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爱情小说‖连载青春校园连载投稿专栏守望者

连载《守望者》2

2018-10-25  本文已影响23人  流浪的童愚

二、爱的圆舞曲缓缓开始

看到这里我居然笑出了声,往事历历在目。我和小刘都笑了。小刘已经抽起了第四只,“很不错的笔触,比他写的那些武侠推理之类的强不少。”
我点点头“其实在旁人面前这样读别人写有关自己的东西,着实让人有些难为情。”
小刘似乎想到了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那在下先告辞了。”
我把稿子揽在胸口“这个可以留下么?”
“当然可以,但是请好好保管,过段时间我来取走。虽然可能不会是有用的证据,但那是死者的遗物呢。”
“我一定会的,毕竟这也是我的青春呢。”
我把小刘送出家门,取过有大块冰球的杯子,倒上威士忌,点上我自己的爆珠(薄荷味的香烟)。窝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

每天早课前,我都会被金用眼神叫到窗台。她从里面丢出来各式各样的早点。一看便是来自各位仰慕者,我吃起来也绝不含糊。
我们院系是空乘系,也就是培养未来空姐的院系,顺带搭上了男孩子。男女比例1:7。如果你觉得我的日子很好过,那你就错了。我们的大学生活,贯彻着之前路人小姐的一句话:好玩意儿谁当空保。
坊间谣传,空保是个青春饭,嫁给空保没前途。所以我们系7个班的女孩子就像一窝嗷嗷待哺的雏鸟,别的系的男孩一牵一个准,但准空姐们却绝不不会和我们在一起。
那是我搬进703的第三个星期,我靠在窗前意淫着我也能带走一个空姐。小龟敲了敲我的门,带着他的室友骆驼走了进来。
骆驼靠在我的床上发呆,小龟穿着一身绿黑相间的格子衬衫,加501牛仔裤。举手投足,泛着帅。他照着我的镜子,漫不经心的和我说着话。我靠在对面墙上,不停地换着角度,找自己最帅的侧脸对着他。
我发现,我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太吃亏了。他们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英俊秀气。我看着骆驼硕大的胸肌,还有小龟比陈坤还棒的脸,这样两个人凭什么比我家境好?这个该死的社会。
小龟对着镜子,挤着自己假想出来的粉刺。那动作特讨厌,就是耍帅,但一点都不帅。他嘴里嘟囔着“该死,居然长了一颗粉刺。”
我看着镜子里我犹如蛤蟆一样长满粉刺的脸,我恨不得打他一顿。我吸了口气,微笑着对他说“你瑕不掩瑜,瑕不掩瑜你。”
“你知道的,我们空保班最近很势微。”他的台词永远那么叫人讨厌,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知道什么?
“别的系,可是不停的带走我们的姑娘,这不对,这不应该,我们要去改变这个局面。”他说着看了看骆驼。
我知道他的这个我们,不包括我。“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他透过我的窗子,直直的指向对面一楼。我看向那个我看了无数次的方向——金的窗子。
小龟搂着我和骆驼下楼,我和骆驼蹲在墙角,看着小龟慢慢走过去,敲窗子,打招呼,微笑,鞠躬,说笑话。那样子真讨厌,太潇洒了,我不喜欢,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10分钟后,小龟走了回来,甩着手里的车钥匙。那是他上周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9成新二手吉安特的钥匙。“周末,公园,骑车,放风筝。”
我脑海中不停的叫着:不可能,吹牛,这不现实,她有男朋友。“小龟,牛X!”我不停 的鼓掌。骆驼如法炮制,敲开了另一位姑娘的窗子,也是南京的,后来我们都叫她骆驼嫂。我就纳闷他们为何总是对南京姑娘穷追滥打的。小龟看着我,我微笑着说“我就不用了吧。”
“要的,你和金不也挺熟么?带个姑娘一起过来玩么。”小龟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是个恶魔,他绝对是个恶魔。他知道我和金的事,他故意的,他不但击败我,他还要羞辱我。我不能妥协,我是个男子汉。我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我要堂堂正正的躲起来,我不可能见证他们的爱,礼花我不放,礼炮我不鸣。我要躲起来,堂堂正正的。
