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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畔》:我的爱情不可愈合

2018-09-11  本文已影响24人  如芷
他是我的爱人,不是植物

1.老掉牙的英雄故事

铁轨下躺着的每一条枕木,都等于一个捐躯的铁道兵战士。

张谷雨是铁道兵连长,排除哑炮时,为了救手底下两个兵的性命,自己成了英雄植物人,事故一出,大家赶着在他床边汇报思想、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表现自己政治上进。

时间一长,看张连长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慢慢也就将其抛之脑后。而他的妻子,一边领着丰厚的英雄补助,一边和烧锅炉的小乔私下做起了夫妻,开始还到他床前点个卯,后来病房懒得进,名重一时的大英雄竟成了厨房里无人问津的大颗莲花白。

2.不识时务的特别护士

那时她深藏一个梦想,长大嫁个小连长,在外勇猛粗鲁,在家多情如诗人。她将陪他从连长做起,做到营长,再到团长,她陪他去边疆,去前沿,最后看着他成为将军...假如他作战受伤,或残废了,那似乎更衬她的心,她的万般柔情就更有了去处。

万红从护校毕业后,进入第56野战军医院做张谷雨的特别护士。那时,她是医院最出挑的女孩子,肩膀削薄,腰身纤细,军装在身上打飘,嫩葫芦一般。

在护理的过程中,她发现张谷雨的许多反应与正常人无异,她坚定地认为张连长并非植物人。她记录下一个个堪称奇迹的反应:他在闻到喜欢的烟味时眉目舒展,他把儿子拉他的手握出淤青,他在她与吴医生亲热的时候勃起。

医生听了她的描述,只是喷出一个笑:“腔肠动物也有许多反应,本能罢了,你对你的护理对象投入了太多感情”,她皱眉。

不知什么时候起,关注、照料、交流悄悄起了腻,她在他耳边用嘴唇开合的气流与他谈话,除了她的病号再没有人如此深刻地领略过她的温柔。

3.无处不在的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把人格分为三段:Id(本我),Ego(自我),Superego(超我)。孩子向成人的成长,是本能向自我的进化,而普通人变成英雄,则是自我向超自我的飞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谷雨就是万红的超我。万红固然在守护着张谷雨,张谷雨何尝不在守护她。别人或许不会对我们的心思和动作有反应,但只要仔细聆听,每一个细微的问题,我们自己都给出了答案,因为我们总在追求更多的刺激,很容易就忽略那细小的反馈。

这个故事的结局, 张谷雨不可能醒过来,要么死去,要么万红失去张谷雨的下落,严歌苓选择了第一种。一旦醒过来,故事就会有确定的结局和惟一的解释,万红所有隐秘动人的情绪都会隐没,小说变成一个纯粹的歌功颂德的文本。

如严歌苓所说,如果有两种视角,万红从一开始就知道英雄非植物,而张连长始终有意识,故事会像个童话,缺乏形而上的力量。万红建立了自己的宗教。宗教既不能被证实,也不能被证伪,但信仰这项宗教活动使人超越和升华,信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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