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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四月【上】

2016-01-07  本文已影响523人  玫九

本文为原创故事,不喜勿喷。注——已发表于社交软件过,如有雷同请勿怀疑。

少女时期的我做了一盏莲花灯,在上元那天放到河里,祈求一份好姻缘。

这是南国的风俗,据说很灵验。

有个少年笑我莲花灯做的丑,可我相信,因为只要灯带着星火漂向远方,我的姻缘就能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一、毒药】

那一夜,浓得化不开的除了血腥还有绝望。我想我要死了,有人高喊着“公主小心”为我挡下一支箭,尸体却倒在我身上,把我压倒在地。

太重了,我被压得咳嗽起来,吐出一嘴血腥。

我不过是公主府中的一个烧火丫头四月,跟着和亲的队伍来到燕国,在遇到刺客的时候与公主换了装扮,忠心护主了一回。

耳边嗡嗡作响,那些马蹄声厮杀声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四月,你该死吗?真的该死吗?我头痛欲裂,意识渐渐涣散。

忽的,却有一个声音刺破了两个世界的隔阂。

俊美若神祇一样的男子一袭戎装,笑容却不是很正经,他掀开压在我身上的人,指尖抚摸过我的鬓角眉梢,染上鲜红的血。

“我是你家公主未来的夫君。要不要玩一个游戏,赢了你就生,输了你就死。”他把指尖的血涂到我的嘴唇上,恐怖却诱惑。

我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抖成了筛子:“要是我不玩呢?”

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只一笑,就暗淡了天上的星子,可他的话却是阴森恐怖。他说:“不答应,必死无疑。”

我目瞪口呆,忽然有枚圆滚滚的东西滑进喉咙里,他从容看着我,仿佛什么坏事也没做。

即使我没尝出味道,也猜到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毒药,使劲咳嗽着,想把它吐出来,无耐这东西早就化到了肚子里。

“从今往后,你的命不是你的,是我的。”他仿佛不是在谈论我的性命,只是在说这么晚了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还好心替我顺了顺气。

这该死的男人!

【二、安神香】

人贩子把我以十两银子的价钱卖进公主府的时候,管事的姑姑用柳条抽打我的时候,绝对想不到我现在做了燕国三皇子萧离的王妃。

有人说我是妖妃,因为萧离自打娶了我,大好青年变成纨绔,终日不关心朝堂事,只知道笙歌夜宴,寻欢作乐。就连病中的皇上也极少探望,让那些看好他治国才华的人叹息又叹息,更恨不得砍了我。

可我知道萧离实在聪明,高调地娶了个景国公主,再高调地饮酒作乐,处在恶劣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在如今皇上卧病在床的时候却是最安全的。

皇上在病床上躺了两年,我跟萧离花天酒地两年,毅力可嘉。

有时候,我会在天还未亮时爬下床,迷迷糊糊穿过大殿绕到偏僻的柴房,想要点火烧水开始一天的忙碌。每当这时,总会吓到早起烧火的小宫女:“王妃,奴婢知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错在让王妃您进了柴房。”

真是奇了怪了,猫猫狗狗都能进的地方怎么不让人进了。我揉揉额头:“你没错,是我选错了散步的地方。”

然后,我迷迷糊糊走回寝室,就看见萧离这厮笑得毫无形象。

他人长得不赖,笑起来好看,难得大笑时候风度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小芳,你散步回来了?”

我不理他,裹紧衣服就往被子里钻,却被一把按住。

“你差点输了游戏,”他笑得眯起了眼,桃花眼像一把弯刀,“记住你是芳菲,从前是景国的公主,现在是燕国的王妃,再也不是那个叫四月的婢女。”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以诡异的音调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才乖,”他摸摸我的头,语气温和起来,“时间还早,小芳跟我接着睡。”

我乖乖钻进被子里,贴着床边躺成一根面条。起先,他占据了床的大半,后来渐渐蜷起身子,我翻了个身占了他的地方,为自己只能以这种幼稚的方式报复他泪流满面。

后来,三王妃有夜游症的事传开了。

京中百姓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都换了这样的说法:三王妃有夜游症,晚上到柴房拿柴刀把人头当西瓜砍,再不听话小心她晚上来找你。

萧离对夜游症这个解释很满意,说自己夜夜与我同睡,不怕头被我当西瓜砍了,实在是与我情比金坚。

我郁闷不已,他不认为别人诽谤自家老婆夜里乱跑给他扣个绿帽子,倒扯出了个情比金坚,此等强悍思维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夜游症是病,得治。

所以当萧离的老母,辰妃娘娘把我召进宫中,状似无意拉家常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当今的皇上未立皇后,辰妃在后宫中只手遮天。她得了两个儿子,萧离和五皇子萧震。都说母亲疼在小儿子,辰妃也不例外,对萧离很是疏远,多次向皇上提及要立萧震为太子。

辰妃一拍手,庆嬷嬷递上一只紫檀雕花的大盒子,辰妃转而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教育一番。

“本宫让人寻了这安神香,只要睡前在屋子里点上,就有一宿安稳觉。你这孩子也不要太在意,离儿喜欢你喜欢得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疏远你。”

我欢欢喜喜接了那香,庆嬷嬷不忘悄悄嘱咐我一句,这香万万不要点多了,否则那屋子里的人不但睡不上安稳觉,还会激动过头。

我绞着手绢,扯了个羞怯的笑。心想要多点一些,让那个连我一根指头都不肯碰的坏人多闻一些。

【三、母子】

回了府,早就有人把我在宫中遇到的事知会过萧离。他问我要去安神香,找人检验过后,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

“你不喜欢那香,不点就好,反正你对我也没什么兴趣,我也不介意。”我试图缓解这恐怖的气氛。

萧离轻笑一声,挑起我的下巴。

“小芳说的没错,等我们点了这香,我就更不会对你有兴趣了,”他的嘴角一弯,笑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因为一个死人不会对另一个死人感兴趣。”

我咽了口唾沫,即使猜到了些什么,可听他亲口说出答案的这一刻,还是浑身发冷。

送这香的人萧离的母亲,他的母亲要他死。而萧离知道这是他母亲送来的香,没有欢欢喜喜点上,而是派人仔细检验。

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啊……我打了个寒战,脸上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

“小芳,想什么?”萧离问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下垂。他善于隐藏情绪,遇到隐藏不住的情绪时候,就这样垂下眼。

我擅长装傻,努力想了想,以万分真挚的目光看着他:“我在想你要是死了,会不会还这么好看,要是你死了,我会不会对你有兴趣。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会有,因为你这样的王公贵族陪葬的东西随便挑一件就够我花半辈子了。”

这话大胆了点,可逗得萧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忽然弯下腰,靠在我的肩膀上,久久不语。

这模样忽然让我心里一疼,像被炉灶里的火星子烧了手。于是,我把手放在他的头发上,小心翼翼地蹭啊蹭,蹭到手麻了,心也软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爱和恨两种情绪总是能同时存在。若是这一时爱占了上风,那么你就觉得那些恨可以忽视,一心只念着他万般值得你爱了。就像萧离喂了我毒药,分明是这样的不共戴天,偏偏因为朝夕相处生了些苦涩的绮念。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个见识短浅的婢女吧,从最初被他的美色迷惑,到现在被他身上和心上的一切迷惑。

【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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