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们（十）

十楼

十楼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都住着六十左右的中老年夫妻。男人女人长的都不丑。

东户

东户男人早退休了，那时候在三分厂，我们都还没搬来的时候，他在电厂做门卫。这一算好像又不对，六十退休，我看他也就六十上下。难道是退休前？也不对，记得很久前他是三分厂水厂领导，领导怎么可能去看门，应该还是退休后去做的门卫，那他到底多大呢？

在三分厂住的时候，他岳父和我家一个单元，那时候也经常见她们。没想到搬这里，他家又和我家一个单元，缘分啦。

他人挺不错的。那时候在三分厂，我和儿子经常去电厂澡堂洗澡。他从来不阻拦我们。按规定，外来人不可以随便出入的，家属也不可以。可是我们任何时候去他都不阻拦。

现在他在制衣厂当门卫，制衣厂就在我们小区北门外面，上24小时休息24小时。

六十来岁人，退休了，身体都还好，找个不累的工作，既可以打发时间，也可以挣点钱，蛮好。

女人，年轻时应该是位绝色美人。现在都很好看，就是有点老。白净的皮肤有点松，看不出多少皱，眼皮也有点耷拉。眼睛鼻子嘴巴都小巧喜相。修长的身材，大卷短发，三七分，脑门正上方夹着夹子，利索、好看。

都说夫妻越长越像，以前在三分厂，我还以为他们是兄妹呢。

女人没事喜欢去她父母家。说，“俺姊妹们没事都去俺爹俺娘那里，打打牌啥的。”

从来没见过他家孩子。不知道他家有没有孩子。没人提过，我也没问过。

夫妻俩看上去挺幸福的，一起买菜，一起散步。

西户

西户男人头发稀少，身体有点肥胖，一米八左右的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女人模样也清爽好看，但走路不好看，外八字，太外，走起来两边晃荡的幅度偏大，脚没劲，有点古时候小脚奶奶走路的样子。

每天到点出来买馒头，提着紫燕百味鸡的打包袋。一走一晃，一走一晃的，走到门口总是看看门上贴的通知。有，仔细看看，不论多久的通知，她都仔细看看。没有，不用停留吧，而她依然扒门上张张望望。然后站大门外东瞅瞅西看看，最少看三五分钟才走。自家门口的景色，都要停留三五分钟，来去如复制一样，百看不厌，不知道她到底在看啥！我真不解。

每次下午她买馒头总碰到我出摊，我们都重复着各自的一句话。她说，“上班啦？”我笑答，“是啊，上班了。”我们相视一笑，然后，我继续干嘛干嘛。

他家有个超级帅气的儿子。身材挺拔，长相俊朗，白净秀气。第一次见他，我心想，几楼的？长的真好。

他性格内向。开始见面我们不说话，后来时间久了也就点头笑笑。

第一次见他的媳妇，是在冬日的一个傍晚。天特别冷，他两口子并肩走来，身高比例刚好。媳妇带着大口罩，只露着有点含羞的美目，披肩直发，中分，中线两边夹着典雅的花夹子，特淑女。肉肉的，女孩子多点肉，白白嫩嫩的，也很可爱。

小两口走路都眼皮朝下看，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

挺般配的一对。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花儿们争相探出娇嫩的脸庞，草儿们也头磨尖了往泥土外钻。人们褪去了厚重的衣服，摘下了暖和的口罩。大千世界，春暖花开，姹紫嫣红，生气勃勃。

突然有一天，一张特别的脸撞入我的眼帘。我不敢相信我的双眼！为什么？难道老天嫉妒她其它的一切？嫉妒她有个帅气的老公，嫉妒她白嫩的皮肤，嫉妒她乌黑笔直如波浪似的的直发，嫉妒她俊俏的五官……。为什么给她的两个脸蛋多加两块大肥肉？太多余了，又肥又厚又大，多的往下坠。两块肉挤的中间鼻子嘴都好小。（我想到了网上的一个图片，一个女孩，编着麻花辫，斜着眼瞪你，脸上肉多、厚、嫩。很多人应该都见过。他家媳妇就像那脸）

还有她的下巴，就像鸭子吃饱食物那样，一大块。脖子格外粗，她缺碘？有大脖子病？

真是可惜，这么可爱的女孩偏偏有那么点缺陷。难道要再次论证“人无完人”这个词不可辩驳的正确性吗？

我唏嘘，惋惜……

我从不以貌取人。皮囊再好看，若灵魂无趣，时间久了也会令人生厌，感到庸俗。她的灵魂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