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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儿”效哥(6)

2022-07-13  本文已影响0人  酒妖妖

    第二日中午,散客酒。

    这是主家为了向这几天来帮忙的亲朋好友表示谢意,特意安排的。相对正日的忙碌,以及正日前两天各项准备工作的繁杂,今天,大家就轻松了许多。来客人也不多,那些撬盘上菜、洁桌洗碗的活儿,都是主家自家人来做。所以,这时候的效哥就暂时卸下了总指挥的职务,只是偶尔看到不顺眼的地方,提醒一两句。于总过来递烟,说:“效哥效哥,这两天让你辛苦了,等会儿我来敬你酒,下午我们弄副笃子胡,哈哈……”

    今天于总的老婆没有来,这让于总看上去随意了很多,也更像过去的东侯。

    “敬个屁酒,昨天老婆一个电话,人都看不见了。”效哥也再不把于总当总了,“下午弄副笃子胡倒是行的。”

    “好好好,下午陪效哥戏戏。”于总借坡下驴,实在怕效哥再提昨天的事情。

    笃子胡是我们当地的特色,俗称长牌。它类似于麻将,有条饼万,也有类似麻将东西南北风的千字红白花。但它是纸质的,窄窄长长的。长牌的一端是各种神话故事或古典小说里的人物画像,另一端是代表具体牌面的特殊图案,普通人识图案的较多,但有厉害的光看人物画像就知道是啥牌,最厉害的,听说两头随便看,二十二张牌抓在手里,连顺序都是乱的。和麻将区别更大的是它的玩法,麻将四个人玩,这种长牌虽然会凑四个人,但每局只能三个人玩,还有一个轮流歇力,叫定醒,这似乎比麻将更人性化一点,玩吗,也不能太累。还有个比较有趣的是,打长牌桌子必须在屋子里斜着放,不能正对门。如果凑不满四个人,三个人也可以玩,那这牌桌就有一面必须靠墙,术语叫三个人“戳壁”。但听说,这种玩法很容易让一个人爆输,所以一般很少玩,除非实在凑不满四个。

    少顷,饭毕。主家撤去桌上残羹剩饭,清洁桌面,一一放上长牌,邀请大家继续玩玩。来客们,也相互捉对找人,很快便凑齐了四张桌子。

    于总、退休的邻居宋老师、村干部王主任,还有效哥凑了一桌,拈座,打庄。第一局效哥做庄,于总的位置在效哥的上家,这局定醒。于总就斜过身子来,看效哥打牌,这也有个形象的说法,叫做看斜头。

  效哥边摸牌,边开始说规则:“这样啊,我们还是老规矩啊,三十胡不带成,三老、三小聚会都双算啊……”

    “行行行,效哥你说的算。”宋老师和王主任也是边摸牌,边应和,一副听便的意思。

    效哥继续道:“新式样啊,自摸、丫子,都算的啊。另外多张少页、成谎胡,有胡照算,另外成多少罚多少啊!”

    于总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其他都带,就是不带耍赖。”众人哄笑。

    “让我数数啊,不要第一盘就数错了。”说话间,手上的牌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效哥停止摸排,“一三、二三……七三二十一……”

    没想到效哥第一盘运气就非常好,待到二十三张牌抓定,翻开两张将牌时,手上三张千字刚好对上了将牌的一张千字,“诶嘿,个麻雀瘟,痴人有痴福,弄到个六十四!”效哥抑制不住的兴奋。

    三张千字放下后,又补上三张牌,这三张牌一补,手上的牌更好看了,两圈过后,效哥出了一张四饼,就听了二饼丫子。

    于总看着斜头,忍不住轻轻喊了句:“效哥牛逼!”其实,于总倒不是赞叹效哥的牌有多顺手,而是惊讶于效哥如此心重。要知道,效哥完全可以出一张一饼,放弃二饼丫子的文钱,然后胡二五饼,多了一张胡牌,就多了一倍的胜算。至于少了文钱二十胡,其实并不重要,胡牌为大嘛。

    不过这牌似乎就是算好了,应该效哥胡,这才过了两圈,效哥居然自摸二饼,把他乐得哈哈大笑:“哈,一百三!”

    另外两家也没能上手几张牌,各自就十胡。

    “说说看呢,来多大?”轮到下家宋老师做庄,宋老师边洗牌边问。

    “我胡的,我不好说,你们说。”效哥还沉浸在胡牌的喜悦中。

    “小点,就二三四吧。”王主任笑笑,看向于总,“于总,就委屈你大老板了,陪我们玩玩。”

    对于于总来说,这二三四的块,也就两三千的输赢,“无所谓,无所谓,我随便。”于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效哥虽然胡了第一局,但来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不免有点犹豫:“诶,太大了吧,你们都是大老板,高工资,我可不能和你们比。”

    宋老师道:“怕啥?比的不是谁钱多,比的是哪个手艺好,对不对,好的,今天就陪于总弄大点。”宋老师退休后,无事可做,几乎每天打牌,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充满自信的,何况今天碰上了于总,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的,在他看来,老板们打牌不拘小节,好搞。

    于总听了宋老师的话,感觉受到重视,挺受用。对效哥:“好的,效哥,我们就 二三四,今天你手气这么好,肯定好搞,就这么说了,大家开心开心。”

    其他三人都说好,效哥自然也丢不起这个脸:“好的,今天听你们的,二三四就二三四。”

    一结账,效哥这副牌进账四百八十元,这可够他平时打几天的牌了,不免也心生欢喜。

    现在轮到他定醒,当他斜着身子去看下家宋老师的牌时,脑子里却想着,只要今天把握得好,那借超市李老板的二百元就可以轻松还掉了。老婆反对他打牌,但是他就这个兴趣爱好,老婆也拿他没办法,但每年正月初一,老婆都给他定个标准,说要打牌可以,每年只允许拿个一千元玩玩。可他总是时运不佳,输输赢赢下来,常常不到八月半就玩没了。但自己和老婆定的规矩,他还是坚决信守的,也不再和老婆要钱。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他觉得一弄就输没了,在老婆面前也是很没面子。

    只是,今天这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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