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众所周知

2022-07-31  本文已影响0人  与与与与与落

像收到远方的花种,种下花田十亩,也种下清风白露。抑或是初次恋爱的心境,抑或是心灵深处的柔软,读着这样的文字,读着这样的心情,竟,无语凝咽。或许有着这样的午夜,才有着这样的窃喜,有着这样的相遇,才有着这样的文字,有着这样的文字,才有着这样的心情。

七月,阳光赫赫炎炎,在湘江。

写秋,她的秋天写满相思爱恋,缠缠绵棉。

按教科书上说,七月三十一应该属于秋天了,可是遵义的天气还在上演了夏天的精彩与汗流浃背,就当她是个夏天吧。这是她在小儿外科的第一个周末,周三还被狂风骤雨卷席着的整个街道,今儿的天空已经湛蓝清澈了,等到下午时分,苍穹还会出现文人墨客们书中的鱼肚白。

有些人似乎注定总要相遇。

她在休息室的过道里焦作不安,面容一会儿平静的,一会儿是窃喜的,一会儿是有些晦涩难懂的。走廊尽头吹过一阵五味杂陈的风,泥土、烟火、喧闹、栀子花香,吹得她满头满脸,栀子花香散在她的心尖,如同嫩白的花瓣儿谢了一地,她不自主的抖落了肩头软软绵绵的夕阳。

她遇到了一个人,是需要刻进生命里的。

想来遵义是个做梦都会开心的城市,冰淇淋味的夏天里,有那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计划,此刻都堆在她的面前,就像夏日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一样茂盛,明天有个不错的旅游,约定了一起去乌江寨,她自然是有些难以入睡,说不上来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只觉得昨晚只是浅浅淡淡的咪了一会儿,早上进来竟一点倦意都没有袭来。

早上醒来,没有睡眼惺忪,她熟练的拿了一杯牛奶放在微波炉里,于是便去清洗那张被黑夜污浊了的皮肤。镜子上沾了些水渍,抬头,她望见一个轮廓虚化又蓬头垢面的人影,定眼一看,她发现那头清爽的短发早已经被弯弯绕绕的蓬松的发丝替代了。是啊,在纷繁华丽的生活中,人总是容易认识别人,看到别人的缺点,却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这些人总是偶尔也照照镜子,但转身就忘了自己的模样。

今天她穿了一条还未拆封的裙子,是一条有些小波点的长裙,是吊带的,这是她翻箱倒柜才找到的。接了个电话,她就踩着一双不太舒服的皮鞋出了门,尽管鞋子不太合适,也不难看出她脸上挂满了喜悦,她要去见一个一定要见的人。

平时要走十五分钟的路程,今天她十分钟不到便到了她们的约定地址。

在等待的空遐里,她就躲着那如烟如雾的夏日,阳光钻过树叶稀稀疏疏地铺在路崖边,甚至还嚣张跋扈地从墙缝里挤出来,无声地铺就在那空地上的瓦砾堆里,也压在蓊蓊郁郁的夹竹桃上,温热了风,淋湿了脸,湿润了背脊。

“上车”他摇下车窗,示意她过去。

“我可不可以坐你的副驾驶”她侧着脸来了,浅浅地笑着期待回答。

她笑得裂开了嘴,乌黑的眼珠子像是夜里亮晶晶的星子,像是光。

“为什么不坐后面”他随意地问着。

“我想坐你旁边啊,我喜欢离你近一点”

“那你过来”他撇了撇嘴。

她压抑不住脸颊泛红,他的声音像一个礼物像一块齁甜的糖果,全都落在了她的心里。

七月叫醒了知了,也惊动了挂在电线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聒噪着。

“你看这个太阳,她一直追着我的脚晒。”她有些调皮的说着。话音刚落,转身就见他把我这边的车窗关上了,同时车内也流淌着由汽车的冷凝器馈赠的冷气流。

路边的风景换了一幅又一幅,有高低不平的山丘,有细碎的几块花田,说不上来是什么花,只觉得像是郁郁葱葱的绿植的发饰一样,精致的别在最显眼的位置,最多的要数稻田,有的已经开始挂穗了,有的却还在襁褓里等待着哪一天的清晨被一缕清风拨开外衣,与阳光邂逅个满怀。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们终于到了。

首先占据视野的是最山底的苗族建筑物,这个寨子少有烟火气息,整个巷道里都是旅客,有在路边打着扑克的,有走走停停拍个不停的,有被导游精彩的演讲吸了神的,她只是牵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着,听着他述说着这个寨子的故事,有童年抓鱼的记忆,有放学走过的路,有踩过了的山泉......天气灼人炽热,可他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她是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在一处拐角,路边围满了人,她自然是要跻身进去一看究竟的,原来大家在一排排展览的小人书里拉回了儿时的回忆。

