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札记
外卖急火急燎在城市穿行,长宁区大街小巷,星罗棋布,天空飞起了小雨,时而不时的出现车辆碰撞的声音,小一点的事情,当事人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两相不欠的骑车离去,后面会不时传本地人的叫骂声,事情大点的,当场就摆起四面朝天的仰躺在地上或者稀碎,唯有救护车呜哇呜哇凄惨的叫唤声划破了往日的宁静。
交警吹着口哨,大声吆喝制止闯红灯走斑马线的人们,在没有交警执勤的路口,人们只要等上一拨人便浩荡前进,置个人生死之度外。
车没有电了,只好推车前行,手机也浸水了,还有模糊图像,我把车靠一边,找一处躲雨的街檐,努力给客户打了一通电话,安抚客人焦虑的心,再给站长打电话,那边电话不在线,找助理,我叫了声“兄弟,……”助理问“你怎么啦?”我大声武气喊“玩犊子了,车没电,手机也进水了啊”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高峰期,单子转也转不掉啊”我相信助理说的是人话,隔着手机屏膜,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真诚,换作别人,他早就不耐烦了。
“嗯,我自己想办法,哪怕打的,我都给他送到”还有最后一里,一百米,推车跑步前进,冲鸭……当我敲客户门时,里面传出来个声音“放门口就是了”我把外卖挂门上,雨水还淌在脸上往下滴,我暗暗祈祷,上帝呀,可千万别给我差评呀!然后,折身匆匆下楼去了。
还好,站上得知我情况便不再派单,我推车也不赶时间,穿着雨衣像在街上散步,这是繁华的魔都,我行我素的行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走累了,我把车推到一酒吧出门口架起来,北京西路到武夷路还有很远的距离,我的宿舍在那遥远的地方,妈的,电瓶车又笨又慢,像只乌龟在地上爬,特别是在缺电的时候。
我想去找人问一下,能否充下电呢,我踌躇不决,酒吧里走出来个年轻人,我忙上前打招呼,讲明情况,年轻人看了看车,眼睛都没有看我问了句“你带充电器了吗”我忙回应带了带了,年轻人丢了句“那充吧”便到一边去忙活去了,我赶紧三下五除二从坐垫取出充电器和线插上插板,看见充电器的指示灯亮了,心里石头才着地。
我坐在亭子里,正回忆2月落雨天送外卖的场景,突然电话响了“你忙吗?”对方问,“不忙”我回道,“那视频吧”对方邀请,我说,好!
电话是外卖同事半个老乡福昌打来的,为什么叫他半个老乡呢,因为进宿舍第一天他和我都说着半生不熟的川普椒盐话,我以为他是四川人,结果他急了,说他是重庆人,我说从前是一家,他笑了笑说,那就算半个老乡了。福昌一直都在重复一遍又一遍的说“你走的好啊,你走得好啊,你一走,这边就闹瘟疫,你咋就这么明智呢,你看嘛,现在一天就这么几单”“没事,过几天单就变多了”我安抚他,福昌以前在工地是个老板,能当老板的都不是凡人,看样子都是个能干人。所以我一向都是尊重有本事的人。
瘟疫札记昨晚上班,领到了纯棉纱的雪白口罩 ,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瘟疫这么久了,终于解决了口罩的难题,回想还有许多许多的人还没有口罩,可见举国之艰难,筹物资之不易,七成明星逃离中国,护士医生挡在死亡前线,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明星片酬动辄百万千万,于灾难面前溜得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这次瘟疫也成了一面镜子,苦难让人性现出原形,什么三头六臂,什么是妖魔鬼怪,让有的人变得亲近,也有亲近的人开始变得疏远。
瘟疫札记瘟疫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