徐班长一伙人向陌生人走去。

巨石上的陌生男子发现了穿着军装的一伙人过来,随即拉着陌生女人的手迅速地走出小溪,在岸边放箱子的前面十多米处迎住了徐班长一伙人。

“老乡好!”徐班长笑着向陌生男子问候并礼貌地伸出了手。

“解放军同志好!”陌生男子笑着回答也伸出了手。

在两人握手时,徐班长发现陌生男子的右手食指和虎口有磨出的膙子。他下意识地在这两个陌生人的腿脚上扫了一眼,发现两人都是螺圈腿,两人的脚拇指和其它四指间有很大的裂缝。徐班长面带微笑而心里产生了警惕:虎口有膙子像是握枪磨成的,螺圈腿像是长期蜷腿坐着造成的,脚指间离缝大概是穿木屐鞋造成的,根据两人的特征和在山上发现的可疑迹象,再联系到长白山有军事重地,眼前两个人有日本间谍的嫌疑。

徐班长笑着抬起手半环着脖颈摩挲了三下,向战友们传达了疑似紧急情况的信息,战友们心里有了防备,相继调整成半环形站位。

“老乡啊,我们走迷了路,请问前面这座山峰是第五峰吗?还有,出山最近的路咋走?”徐班长笑着像是点头又像鞠躬地问。

陌生男子说:“没听说过第五峰,那是孤隼峰,在峰顶往四周看可美了!”

“从这条小溪往下走,有一个湖,过去湖往南走十几里路就出去林区了。”陌生女子手比划着回答。

徐班长恍然大悟,原来第五峰是部队内部的军事用语。

刘利看到前面溪边放着一个特别的箱子很好奇,于是,走上前去欣赏,刚要蹲下……

“八嘎!”是陌生男子吼出的。

“他们是日本人!”战友们异口同声地说。

徐班长一使眼色,四个战友围住陌生男子,其他三人围住陌生女子。

陌生男子知道自己一时性急喊出“八嘎”暴露了自己,笑着指着前方飞起的鸟:“八哥!”徐班长知道他在遮掩,就进一步试探说:“刘利,把那个箱子给老乡拿过来。”陌生男子慌了,情急之下他又喊了一声“八嘎!”

“拿下!”徐班长一挥手下着命令。

陌生女子还在愣神中就被拿下了。而陌生男子的一套日本功夫将轻视他的新兵打得东倒西歪。

“闪开!”徐班长跃步向前。

两人你来我往,手脚翻飞,只听一声“八嘎”还没喊完,陌生男子随着“嘎”字落地。原来徐班长开始使用的是擒拿术,突然变了招数,借势来个“顺手牵羊”,接着下蹲玩了个“兔子蹬鹰”,将陌生男子摔了个仰面朝天。“八嘎”这一声,是陌生男子在徐班长变招时喊出的。陌生男子哪里知道,徐班长不仅会擒拿术,而且还会少林拳,更会摔跤,关键是他“不按套路出牌”把各种搏击术熟练地融合运用,曾经在团里举行的比武大赛中获得第一名。

陌生男子被摔得既幸运也倒霉。幸运的是,他被蹬出几米外的草丛中,脑袋与一块大石头擦边而过;倒霉的是,他的右小腿硌在一块尖石上造成了骨折。疼得他像杀猪般的乱嚎。

徐班长笑着摇摇头,指着陌生男子轻蔑地说:“你的武士道精神呢!”转过身指示王生和张少林弄两根手把粗的木头,用绳索绑成一个临时担架。

他又把刘利和石勇叫到一旁,让他们迅速出山找到有电话的地方,向派出所报告情况;又告诉他们用地方线拨打军线的号码,与连长联系前来接应。

刘利和石勇下山了。王生和张少林已把担架绑制好,把陌生男子抬在担架上。徐班长安排王生、张少林、赵强和陌生女子抬担架,并且让陌生女子抬担架头部的一侧,并向她说:“可别松手啊,一松手他就滚到地上。”战士们心里暗笑徐班长真有一套!

