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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的高四

2017-02-28  本文已影响95人  无际张

      那一年的美术联考,早早起床去光明学校门口等着考场开门,一个人背着重重的画袋,提着死沉的画箱,再誊出一只手提水桶,拿准考证和身份证,然后进考场,坐在某个教室的最后一排,光线昏暗也来不及管,紧张的等老师发卷收卷,出考场,看到一个女孩子大哭起来,我想至少我不会这样,我爸在光明门口等着接我,我知道他很冷,他问我考得怎么样,我以为我自己会考高分。

     那一天考完跟孙伟,超儿和璐子去吃饭,超儿喝了没多久就吐了,然后吃饭的时候我爸打电话来说少喝点,匆匆结束那顿饭就各回各家了,说真的我没喝爽,没让我释放出那一年的重重压力。

      两个星期后出成绩,颖宝怕自己过不了不敢查成绩,可我紧张的要死,还拼命的想要知道自己考了多少,抱着不怕死的心态让雅茹给我查,她把成绩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救了,刚过本科线的联考成绩让我怎么去那些我心心念念的好大学。我只能选择好好坚持去校考。那时候那时候超儿已经离开了我,我和花儿,颖宝去校考,第一天晚上美美的吃完饭回旅店休息,才发现了满屋子蟑螂,我给张时代打电话诉苦,可人家还美美的在我大临汾乐着。我和颖宝一晚上没睡,坐在电脑前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帮忙看着有没有蟑螂侵袭熟睡的花儿,我怕我爸担心,大晚上也没敢告诉我爸。第二天5点多天还没亮我们三个就开始去太原师范报名,走了好久,走到天亮。

       然后报完名我给我爸打电话,我爸说让我在太原师范等他,我跟颖宝吃完混炒坐在顺溜等花儿,我要了杯豆浆握在手里,我当时觉得是傍晚了,可是明明才早晨,我那时候已经困的意志不清了。那一天的那些小时里我像是过了几百年一样。下午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他到了,我知道能一个电话就从任何地方赶来出现在我面前的只有我爸,这一生可能都只有他。

      住了一夜宾馆第二天找到便宜旅店,颖宝当时住我楼上,记得有一次我俩出去玩,找不见回来的路,我俩就看手机导航,就打了车,司机说你们要找的地方就是这儿,我们非说不是,人家被迫拉着我们绕了一圈,到了旅店门口司机都笑了说刚刚出发的地方不过是旅店的另一边,我们白花了8块钱的车费。可是没几天她就回家乡了。然后我一个人每天早上打的去考场,中午骑太原随处可见的绿色自行车回旅店,每天中午吃泡面,康师傅香辣味,我一直吃这种直到现在。我每天6点出考场,每一场考试我都坚持到了最后,我想我一定不能犯第一年的错误,我交卷子都要把姓名考号检查好多好多遍,每次进考场前带的阿萨姆热的奶茶都会变成凉的还都没时间喝完。

      然后每天下午考完我都自己挤公交回旅店,公交特别难等,有的时候我就买两个炸鲜奶边吃边等,每次下公交我爸都会在公交站牌那等我,给我拎画袋画箱,问我吃什么,时而大餐时而小餐。有一次我去找花儿,那次她朋友出事故了,去了最美丽的地方,她哭了整整一夜,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也哭死了。我们聊到很晚才回旅店,我一直舍不得走,她就一直送我走了一条街。还有一次去跟璐子玩,结果张时代让我去找他,然后我和张时代就吵架了,吵的特别凶,最后在太原的那些天里就再也不联系了,之后回到家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雪姐,如果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都想着一辈子不联系了。从那以后我明白了有些人随便一点小事都可能再也没有牵扯。

