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读小说
从我识字开始,读得最多的就是故事书。
那些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故事,总是能引发出一串长长的感叹号加问号。
这两天,读的是作家梁晓声的《雪城》。记录了1979年,上山下乡知青们返城的情景。
一列火车在晚点了十几个小时后,缓缓地进站了。这是列车途经的一个站:A市。有一些知青要在这里别离,而另一群则去往终点站上海。知青们互相道别:久握不放的双手,依依不舍的拥抱,真挚的眼泪,泣不成声的话语……
这几十万,近百万,数千万知青大军,由于“上山下乡”的使命宣告结束,而产生了一种解脱感;也由于他们将要离别,将要被城市所分化,心灵中产生了溃疡般的忧郁,迷茫,惆怅,失落状态和彼此依恋的情愫。
分别,是眼泪是拥抱是凝望也是迷茫。
火车终于到达上海。
城市突然睁开它的夜眼,两只安装在车站大楼顶上的备战时期的探照灯,射出雪亮的巨大光束,人群中交叉的扫来扫去。它似乎想要威胁人们。
一九七九年冬,在那些千百万知识青年大返城的日子里,对每一座十一年年前将十几万、几十万知识青年欢送到农村或边疆的城市,对每一个将儿子或女儿打发到农村或边疆的家庭,都是一些同样严峻,同样不得安宁的日子。十一年前送走的愈多,十一年后负担得愈重。对一座城市是如此,对一个家庭也是如此。
在这群青年里,主人公是一位叫做姚玉慧的女知青。她是市长的女儿,也是优秀的知青教导员。离家时她18岁,归来时她29岁。没有男朋友,11年的青春都献给了政治工作,毛主席语录背得滚瓜乱熟,连续几年是标兵。
回归了城市,从前便不值一提。她不适应城市生活。在城市里,她亲眼见证了几个返城知青的困苦和迷茫:有装着假腿带着大包行李因没法坐公交而破口大骂的;有为了养活一家妻儿老小,投机倒把买卖香烟被城管抓住的;有顶替男友返城指标提前回城却违背诺言嫁给他人的;还有给结婚女友送花圈的……
她的父亲因为这一群新增的人口头痛不已;而她,因为环境的巨大变化,对这些无力改变的困境,感到惶恐。
忽然就想起那一代的朦胧诗人:顾城、北岛、食指……,他们是特殊时代的特殊流派,也被称为迷茫的一代。
“小巷 又弯又长 没有门 没有窗 我拿把旧钥匙 敲着重重的墙——顾城《小巷》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回答》
人生就是减法 见一面 少一面——北岛《青灯》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虚假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真诚 离不开,放不下,活下去,爱得起——北岛
让我做个宁静的梦吧,不要离开我,那条很短很短的街,我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岁月。——舒婷《会唱歌的鸢尾花》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食指《相信未来》
梁晓声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历史中的故事,早就有了结局。再读小说,进入那个自己不熟悉的年代里,每个人的收获也不一样吧!
前段时间,电视剧《大江大河》热播,看到主人公宋运辉考大学的那一段,我妈连连说拍得好拍得真实。看不到小说的人,也可以看看《大江大河》,感受一下那个时代的苦难,也珍惜今天的大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