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中华圣杯战争（67）
第六十七章：救世医者仁心
小伙能够感觉到帝王眼中快冒了火——他面前的案几已被掀翻，无人敢上前收拾；刚才那令咒命瘟疫下杀手，更是简单粗暴直截了当。若不是帝王还要面子，张口定是一句句粗鄙之语。于是他更能理解为何叔叔说“这届御主不合格”。
试图与病毒共生的医生不是个好护士，这位医生确实有点过分了。小伙心里这么想。瘟疫未能杀死苏皓，令咒的效力还在，因此小伙很好奇帝王会做何种打算。
瘟疫毕竟不适合使剑，命她用剑杀死苏皓还真是难为她。身为萝莉控，小伙隐隐心疼瘟疫，不过想到那家伙就是天花，他咽一口唾沫，不敢幻想任何猥琐之事。
苏皓心里明白女孩为从者，可无论多么清楚这一事实，在他眼里她只是位病毒布满全身的病人而已，需要被隔离治疗而非被杀死——他实在无法将之与病毒等同！即便身处险境，他的“本能”也逼迫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无论使用魔术还是现代医学手段，能否抑制这猛烈病毒。
风琴总算看出苏皓脑子拐不过这个弯，要求苏皓退到一边去，由她来对付女孩。
远方看戏的帝王却不乐意。事情已被看得明明白白，苏皓还没动身，帝王便光明正大借女孩之口传达消息：“放不下这一‘人’便救不了这一城，你竟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谁都不许帮他，让他出战！”
小伙不禁说出自己的推测：“皇上想在这里激发他的实力？比如让他和瘟疫比试比试，当他落下风想起自己还要拯救世界于是……”
帝王手按剑柄，一副要将怒气往他身上发泄的样子，让他瞬间闭嘴，伴以尴尬微笑。
苏皓盘腿坐着，像个孩子似的扯扯风琴上衣下摆，可怜巴巴仰视她：“就算当她是病人，她也会消失……对吧。”
“对，她是从者，和你我的从者一样，本来就会在圣杯战争结束后消失。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从者确实只是圣杯战争的工具，如果不能用来达到什么目的，岂不是更没道理存在了？我看得出秦皇想试探你，所以他借圣杯之力使用了瘟疫这个工具，”风琴扶额，“倒是你，在想什么啊！”
“当我回想她像人类一样生活着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细菌病毒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大家都要吃吃喝喝，也许还有达成共识的可能啊。”
“喂，你还是不是医生啊！正因为都要吃吃喝喝才很难达成共识吧！你怎么不让老虎和野猪达成共识！我看你和秦始皇一样没学好生物，庸医！”
苏皓双手抱头，使劲揉揉头发，忽然眼前一亮，斗胆答复秦皇：“对我而言，不管病人携带多少病毒都不放弃他的医生才是合格的！她长成人样就是我的病人，说什么也不能放弃！您要是真的想试探我的决心和能力就别让Assassin保持人形了！现实中的病毒怎么可能幻化成人！”
正看着现场直播的小伙战战兢兢却又心里直乐，这些日子他根本不敢跟秦皇对着干，没想到那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真的很正经的医生大胆否定秦皇。秦皇气归气，他看起来都快气死了，可苏皓的话也有道理，这让小伙也怀疑那位帝王在按战士的标准而非医生的标准去要求一位医生。
帝王拧着的眉头拧得更紧，饮一口酒，意外地也有动摇：“明知是瘟疫却不肯杀死，还称之‘病人’，朕怎能看到你的决心？你倒给朕说说，还有什么法子？”
“哪儿有瘟疫我去哪儿，不管有多危险我也去治病救人！”这话苏皓几乎是吼出来的。女孩已提着剑逼至面前，风琴被勒令不要插手……他相信高高在上俯瞰苍生的帝王不可能懂一个平民医生，此刻除了这么吼，别无他法。
女孩却将剑柄交到苏皓手中，小小右手尽力包住他的大手，左手忽地抓住剑身，双臂同时发力，将剑锋送入自己胸膛！
鲜血顺着剑，流向女孩的手；又顺着她的手分几路流下，灌入她的袖子，或滴落苏皓衣物上。
“既然你要那么做，这刺客留着毫无用处，朕只好让你送她一程。朕给你个机会，她的各路同胞将在山东肆虐，你说要救人，那你去救罢！”女孩双眼缓慢闭合，嘴唇仍然翕动，传达帝王的旨意。苏皓想要托住她的身子，可手刚刚触及她的肩膀，她便化作灰尘四散。
风琴撇撇嘴，小声自言自语：“还真是个傲娇，怕自己面子挂不住么，非得让他亲手来……”说着赶紧上前扶苏皓。
“御主！”韩信、妇好同时跑来，面色红润步伐轻盈，完全不似之前的病恹恹。
随着朝阳升起，城门吱吱嘎嘎打开，陆续有人从屋内走出。整座城仿佛只是做了场噩梦，梦醒后一切安然。
没有人奇怪苏皓一行的装束，苏皓等人反而注意到一位与之擦肩而过、相貌平平的老汉。
