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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酱

2024-07-15  本文已影响0人  青儿yy_8498

众多的调料中,我对大酱情有独钟。每每看到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大酱,总是仔细查看,想找一款妈妈味的大酱,终于没有成行,于是我愈发怀念儿时的美味大酱。

小时候,没有咸菜可以,没有蔬菜也行,只要有大酱,我们就把简单的饭菜吃出天珍海味来。

刚刚煮好的粥,舀上半羹匙大酱,和匀,低着小脑袋,“吸溜吸溜”喝起来,一会儿功夫就满头大汗,这粥堪比八宝粥,是我儿时的最爱。

手里掐着一个大饼子,用菜刀侧着劈开,把大酱抹均匀,或者干脆直接在大饼子一头抹上大酱,“啷噹”咬上一口,混合着大酱香气的饼子,在唾液的加持下,充斥整个口腔,生活的所有清苦,没有一个蘸着大酱的饼子不能解决的。

在东北,饭桌上没有大葱蘸大酱,那饭就少了味道,就没有灵魂,吃着就不过瘾。

八口之家,每年进入冬至月就开始准备做大酱了。

今天,我讲做大酱第一步,炒黄豆。

母亲从袋子里倒出黄豆,倒到簸箕里,开始分付我们挑豆子,发霉的,坏掉的,不饱满的全部剔除,挑好的一大箩筐看起来饱满圆润,像一个个小胖子般可爱。

母亲开始清洗豆子,清洗三遍,直到盆中的水清冽,才作罢。

又拿出玉米,一样放大盆中淘洗,豆子和玉米的比例大概是5:1。

然后大灶里烘炒,父亲烧火,母亲用大铲来回搅动,听到豆子荜拨响,豆子头上戴个小帽,变色了,捻一个放在嘴里咀嚼,满口豆子清香,就可以了。

玉米也是如法炮制。 炒好的豆子我们都喜欢吃,抓一把放口袋里,一边找小伙伴去玩耍,一边放嘴里几粒,“咯嘣咯嘣”,我们吃的那叫一个香。

母亲也留一部分,放点盐巴和水一起焖,做咸豆佐饭,也是很好吃的。

母亲炒完黄豆,接下来就要把豆子进行粉碎了。

时间已经是冬至月了,粉粮食的人多了起来,母亲先打发我去排队,差不多时候我就去喊母亲,避免母亲浪费太多时间。

母亲把炒熟的黄豆和玉米都粉碎成面,粉好的豆面甚是美味,找来大碗,放上几羹匙豆面,沸水冲泡成糊状,撒一点白糖,舀一勺到嘴里,豆子和甜味融合,吃上一口,不由的迷上眼睛,从心里长长的吐口香甜气,满满的幸福味道。

这时候母亲还会留一些豆面,蒸江米面豆卷,豆卷软糯香甜,筋道又好吃。当然这只是顺带的事。

母亲接下里的事儿就是拌豆饼,拌豆饼是技术活,玉米面和豆面按5:1的比例配制好,依次放置一号大瓦盆里,慢慢往盆里倒凉开水,边搅拌边倒,盆里的面能够攥成块的程度就不要放水了。

这时候父亲找来一个花篓(花篓为藤条编制,半人高,有规则菱形孔状的筐类农具),边上铺稻草,攥好的豆饼依次码入花篓中。

母亲说,放豆饼的器物是有讲究的,要通风透气,要遮严实避光,防止咧嘴,所以花篓边放稻草,装满豆饼用报纸遮挡严实,放置荫凉处,既防光又透气,适合豆饼存放。

半个月左右,豆饼发酵好了。好家伙,豆饼全身毛绒绒的,样子丑得没法看。

这样子还能吃吗?你不用怀疑,我肯定的告诉你,当然能吃啊!

母亲拿来一把小笤帚,轻轻的把豆饼身上的毛毛扫得干干净净,拿大盆仔仔细细再把豆饼清洗干净,然后拿个大簸箕,小磨盘放到簸箕上,拿小斧头开始砸。

待全部砸成均匀的小块后,就要下一个工序了。

母亲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小缸放到炕梢。把砸好的豆饼开始往缸里码,一层豆饼一层盐巴。全部码好,缸里放凉开水,水刚好没过豆饼即可。

我捞七八个芥菜疙瘩,递给母亲,母亲说放芥菜疙瘩影响大酱的颜色,不太愿意放,不过看我们几个巴巴的想酱腌红咸菜,也就听我们的意见了。

全部就绪,母亲开始封缸,浅灰色厚纸,一根麻绳,把小缸缠绕得严严实实,上面盖好盖顶,就等待奇迹的发生了。

大概是个把月的样子吧,屋里有隐隐约约的大酱香味了。

这时候,母亲早早贴一大锅金黄酥脆,酸中带甜的大饼子,扒几颗大葱,煮一大锅高粱米豆粥。

母亲剪开麻绳,大酱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母亲用筷子点一点,送到小馋猫儿的嘴巴,吧嗒吧嗒儿,是这个味,就这个味,小脸立即笑成朵太阳花儿。

一碗大酱,一碟酱腌红咸菜,红咸菜软糯好吃,入口即化,一起上桌。

一口大饼子,一口大 葱蘸大酱,一口红咸菜,一口香喷喷的红豆粥。

一家人,围桌而坐,开启了热乎乎的有葱有酱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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