“你看,我并没有自行车,你们都可以骑车带姑娘去,我不行,我没有车。”
骆驼回身踹断了墙角的自来水管,把拴在上面的自行车交给了我。“喏,你有了。”
这特么也可以?我张大了嘴巴。我被逼着去敲了整栋楼一楼的窗子。很遗憾,没有一个成功的。空保这个群体本来就是多余的,而我是空保里面多余的。我身高185却腿短五五身,面容白净却满是痘,牙齿雪白却有口臭。加上罗圈腿,蹩脚的英语口语,隔三差五的口吃,可以说我除了好用的脑子就快一无是处了。
由于实在是约不到姑娘,我被他俩遗弃在食堂门口。金要和小龟去约会了,我也没有心思吃饭。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在马路上捡到一个钱包,那不是我的钱包,但我很喜欢。我一直守着它,除了它的主人,谁都不可以拿起它,不然我就揍人。
我在心中无数次的挥动着自己的拳头,但是我知道想要守护雅典娜,必须要成为青铜圣斗士。但我不是,我是卡西欧士。(和星矢争夺天马座圣衣失败的普通人)我没有小宇宙,我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人生巅峰就是当上英雄的背景。
我沮丧的走在校园里,学校很大,1600亩的学校有1200亩的麦田。我坐在边上,看着风吹拂着麦浪,夕阳渐渐染红天际。
我居然在路边睡着了,突然嘴里被塞进了什么。我一睁眼居然是金,她刚从校外回来。我嘴里被塞进了满满的肉,腹中空空的我一顿猛嚼。
“鸡架好吃么?”
“这是什么?鸡架?”
“烤鸡架啊。”
“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恨不得把鸡骨头都嚼碎了。
金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去买裙子了,小龟周末喊我出去玩。”
“我知道。”
“你来么?奥对,你好像没有车。”
“我有了现在,但是我不去。”
“为什么?”
我不能说自己找不到女伴,更不能说自己不想看她坐在别的男人后座上。
“我有……事儿,这不快考试了么。”我的脑子绝对好使。
金撅了下嘴“那好吧”说完她转身走了,发梢打在我的脸上,像一个耳光。
周五晚上我睡得很差,我恨不得去找无脸男军团喝酒去。我坐在冰凉的暖气片上,发了一夜呆。凉从腚起,第二天我就开始拉稀。他们两个一蹦一跳走的时候,我正在厕所肠穿肚烂呢。穿肠而过的感觉是最无助的,无论再强大的人,在脱下裤子的时候都会羞涩,大便穿过直肠的时候都会觉得无助,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懦弱。因为这个时候,我们无法防御,老祖宗们上树躲老虎,结队猎猛犸,自给自足,活的潇洒。唯一无法防御野兽的时候就是拉屎,远离人群,卸下武装,撅起屁股失去视野,此时的人类最是无助。
这种强烈的无助感,将我击溃。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我绝望的撑着厕所门把手站了起来。艰难,无力,痛苦,彷徨。我哭了。
我光着屁股,双脚分于一坨稀屎两边,头靠在门上,一动不动的哭了。这姿势不潇洒,更不洋气,这就是他妈最真实的我,和这个世界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这一整天我都是失魂落魄的,不吃不喝不眠。嘴里一直哼着“分手快乐,祝我快乐。”
直到晚上八点,骆驼扶着小龟上七楼,大喊了一声。大家循声过去,发现小龟脚上打着石膏。
骆驼把小龟的手塞给我,就急匆匆下楼了。我还没有来及说话,就看到金气呼呼的冲上7楼,后面跟着宿管阿姨。阿姨才到4楼。
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找你一天,就不能主动给姑娘留手机号么?”说完丢给我,转身下楼了。她的发梢甩在我脸上,我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芬芳。我发誓,这芬芳不是因为小龟脚断了。
宿管阿姨刚到7楼,气喘吁吁“男生寝……”金已经下楼去了,阿姨又气喘吁吁的往下追去。整个班的男孩子都笑了。
我看着此时一只脚立着的小龟,他咬着嘴唇脸色煞白却依旧很帅。
这是哪位老天爷,耶稣,耶和华,南海观世音或者是土地公公的杰作啊,我感觉我的灵魂在翩翩起舞,我的心里唱起了“咱老百姓,今个儿今个儿要高兴……”
我撑起小龟“怎么了?咋整的?要不要紧?”
“回去再说吧。”小龟低着头,恼羞成怒。
我把小龟扶上床,他便一言不发起来。我灵机一动“骆驼呢?”怎么把你丢下急匆匆跑了?
