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之束手无措

2022-02-21  本文已影响0人  若安山

若论起清朝最擅长写爱情诗歌的人,恐怕非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莫属了。纳兰和仓央的爱情诗歌都写得很好,他们因人生轨迹不一样,对爱情诗意的表达各有特色,一个擅长填词表达,一个从来即兴直抒。

不过,有一点两位诗(词)人是一致的——他们都是情种。只是人世间绝大多数的种子都可以生更发芽并繁衍不息,唯独爱情的种子往往异常脆弱——纳兰性德死时三十岁,仓央嘉措更是着急,二十三岁便死在青海湖畔。

最近翻读了一本介绍仓央嘉措生平的书,读后发现该书矫情有余而史实不足,尤其是它将一个诗人刻意拔高、神话,再佐以“情深的佛”这样的评价,令人匪夷所思。诚以为,诗人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寻常的凡人,哪怕其有自以为的“崇高信仰”,也只能是一个凡人而已,其他皆是虚妄。

如果说纳兰性德是个深情的人,那么仓央嘉措便是深情的倒霉人。仓央的倒霉在于:他丝毫不能做自己,他不得不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和初恋,他被不相关的人架上傀儡的坐床,变成了不相关的人的相关棋子。而那些“下棋”的人,他们也不过是历史的尘埃罢了,历史乐于重演,于是,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聊和乏味。仓央嘉措和这些人拥挤在同一时空里,被数不尽的大大小小的欲望之铲翻炒着,翻炒出历史的冷饭。

仓央嘉措着实无辜,他无辜到连母亲去世,也只能待在布达拉宫,只可咬唇含泪却无法奔丧抚灵——藏民的观念里,亲人离世后,若大悲大恸,则会令已逝亲人的亡魂不得安息;他无辜到跟初恋女友一朝分别即永别;他无辜到跟第二、三任女友的幽会比游击抗战还艰难;他无辜到从“棋子”倏然成为“弃子”,在被押解的途中死去。

似乎有人着力渲染仓央的“活佛”身份,描绘其被“尊”为“活佛”后内心深处的别扭和迷茫。将心比心地想,他怎么可能不别扭不迷茫呢,他从来只是一个普通、年轻、单纯的男子,他有情有爱有欲,却无故套上“活佛”的尊号,那不是他的荣耀,而是他生命的枷锁——不仅是宗教的,更是政治的、权利的、欲望的枷锁——他无力抵抗,便被轻易地禁锢而死。

最后,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终是给后世留下了凄苦的情诗。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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