      我考了好多学校,基本上全是我喜欢的好学校,一个学校200报名费,我爸从来没心疼过钱。我考了天津师范,湘潭大学,陕西师范,天津科技,天美啥的。考中央民族的时候我以为我肯定能拿上合格证,因为第一年我差一点点就过线了,结果不幸的是应届那年全班画得最好的学长跟我在一个考场,当时人家二复就是奔着美院去的,有可能中央民族就是压底,那对我是多大的不走运啊,当时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人家的水平根本找不到几个对手,我知道我中央民族就这样泡汤了,要知道一个考场差不多只有一个名额啊。结果到后来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人家高中,我和我喜欢的学校失之交臂。那场考试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下来的,我不停地画不停地画,可是心里明明知道,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爱人去死却只能红着眼眶什么也做不了。还有考西美的时候,我又不幸的跟我讨厌的人一个考场,早上一个姑娘因为没拿准考证被赶出考场,我早上还同情人家,可下午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了,我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就被没收了,然后我自己从监考老师手里夺过手机就交卷子走人了。我当时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最讨厌的老师也是西美毕业的,我当时压根没稀罕过这个学校。 可是到后来成绩出来的时候好多画画不如我的人都过西美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真心做错了,我应该耐下性子好好的画完那一场,没准我现在上的就不是二本了。考大连工业的时候见了两个男同,穿米驼色情侣风衣,戴红围巾。觉得很有意思。

     最后一场我考得黄山学院,和璐子都报了,结果考的东西我从来没画过,题不难可是自己没注意过那题,然后考完我就把画板啥的直接扔考场了,我没想到自己会过这个学校,因为我根本不会这场考试题,可是没想到后来查成绩,璐子说她过了,让我赶紧查,我根本没报希望,可是就这么巧,我也过了,我想挺好,我俩可以上一个学校了,可是最后的最后我俩也没在一个学校。考黄山学院的时候我在教育宾馆住着,考完我睡了校考以来最舒服的一夜然后收拾东西回家,在路上买了些吃的,有我最想吃的烤玉米,5块钱一个特别甜特别脆。回家的时候我觉得我不是奔赴下一个考试,而是回我故乡,那是一种归属感。

      回到家没几天我就去五中学文化课了。我一个人进教室,跟老师报道,一个人坐最后一排,班里只认识几个应届生光系还不好,我一个人也不说话,就听听课,高三以前上课睡觉睡习惯了到高四还是习惯性的上课睡觉,可是全班没有一个人睡,我就撑着一直不睡。慢慢跟周围人熟悉起来,前边坐着柴佳,当时谁能想到她是我日后的好闺蜜。我教她数学题,她一提高一做出别人做不出的题我就小开心小激动。我俩一起做文综。第一次进班考试,我文综考了全班倒数第二,我本来以为我要考全班倒数了,结果我那次数学考了全班第一,我的总名次也就是全班二十二,不前不后。别人问我数学怎么考得,其实我考得不高,但是那是刚学文化课不到十天,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考得,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应届那年什么都学不会成天就只研究数学题。我每次一说闲话我同桌的同桌,裴大明就说文综没上九十分得人有什么资格说话,每次我都能闭嘴,文综当时真是我硬伤。之后我抄文综知识点抄了两个本子正反面,我把总名次提到了全班前十。当时我有个一直想超过的人,可是高考前最后一次考试我都没有超过她,就在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她大比分低于了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庆幸。后来我就有了个白富美的同桌,我俩一起上厕所,一起买东西吃,一起做题,一起早读,那真是个漂亮的妞,尽管后来联系少了,但是她带给我的快乐日子我也忘不了。

      每天上早读总是能看见岗哥睡觉,然后就告诉柴佳。 每天下课岗哥都会到最后一排找我玩,到现在他还总是给我打电话,毅然的成为了我好哥们。每天晚上不到10点放学,我和柴佳就在教室呆着,以学习之名放松心情,每天晚上到11点多就出校门,校门还总是紧闭着,就从门缝里挤着出来,有种作贼得感觉。跟柴佳大晚上去吃混炒,吃路边的串串,感觉可幸福,直到今天都觉得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每次放周末都会跟柴佳在路边聊天,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记得高考前的最后一个中午我跟柴佳在路边聊天,我就一直舍不得走,一直舍不得离开,生怕一走这辈子很难在坐在一起聊天,可是庆幸的是我们至今都还可以天天聊聊。