“他折回医院,骆驼嫂也受伤了。”
我一听立刻穿衣服,急匆匆下楼。骆驼,骆驼嫂都是南京人,无论如何都是老乡,我一定要去看看。
我一边快速的下楼,一边拨通了金的电话“哪块啊?”这是我第一次用南京话和金说话。她似乎楞了一下,说她们在街道医院。
听到金的声音实在是太棒了,因为电话里,金的声音只属于我,只有我能听到,只为我发出。这感觉棒极了,如果每天都能听到,我宁愿小龟再断一条腿。
我经过宿管阿姨门口,她正在洗脸,看来刚才爬楼累得不轻。她把脸浸在脸盆的时候,我拿下了边上挂着的毛巾,挂在了门把手上,让她摸不到。
我转身继续跑,只听到背后传来“谁啊?别闹!削你知道不!”
今天是我大学最有意义的一天,最痛苦,也最开心。今天起,我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叫活着。
我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骆驼嫂疼得直抽抽。骆驼坐在床铺边上,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金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并没有进去打扰。我坐在金的边上刚想询问什么,她猛地倚在我身上。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她头发上飘过来的味道。
良久,她缓缓开口。“累死我了今天……”她一一陈述,我不住地点头。
原来他们骑车到了公园,发现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就撒开了疯,追逐打闹不亦乐乎。后来起风了,骆驼开始放风筝。沈阳风大,风筝一下子就上天了。刚把把线交给骆驼嫂,起了一阵大风。那风有多大呢?骆驼这一米八五的肌肉棒子被刮倒了。
线缠着骆驼嫂,把她拽出去很远。骆驼追了好几米,没追上。骆驼嫂翻身掉下了公园外的一个陡坡,顺着山势滚下去十几米。
他们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救了上来。骆驼载着了骆驼嫂,小龟载着金满世界的去找医院。
沈阳是个好城市,但也是个巨大的城市。2006年地图还是纸质的,没人会踹在兜里。手机更无法导航,他们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小龟的方向感。
问了无数的人,还真有人乱指方向的,东北也不都是活雷锋。情急之下,小龟独自一个人骑车去找医院。没出两个红绿灯,小龟被车撞了。
司机扬长而去之前只留下“你找死么?”四个字。再次证明,东北人不都是活雷锋,撞了人也有不救人的。或者那个人不是东北人。
于是变成了,骆驼载着小龟。金载着骆驼嫂找医院。
金是最崩溃的,公主的身子跑堂的命。一边双脚用力蹬,一边大骂李德在哪里。于是乎,在他们找到医院前的这一路,变成了我的批斗大会。
小龟的理论是,如果我在,没准就是我放风筝,那就算掉下去的是悬崖他们也会优哉游哉的等待我自己爬上来,不会去找医院,他的脚也不会骨裂。
金的理论是如果我在,就是我载着骆驼嫂,她就不用出苦力了。
骆驼嫂一直在嚷嚷着骆驼要对她负责。
骆驼一直在说以后别飞了我养你啊。
事实证明,金这一天还是很丰富的,开了屠我大会,还吃了满满的狗粮。
金发现自己靠在我身上的时候,猛地起身说了句抱歉。我已经习惯了她洗发水混合着汗味的奇怪味道。
我把头伸进去对骆驼打了个响指,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骆驼思索着,常规发呆了三十秒,冲我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八点半了,9点开始查寝。再不回去,要出事了。
我们是航空院系,姑娘自当是比较多。特别是建校初期,可以说闭着眼睛拉一个出来都是倾国倾城。以前是不查寝的,所以空姐的宿舍楼小半是空的,不是陪男朋友,就是陪老男朋友去了。
大院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系刚搞起来也不得分寸,不知松紧。结果有一个姑娘死于宫外孕,若干姑娘在面上航空公司之后查出来怀孕了。
外界的冷嘲热讽扑面而来,急的大院领导开始军事化管理,晚上查寝,早上跑操。
其实我们的院系已经不像早些年那样美女如云了。早些年空乘系走过的地方,道边的男人只能叉着腿走路。现在由于空姐就业需求量的增大,导致航空院校的扩招。包括这个行业的美好传说,让走亲戚,走后门的人数大大增加。很多人不知道是怎么混进空姐队伍里来的。