看来,小溪旁那个箱子是日特盗取机密的证据,徐班长吩咐战士董军负责背好。李树林在担架前面边警戒边引路。徐班长和董军在担架后面监视着向沟外走去。

刘利和石勇不敢怠慢,两人走出沟,路过湖,出了林区,又走了十多里路才看见村庄,边走边打听找到了大队部,按照徐班长说的先给派出所打了电话,对方询问了情况后,说立即派人前来接应。两人又联系上连长,把情况作了汇报,连长指示两人就地等待他们到来。

徐班长等一行人顺着溪水沟往外走,溪水流入湖里。又沿着湖边走了一段路,进入了缓坡林区。林区中间有一条三米左右宽的路,这是早年伐木工人运送木材开辟的路,路两边的松树都往路中倾斜着,头部有了亲密接触,形成了尖拱形。路中的蒿草半人高,蒿草中有人走出来的羊肠小路。

天已经很黑了,按理说,连长接到消息应该赶来了,公安部门的人也应该来了。徐班长叫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他拿出信号弹发了出去。信号弹在百米外的空中放出耀眼的光。不一会儿,远处响起3连发的枪声,徐班长高兴得举起枪往空中回了个3连发。

躺在担架上的陌生男子唧哩咕噜地和陌生女子对话,都是日本话,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战士们警告他们不许说话,再说,就堵上嘴。

徐班长走到担架旁,用绑担架的剩余绳头把陌生男子的两条胳膊绑在担架上,然后笑着和战友们说:“我上右边方便方便。”说完就钻进右边林里。

陌生女子捂着肚子和监视的战士们说:“我去方便一下!”她像是很内急,小跑着钻入左边林里。李树林和董军尾追过去。那个女人靠在一棵树旁蹲下来,二人背朝着她等待着。

“你快点,跑得那么急,蹲下倒磨蹭上了。”李树林喊到。

见没有回音,董军喊:“你睡着了,哑巴了?”还是没有回应。

两人料定女人不会逃跑,她不可能扔下受伤的男人自己逃之夭夭。

“再不答话,我们可过去了!”

仍然没有回应。李树林和董军试探着往陌生女子蹲着的那棵树靠近。到那一看,傻眼了,没有了人影。两人焦急地在方圆几十米范围内搜查,还是没有人影。李树林懊丧地说:“咱俩真没用,竟然被一个女人骗了。”事不迟疑,两人赶紧回去向徐班长汇报。”

二人回到歇脚的地方,看押陌生男子的三个战士看见李树林和董军没有押着陌生女子回来,就知道坏事了。躺在担架上的陌生男子却放肆地笑出了声。李树林气愤地踢了他一脚,却踢在他的伤腿上,顿时笑声变成了嚎叫声。战友们发觉徐班长方便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都感觉事情不对头,几人惊慌地朝向路右边林子里放开喉咙喊:“徐班长——”,“哎——来啦!”声音从背后传来。几个人转过身来,发现徐班长从左边林子里押着陌生女子出来。

这也太神奇了吧!徐班长明明是进入路右边林子,却从左边林子里出来。陌生女子明明是逃跑了,却被徐班长押了回来。

原来,徐班长回复打枪信号后,发现陌生男子在担架上躁动不安,又发现他和陌生女子奇怪地对话,就预料到他们要有行动。怎么行动?男子腿骨折,他跑不了,一定是让女的跑。所以,徐班长分析:女子不能往出山的路跑,也不能往进山的路跑,如果我上右边林子里方便,那她就只能往左边林子里跑了。于是,徐班长说上右边林子方便是虚晃一枪,悄悄地从后边绕行到左边林子静观事态发展。果不其然,陌生女子想借着方便机会逃走,被徐班长擒拿回来。真是应了那句话: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

这时,前方有车辆灯光闪现,继之,又有车辆马达声响。战友们欢欣若狂:一定是连长接咱们来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是连长乘坐大卡车到了。车上有两名端枪的战士,报告消息的刘利和石勇也坐在车上。大家就像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拥抱在一起,几个新兵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又有车辆的闪光了,马达声有些噪杂。

不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和两台三轮挎斗车来到眼前。连长和班长与公安局人员进行了交接。于是,陌生男女被分别放在三轮摩托车的挎斗上。临走时,公安局的一位科长再次说了一句,谢谢你们为保卫国家安全作出了贡献!

看着陌生男女被押走,徐班长和他带的七名战士都转身望向丛林中的第五峰,似乎有说不出的遗憾。

“别看了,别看了!找个机会,我会满足你们的愿望的。”连长说完一挥手:“上车!”他把徐班长拉进了驾驶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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