      学文化课的时候每天都早起晚归,真的是靠着梦想起床的,老师说我走路太慢,说一看我走路姿势就知道我不急着去教室学习,有次我迟到了,老师就问我是不是不想考大学了,我当时态度不太好的说没有。她一点都不明白,我有多想上大学,如果不想上,我何必度过那些痛苦的日子还要坚持呢。我那段时间出现了学习上的高原反映,学什么都学不会,做什么什么错,我还一心异想天开的想考高分,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时候,我想我是被逼疯了,有天晚上上完课我坐在路边一直哭一直哭,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路上的行人很少,但走过的人都会看看我然后走掉,他们可能都觉得我是神经病,可当时的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控制眼泪。我想我应该找人说说话,可是我翻遍了电话本就是不知道找谁。我最后打给了雅茹,我边哭边说,一个多小时都是我哭我说,她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就记得自己像个傻逼一样把脆弱摊给别人看。过了没多久我就生病了,赶上雅安地震,我病的迷迷糊糊的啥也不知道,课时而去上时而不去上,我跟班主任请假,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哭了,班主任说我紧张,我说不是,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哭多了老师自然就放我回家了。 病了好几天,神志不清了两天,两天之后我才清楚的知道雅安地震了,我才明白又有很多善良的人们成为了神灵的祭品。过完了那三个月就高考了,我把考场上要带的东西一件一件全记在纪事本里,我顺利的参加了高考,考前斐哥给我打电话说他一直在,说加油,说考完一起疯。结果数学题考砸了,我考了有史以来最低分,离我的目标差了30多分。文综历史题12个也只对了1个,幸运的是总分还可以超一本线50分得成绩我以为我能上一本了,可惜我一本还是滑档了,后来想起如果我数学没有失误,如果我文综不那么傻逼的选错答案,也许现在的我会上一本吧,也许我会离家近一点吧,我就不用奔波十个小时回家了吧,我就不用半年才见一次我爸了吧,可惜没有如果。 高考完了,志愿报错,可家里人还是挺开心的觉得好歹有大学上,可是有太多不甘心和不满意只有自己知道,以前的自己可能真的是个自命不凡的人,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不好,反正后来都被现实折腾成了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得人。我特别排斥来安阳的时候,凤告诉我安阳肯定有人在等我所以上天才把我放在这里,让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些风雨,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些伤痛,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人,但是我真的在一直等。

      有个人曾经问我,我是不是个有故事的人,我说不是,因为我真的讲不出来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可至今才发现自己的故事要用这么多来打得时候,才觉得我满是故事。我现在迫切得想要把这些故事一一说出口。联考前我发生了什么。我第一次高考,以失利告终,我成天上网,发呆,睡觉。每天晚上关了灯,开着电脑,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有时候会哭,有时候就坐着等黎明,三点之后睡觉,看到过无数次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然后到6,7点就开始睡觉,中午12点1点起床。每天如此,没人管我,没人理解我,没人安慰我。我谁的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那是我与世隔绝最久的一段日子。就因为那些日子好多朋友都失去了联系,能坚持下来的人真的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我知道就算我丢了也没人会一直找我。

      那段日子没觉得多痛苦,就是很麻木,会莫名其妙哭起来,哭起来的时候就默默呆着,因为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爸说去复习吧,我不想,因为我知道那又是一笔高额费用,我不想让我爸为了我辛苦工作,即使一年也不行。可是后来爸打听了复习的价钱之后我觉得好便宜,我没几天就背画袋去九九画画了。我一到九九就觉得画得真差,没一张画的好的,跟临界点比起来感觉差远了,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学习的人。张时代说他那时候特别看不惯我,太傲。然后在九九的时候身边的好多人换了画室,岗哥有天在路上碰见我还劝我赶紧换画室。我知道我不能走,因为我没钱去临界点。还幸亏呆在九九才让我认识了今日的朋友们。那时候在五楼画画,我坐在最角落里,身边坐着老朴,杰他们,关系很好。后来说一起吃个饭,也没吃成。有次我们几个人一起大扫除,不知道谁把桶扣我头上了,可是还是玩的可高兴。那时候我还不恨张国顺,还不认识超儿,颖宝和花儿。