虽说耗子抱窝,一窝不如一窝。但是管理却越发严厉起来了。似乎这帮十八岁的姑娘们,不是因为善良纯真做错事,而是骨子里就是淫娃荡妇。似乎美人的皮囊下必然有一颗潘金莲的心。似乎几千人的队伍里有一个人自甘白莲,就是空姐集体援交。
总之美人皆有罪,原罪便是美。经济停滞是因为美人,时局动荡是因为美人,南海问题是因为美人,连人类跑不进9秒也是因为美人。因为莱文斯基,秘书就应该集体人道毁灭。因为潘金莲,长子不能叫大郎只能叫兄长。
明明人人都会放屁,却总是在别人放屁的时候皱着眉捂着嘴,大喊着“谁!”。殊不知指责别人放屁的人,可能曾经拉在裤裆里过。
话分两边,说回我的故事。
我领着金回到了住宿区,她把我拉到宿舍楼下。抿着嘴,红着脸,低着头。难以启齿的娇羞状,让我的心跳个不停。这种气氛叫“吻她”,如果不动嘴,简直浪费这样的好气氛。
只见她细吸一丝凉气“我要洗澡,我身上都臭了。”
我愣了一秒,立刻恢复心志“那你去洗啊。”
“澡堂关门了,也没来及打热水,我去洗漱间洗,但是需要有人帮我把风。你知道我住一楼,洗漱间窗子又大……”
“一句话哎。”
“我就喜欢听你说南京话。”
“那以后天天说给你听。”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绕过宿舍楼来到她们一楼的洗漱间。洗漱间是连着厕所的,这味道真是“沁人心脾”。
我背着窗子,等了十五分钟。还没没有动静,我回过头想一看究竟。却发现穿着吊带的金款款走来。两只兔子在胸前晃来晃去,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景象混着厕所的味道,冲的我打了个寒颤。
她微笑着走向我,用手里的脸盆慢慢挡在胸前。走近之后,猛地头槌,她的额头打在我的脸上。“啊呀”我捂着嘴慢慢转过去。
“再回过来,老娘剥了你的皮。”金粗犷的叫着。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8点55分。
书记刘墨镜领着一个学长,站在楼道里,看看我,再看看表。
“小子掐着点儿回来的是吧?”那个学长一口南京口音,我皱了下眉头,难道他就是那个让南京人在东北吃尽苦头的“小飞”?
书记刘墨镜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句“查寝,所有人门前站队!”
刘墨镜何许人也?此人四十有三,属于院领导中的新进人员。据说是娶了校董的女儿,一下子从别的事业单位借调过来成为了这里的书记。
书记不是教书出身,自然不会育人,但是抓纪律是一把好手。他来了之后定下了若干规矩,犯了一条就会在大二的面试年惩罚你。惩罚的措施就是停你面试。错过一家好的航空公司,可能就会改变我们的一生。
这个惩罚方式是极其阴毒的,并不是以教书育人为己任,而是完成自己的管理任务,完善自己的仕途。也许他的事业顺了,但是谁会对这个院校有感情呢?若干年后,谁会承认这个母校呢?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是在教书,他是在为官。
嫁个好女人平步青云的人不是没有,五亿探长雷洛就是好例子,但是我们亲爱的书记刘墨镜一定不是雷探长。
刘墨镜从小患有青光眼,迎风流泪,见光流泪,见到空姐却不会流泪。墨镜后面的眼睛没有人看清,他来到宿舍区,就是鸡鸣狗跳,他开始查寝就是鸡不鸣狗不吠。
小飞拿着点名簿,一间一间的在前面开路,刘墨镜负手而行,一副微服私访的样子。
所有的同学都站了出来,站得笔直。有穿牛仔裤的,有穿运动裤衩的,有穿裤衩的,有光着腚的。只有小龟,单脚站着。
小飞被吸引了过去,大叫着报告。“这间房少一个人!还有他腿绑着石膏。”
刘墨镜拽着小龟进了房间,小龟疼的龇牙咧嘴。门被刘墨镜猛地关上了,再打开的时候刘墨镜淡淡的说“拿假条去请假,让那小子明天去我办公室找我,讲不清楚就停面一个月。”
临走时小飞不经意推了小龟一下,小龟一个踉跄差点坐地上。我看见了小龟的眼神,他居然忍了。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刚,这个来自山东的大汉,也认怂了。
骆驼回来已经是后半夜,我听到小龟单脚跳着开门的声音就醒了。一阵唏嘘声,然后是骆驼砸桌子的声音。不知为何,我却有点小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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