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灯

小时候的夜晚，村里黑漆漆的。我和二哥坐在老屋后的土埂上，遥望远方的光亮。

二哥指着远方的一片亮，说那是和尚桥。又指着稍大的一片亮，说那是郑州。又指着更大的一片亮，说那是北京。

远方黑夜的亮，对于一个小村煤油灯下听瞎话的少年，有着神秘的遐想。

后来，去了和尚桥。毕业后，去了郑州，去了北京。知道二哥说的不对，年少黑夜里认为的郑州、北京只是远处的灯光，可能就是一个工厂。二哥大我一岁，实际上那时候，知道的够多了。

城里的灯，永远吸引着农村孩子好奇的心。

后来，跟着父亲走过了许多地方，终于在最初向往的和尚桥安家。那一夜，躺在自己房子的床上，好久好久没有入睡。那一夜，城里的灯，有一盏属于我，为我而亮。那一夜，看着属于我的这一盏城里的灯，我流泪了。

父母健在的时候，总会抽时间回去。妈妈蒸的焖子，烙的油馍，手擀捞面条，都是我的最爱。父母去世后，虽然离故乡只有二十几里，似乎越来越远。

弟弟，大哥二哥和孩子们，都离开老家到城里发展后，回老家就更少了。偶尔回家，紧锁的大门让我望门兴叹。

夜里散步，不由地看着故乡的方向。故乡方向凌乱的灯光，朦胧中一大片一大片的亮。透过夜色，仿佛看到了那个小楼后窗的灯依然明亮。依稀听到母亲和父亲唠家常，说着儿孙们的成绩和他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