      在画室每天晚上都会画速写,有一次捡到一张画了速写的纸,上边有个名字叫x超,我就调侃张时代,说你什么时候改姓毛了。结果后来有一天画书写的时候我给了旁边的陌生人一个糖,然后开始聊,巧的是他就是那个x超。超儿那时候上课总是时而来时而不来。有次他没车子让我送他回家,之后觉得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生送他回家呢。有次张国顺在全班开始撕不合格的速写,一个女生的速写就被撕了,超儿的朋友就跟我说多可爱的一个女生,怎么老师会那么不留情面呢。之后认识了那个女生,她是颖宝。关于花儿,当时班里好多人都说她是北京回来的,画画特别好怎么的,然后有一次画速写坐在一起,我就看人家速写,果真是好,后来有一次她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她来了我就跟她聊怎么请的假,我也想请,因为那时候是画画的瓶颈期,被画弄得要死要活。还有一次在画速写的时候我心情就特别不好,我一个人坐着一直画,也不说话,没一会收到杰的短信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他说看我心情不好,担心。这事儿我一直记得,估计他已经忘了,但是真的可感动。有次我跟颖宝说我渴了,她要去给我买水,可是快上课了,我不让她去她还是去了,她把水给到我手里的时候我也可感动。感动的事情慢慢想来是有太多。有一次和花儿,宏哥去吃饭, 五一路那个路口,饭店旁边有个面包店,我是想吃巧克力面包,其实就是随口一说,结果进到饭店宏哥说他想去厕所,然后回来的时候他就给我们买了巧克力面包。还有一次在米线店我说想吃宽粉他也去买了回来。这些事情我时常会以为他们都忘记了,其实可能真的大家就都忘记了。

      想想那时候他们给我的感动还真不少,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有次花儿好端端的哭起来,哭得那个惨,好像跟张国顺有关。那事儿过去没几天我就换班了。因为那时候我正跟张国顺闹得很凶,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恨过得老师。张国顺刚开始对我挺好的,他西安的房子被盗了,他要回西安看看。他走的前一天晚上说了很多话给我,说我太脆弱,我问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从眼神和表情里能看出来。他像喝多了酒一样给我改速写,他半夜的车,我给他发短信叫他起床,我说帅哥到点了起床了。在这之前他对我不算差。没几天他从西安回来,喷了浓重的男香,那个味道一直伴随了他很久,打了耳洞,带着耳钉,说真的我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他从西安回来后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越来越少给我改画,有一天一起回家的时候他模模糊糊的对我说了些什么,我没理解,我再问他,他就不告诉我了,我就跟他走到他住的门口,他把门关了没理我。那是我老师啊,这样对我,我莫名其妙。回到家给他发短信,很长的两条,他只是说我想多了。可是后来他再也没给我改过画,给我的感觉就是懒得搭理我。我是复习生啊,我有梦想在啊,一个老师不理学生我还怎么进步。我忍了好久。有次晚上我说闲话,他说,你妈说你内向,你内向嘛? 当着全班人的面,我说你少他妈说我。我带着耳机他让我把耳机摘了我没摘,他过了一会过来给我改画,那是他不理我之后第一次给我改画。那时候多恨他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吧。后来颖宝遭到了和我差不多的待遇,我俩就一起去找副校长看画,我们叫他王头,每画完一张都去,每次王头都指出三个问题让我在下张画上改过来。后来王头调人去他们班。我,颖宝,花儿,超儿都去了王头那班。可能是不在一个班的缘故,跟老朴,杰他们见面少了,联系也少了。跟其他三个人关系越来越好,因为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换班之后,小璐会时不时的来我们班找我玩,找我聊天什么的,聊她的前男友啥的,那时张时代的好哥们追她,我还总拿她开玩笑。

     在老王班的时候我跟超儿坐在一起,每天除了画画还是画画,然后放学跟他和颖宝一起回家。每天看他抖腿,看他画画。有次他跟颖宝去喝酒,喝完了两个人回来就一直笑,收不住的笑,那是喝多了的前兆。画画画到一半他就睡门房阿姨那了。我在四楼画画,他给我打电话说渴了,我和颖宝下去给他接水喝。之后没几天跟超儿和颖宝在兰州牛肉拉面那吃面,吃着吃着就喝起白酒了,那是第一次喝白酒,我觉得自己喝了一口就他妈有点多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喝白的了。超儿骑着电动带着颖宝,颖宝就一直倒他身上。我们回去上课,老王找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都站不稳了。然后我就记得颖宝一直哭一直哭,我晕晕糊糊的抱着她可是我还抱不住,我记得门房阿姨训我们好像,我在水房跟她说,就不知道心疼下颖宝么,她没说话。再能记起来的时候就到我们坐在办公室,颖宝一直哭,完了吐,最后到酒醒。其实那天就不应该去上课,可是我不知道白酒会那样折磨人。第二天王头就在班里开始骂,我觉得从那天起全校都得认识我们,被骂惨了,人也丢大了。以至于最后我考上大学画室老师都说我是走狗屎运,他们都觉得我是差学生。

