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开心，就是东成西就

文/湖南肯斯坦

东成西就

我有很多年不看春晚了，总感觉现在的春晚对于一众演员而言（尤其是相声小品演员）越来越像一场任务。他们就是来演的，他们的作品对于晚会和社会教化而言总是担负着这样那样的作用的。好累。

然而老早以前并不是这样，那时候的晚会就是文艺界工作者们年底开的一场联欢会，轻松自在，大家一起玩儿。谁会唱歌？好，你出个《难忘今宵》。谁来小品？《吃面》？正好前边还有个哑剧《吃鸡》。齐活儿。你说完相声还要反串？行！那从老虎洞里爬出来以后再来个《刘海砍樵》......

所有的人都是自己，一点都不做作，他们开心，观众也开心。这才是高级的节目。

喜剧电影也是如此。

优秀的喜剧电影里面，演员固然也是在表演，但你能感觉他们就是那个角色，不生硬不矫情，不会上蹿下跳恨不能上手咯吱观众。因为他们本身就很开心，他们自己已经先被这个喜剧故事逗得合不拢嘴了。夸张点说，观众的笑只是他们玩high之后的副产品。

所以你会忘记罗万·阿特金森牛津大学高材生的身份，只觉得憨豆先生是真的憨萌憨萌的，傻乎乎之余还有壕破天际的好运气。你会觉得姚远、刘元、杨重就是片子里那样的人，他们不怎么笑，可是故事看起来真好笑。什么？葛优的演技？我只看见那个光头拿着南京地图给美国警察讲怎么才能三俗。你也并没发觉零零发对着罗家英饰演的法印出糗而笑场一幕有什么问题，只感觉这是这群笑匠互相扮鬼脸的小小可爱之处。当你听李一龙和无双长公主在酒馆以竹筷为题对唱，除了替他们开心还是替他们开心，最后只会跟老板一样，无奈但也心甘情愿笑呵呵地，调侃这对傻鸳鸯一句“我的筷子要遭殃”。

明星云集拍喜剧是很常见的套路，往前有明星数不胜数的义演喜剧《豪门夜宴》，有演了很多年的黄百鸣的家有喜事系列，往近看有刘振伟的《越光宝盒》，还有前段时间票房大卖的《煎饼侠》。从喜剧效果看他们都是很不错的片子，但抠一下前尘后世多少总还是觉得它们不够完美。比如《豪门夜宴》带着义演的任务头衔，《家有喜事》系列越往后拍越有一种为了凑喜剧效果和大团圆结局而生造剧情冲突的刻意，《越光宝盒》依然是刘振伟打着“致敬”名头的炒冷饭，而《煎饼侠》则多少有些大鹏卖人情卖脸面换来支持以实现理想的悲壮。

挑上面几部影片的刺不是在吹毛求疵，说的好像一部片子要想成功就该什么都不想似的。自由不是好作品出现的必要条件，但拥有自由却能够大大提升包括导演、编剧、演员在内的整个剧组的创造力。《东成西就》本就是《东邪西毒》的添头，一票在今天看来都是顶尖巨星的明星演员们既没有任务压力又没有导向目的，更没有端架子摆谱。在跟着王家卫文艺了一把之后，又跑到刘振伟这里玩了个尽兴，玩到最后顺便贺岁。也许他们都没曾想，这一部《东成西就》居然成了喜剧片界独步天下的极品。

欧阳锋的香肠嘴、洪七公《我LOVE你》的独唱，段王爷找村口王师傅烫的发型，黄药师和师妹的眉来眼去剑法，国师和奸妃之间小鼓咚咚的下蛊斗法，周伯通三花聚顶的神神叨叨和一往情深......这些桥段和人物形象岂止是“经典”两个字所能形容的？

确实，大家一起开心，就是东成西就。

我曾经看过一句关于《东成西就》的非常精彩的评价，今天也借用这句话收尾：

如果只能留下一部喜剧片，那就留下《东成西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