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去看猴
他到底是闯过码头的人,见了我非常高兴,也很激动,但没有乱了分寸。这个大地方我很久前是来过一次的,路痴的我不太清楚他的规划路线。他很自信,从最外面的巷子口闻风一望,就知道这条线是个什么去处,我起初是以拥有这样的本领为骄傲的。
路线是没有错的,可我们没有遇见镶玉大白菜和某某神仙姐姐。他说的话很多,关于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于某某神仙姐姐和他的一次邂逅,他差点把偶然当常态,我差点把传闻当实情。虽然是这样,我们来不及感叹和失望,遇上的却是想不到的情况。
前面那个人躺在地上,看起来瑟瑟发抖。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冬天,在这个寂寥无人的路边,那个人似乎是格外有兴致。我们走近打算盘问一番,猛然发现离那个人不远处居然还躺着俩人。跑过去,定睛一看,唇干面白,四肢僵硬,乍然是无有呼吸,大概率是去了。
我们问那个生龙活虎一点的人:他俩是被冻死了吗?
那个人竟然笑着说,似乎是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应该是吧,我们昨晚同样睡在南墙跟旁边,我咋好好的嘞,不知那俩弄球啥咧?”
想想还是很可怕的,大晚上起码有零下十多度,那个人压根儿没事,他奇了怪了:“你看他窝那儿一地鸡毛,半张破旧的芦子,还有一些破棉絮。”
果然是,再看那个人身上穿的,最里面还是个不知名的牌子,鞋子也是一样。那个人不至于是在此体验生活的吧,那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安全的风险啊,而且竟还有两队人,另一队人是死是活不知道。他告诉我说在这边生活了四年多,没见过如斯情景,是我来得不赶巧了。
我是心软的神,把自己的一只袜子给那个人,外加上一只手表,一个随身听和一叠小额的票子。其实我也好奇我给那个人随身听做什么,真是糊涂人做的糊涂事。这两队人马需要什么大概是显而易见的,我给了无足轻重的东西,这就是我办事的态度,我注定在此地是无法长足发展的。
第二天回来的路上,我俩又看见了那三人:精神抖擞,生气旺盛。他们起码是贵族人家的长工,不缺吃,不少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可能过得比我还好,我初来乍到就当了一次小丑,暴露了一味愚蠢的善良。
他为啥没有阻拦我献爱心呢?我想他是看到了旧模样,世上不只有比他更聪明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