      记得那时候在张国顺班的时候经常帮花儿他们洗调色盘,每次都拎五六七八个回家。后来换班洗的盘子都少了。有一次晚上放学跟超儿去吃疯狂烤翅,他吃了五个,我问他辣么?他点头,我买了阿萨姆给他,这是我一直喜欢的饮料。他是我见过最能吃这个辣的。我记得他说我散头发很好看,我那天就散头发了。吃完走到十字路口,我说我要走了,他问我去哪,我说西藏。他压根没信,我确实没去,可他不知道我心里走过了千千万万遍,可是我仍是不敢轻易的去寻觅那块土地,它带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可亵渎。有一段时间超儿经常逃课,我就画画画到一半出来给他打电话,问他明天来不来学校。那段时间跟他的光系到了关卡期。等他来上课,我就一遍一遍的问他我重不重要,他一遍一遍重复说重要,他还说过我比他任何一个哥们都重要,他说我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可是我就是没有安全感,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太准,我觉得他要离开我了,我就开始怀疑自己的重要性,我就一直问,直到他的一个眼神我懂了,当时的我的确很重要,我就再也没问了。还有一次我在大街上哭,在他面前讲家庭,讲物是人非,讲得我哭了很久。那时候在画室我坐在他旁边每次一听十一年就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到后来我听到这首歌就再也没感觉了。我当时还听洋葱,还听想你的夜。在毛超面前哭过无数次,到今日才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傻逼,怎么把那些惨不忍睹的表情都呈现给别人看呢。这些事情发生完了之后,也就快校考了,莫名其妙的跟超儿就不说话了,别人问我他的电话号码,我总是轻而易举的背出口,可是再也不会打了,直到今天还记得那个号码,即使后来他换号不用了我都还记得。说实话,真恨过。他说过离开我的人都是瞎了狗眼了,当时我特想问,你狗眼是他妈的瞎了吗?恨过得人那么多,其实也不怪谁。快校考的时候每天练半身,为了攻西美。可我一点也不认真,因为张国顺是西美毕业的,我也一心想着去天津。再后来就是校考。校考前的那几天放假。画室没人了就花儿还住在画室,我就天天去找她玩,找她画画,找她吃饭,找她收拾校考要用的东西。去五楼拿画具的时候,满地狼籍,画满画得素描纸,满地沾染的颜料,断掉的铅笔,残缺的橡皮,碎了的画板,折了的画架等等,看着就觉得伤感,因为我的高中生涯就这么没了,就这么告终了。王头给我选校考得学校竟选好的,他说肯定能过就是担心我文化课,我说文化课放心吧,结果就我最了解自己,我果真校考一个好学校都没过,只过了两个二本,而文化课对我却构不成任何威胁。

      后来跟花儿和颖宝去校考,再后来在五中学文化课认识柴佳,跟岗哥成为好哥们。学文化课的时候有次说话声音有点大,岗哥转过头来说x雪好好学,我当时真觉得这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一个班长。高考完摆地摊岗哥就天天来找我,帮我搬货。每天收摊了就坐在我家楼下聊天,时不时的还吃个小时候一直吃的007,岗哥说那是回忆童年。高考完有一次花儿来找我,那段时间我特别想她,我想着她不来我就该去找她了,因为真的很想。她和我,宏哥,张时代一起吃饭,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见了很多虫子,那正是炎热的夏天。那天晚上花儿住在了我朋友家,宏哥在大街上问我为什么不让花儿住我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花儿说不想住我家。其实那时候会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朋友一个舒适的夜晚。我想我一定要有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次在家里受了委屈就给花儿留言说想有个家,当时对着电脑一直在哭,花儿说让我努力挣钱买房子,说她也要挣好多钱,借给我买房子。我觉得我这辈子肯定会有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窝,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有点安全感吧。

      到2013年9月6号我坐车去安阳。我看着路边的风景离大故乡越来越远的时候,就这样告别了我的高四。这一年发生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可能有好多他们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一直没忘。我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写下来,是因为我想趁我还记得的时候将这些青春留在回忆里。

      我的高四,我伤过痛过的高四,我真实付出过的高四,我最快乐的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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