苏皓转过身，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追去几步拦住老人：“您好，我叫苏皓，您是不是之前那位……”可他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说。
老汉抬起头打量他。果真是此前城外遇上的老医生。见苏皓愣在那里，老者忽然笑了：“哦，我听说过你。昨夜我做了个梦，梦里竟有位帝王告诉我有你这么个人，想用医术救世，要我指点指点。就是你吧？”
“是我！”苏皓忍不住咧起嘴，“请问怎么称呼您？”
老汉捋捋胡须，思索良久才答：“人老了，这一时半会真想不起名字了。我驾驭世间已知疾病之理、生化之理。你们可唤我‘骑士’。”
苏皓与风琴都没注意到两人的从者已随时准备作战，老汉这一说，他们恍然大悟——他也是从者！
风琴觉得这称呼不妥：“叫‘骑士’不搭，应该叫‘医者’！”
老汉只是笑笑，而后板起脸作严肃状：“我追寻天花而来，要我指点可以，只是此物凶猛，一不小心便会要了你们的命。去留随汝。”
宫殿内，小伙终于能够起身活动活动，揉揉发硬的肩膀：“皇上这是要让那个医生带着自家妹子和从者走遍天下去搞定各大疾病了？那不就成了实习医生吗？话说我也觉得，刚刚召唤的Rider老头其实可以算Doctor——所以那到底是谁啊？”
最终还是让苏皓亲手了结Assassin的秦皇心情有些好，再加上有侍女为其按摩双肩，眉头舒展许多：“刺客死去后，朕又用圣杯召唤了‘医’，以之前城郊那老医生为载体。‘医’非某人，而是‘医学’的具体化。”
“哈，听着皇上说出‘医学’这个词，感觉怪怪的。不过皇上最后也没理解苏医生吧，毕竟皇上不懂医术，唔......”小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慌忙捂嘴。
“朕承认不懂那些平民的把戏，不懂世界运转的规则细节。但朕知道如何任用那些懂得万物规则的人来强国，所以坐在这里的会是朕！”
这时，一封急报被匆匆送至帝王面前。小伙伸长脖子也望不见那急报上写的什么，只能小心观察帝王表情变化，只见他先是微微歪着头皱着眉，而后突然间大笑，吓得周围人猛颤。
小伙来此后并未感到明显的时间流逝，他对曾经一切记忆犹新。帝王的反应“很不正常”，因此也很好推测。不过，当帝王问他要不要看看这则急报，他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个圣杯架构的虚无时空，曾经的历史事件都在重演，只是都属于“NPC”，为了完成历史剧情而走；但总有些新奇的事发生，比如眼前这件：蒙古大军进攻秦帝国。
某位残暴小女孩的形象瞬间浮现，给小伙心头笼罩一大片一千层阴霾。
帝王不紧不慢起身调侃：“看别人看得很舒服？轮到你了，让朕看看你这些年成长多少，鲨！”
小伙这才真正感觉到，帝王已成熟许多，胡须留长，说话或是挑眉都能带出不少皱纹，早已不是那刚刚登基、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这一变化注定推着他走向死亡，可这也是他的全盛时期。
他仍有不解：“皇上的愿望是……”
“朕尝寻不老之术，未果。本执着于不老不死，在英灵座知身后事，又野心勃勃想再临人间，延续朕的大秦。可此朝此代诸事与朕的时代完全不同，却也是一大盛世，朕不能理解，故知此‘势’已不能为朕所驾驭……倒不若与朕所承认之帝王战个痛快！”
鲨摸摸自己的脸，这都将近二十年过去，他既没实实在在的感觉又没实实在在的变化，只是心境与能力稍稍变了，这是秦皇就着那些历史事件有意培养的结果。再怎么样，魔术回路无法改变，他一想他要面对结局未知的战斗，内心有一丝慌乱徘徊，自己打出一个又一个结。
“你竟还在犹豫？”秦皇用余光看他，胡子抖动。
“我不是我没有！”鲨为自己辩解，“我只是……”
“朕已让你体会你想要的乱世——你随朕的将军们去灭了六国，每次出征前可是一脸兴奋地搓着手，因为你知历史，你顺势而行如同顺水行舟。现在朕给你真正作乱的机会，看来你不过有贼心没贼胆了？”
“有的有的，嘿嘿……我肯定上前线！”
“那好，朕命令你，待敌方主力进攻，你直入敌营，杀死那小女孩！”
帝王说完，扭头便走，要在战前将国中诸事安排妥当。鲨抽动嘴角，深感任务太难不能完成，可又莫名高兴，只是压制住自己放声大笑的冲动。
他想要的混沌，他得到了。
此前没有能力亦没有机会的瑟缩的他根本无法体会，弱小卑微因此只能心惊胆战手捧名为“秩序”之物。
梁上忽然飞来一支箭，经过鲨的咽喉，只擦破一点点皮肉，钉在他身后屏风。倒挂下的小女孩双手持弩得意笑道：“跟着秦始皇统一天下了啊？爽不爽？你还真不负众望成了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死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