她和《情书》里的少年藤井树有相同的嗜好,喜欢在一排排的书架间穿梭,用力地去嗅扉页散发的味道,尤其是泛黄的,甚至是这些些虫子啃食过的书页。

风儿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封面都不太清晰的书,里面的简介里写着:这是一部动人心弦的,平缓舒雅的,略带感伤的,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这样的介绍很难不让她翻开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样的男男女女。“请别在城市的空气中闻到是非,空气就是空气;请别在乡间的野肴中学到荒蛮,野肴就是野肴;请别在现实的爱情中寻找童话,爱情就是爱情。”她读到这里,拉紧了他的胳膊,疑惑爱情怎就不能找到童话呢,心想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话,像庄子般不食人间烟火。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便不在读下去,随它在书架上被风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经过这里的风都知道要驻足,要减速,生怕力道大了把本就饱经岁月的几页给撕得洋洋洒洒。

靠近江边有一家小酒馆,小屋里吹起一曲《雪绒花》奏一段《春江花月夜》赶走了被晒了一下午的睡意,竟有些悠然。

风雨桥也是非得去看看的,桥的两边都坐满了旅客,说是坐倒不如说是横七竖八地摆了两大排人,走到中段的时候,她被桥下的声音吸引到边上去,往下一看是还算是有些湍急的河流拍打在石头上的声响。

“小心一点”他用软绵绵的烟嗓提醒着。

还未等她回复,他已经从后面围住了她,阳光也很知趣的只散落在半边发梢上,把发丝勾画成微黄的柔和的闪闪的,她竟想一转身顺势拥抱着这个闯进她生活里的人。后来也只是牵着手走了一路,但却像咬破了一瓣橘子尝到的香甜。

她牵着他的手,从江的这边走到那头,把所有的路都走了一遍。

走倦了,也看倦了。

“你看那边那个女生穿得就很好看”他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她已经板着个脸了。

“那你就看着吧,你去牵她”她甩开了她的手,明显加快了脚步,倒也不是生气,反倒心里有些窃喜,就是想看他哄她的样子。

“你还逛不逛”他跟了上来。

“不了,回去吧”

后来她们坐了景区里面的观光车回到了山顶,一排可以坐三个人,她坐最右边的位置,他诶着她,盘绕着上山的路上,落日也渐渐地冒出山头,她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能看清整个寨子和夕阳的视频,说实话她主要是想把他记录在手机里的。

她放下手机。他到底是谁,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满足了她所有的虚荣心和情绪。

要是能和他一起生活该多好呀,可以每天一起上班下班,放假也不用一个人在家数地砖了。而且,谁还敢再欺负她?

回到医院,这个城市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亮起了路灯。

因为他晚上还要上班的缘故,她们住进一间小卧室,床单、被罩全是新的,而且并不是小女孩常用的粉色,而是蔚蓝色,就像大海一样,让人心旷神怡。上面还印着螃蟹、海星、贝壳。

他慵懒地躺在上面,她托着下巴端详着眼前这个人,这样的心情,好像是四月天的花蕾,在阳关里,细雨中,“砰”的一下就迎来了花开的那瞬。

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嗯”

“那你想干啥”他睁开了本就没有闭得严实的眼睛。

“我没有特别想做的,只是想看着你”

“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嗯”

他盯着她“那你转过去”

说着他就一个转身就把她抱在了胸前,自然地理了理她碍事的长发,然后顺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于她的肚子上,他从后面紧紧地环绕着她,把头埋在她耳朵边上,“听话,快睡觉,我待会还要上班呢”

她没有作声,只是像他的猎物一样乖巧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闹钟响了,他起身打开了灯,换上工作服,又走过来贴近她的脸颊,她静静地看着他把她的脸揉来揉去,像捏洋娃娃的鼻子一样触碰着她的鼻尖。

她花痴地咧开了嘴。终于,她看见了他。

“还有十分钟上班咯,我出去了”他抱着她,贴着她的耳边说的。

“我不想你上班”她稳定了心绪,迅速伸出手来想要拥抱他。

“听话,你在这里睡觉,我再不去没人接班了”

矜持瞬间被击溃,她扑了上去,故作镇定的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起”

他没有说什么,咧牙咧嘴地出去了。

她心里的那朵花儿层层绽放。她怎么能睡得着,起身理了理头发,推门出去看着他忙着收病人,忙碌着一会儿签字,一会儿开医嘱。

她羞红了脸。那么,他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呢?

那一天,她并不能分清爱和喜欢。但心里对他的依恋是无处不在的。在她们一起的日子里,她常常靠在他的肩膀,挑起他的一缕短发端详,甚至去闻他带过的手链,还有洗过的衣服。

那是洗衣粉的味道,是阳光的味道,也是他的味道。

可是她才22岁,瘦小,且一般。即便她过早地阅读了太多的才子佳人壮士侠女两情相悦的故事,她也不过是个刚刚发育且不成熟的小姑娘。

好想长到他的年纪。一下就到27岁,能烫一头卷发、穿高跟鞋、抹艳丽的口红,还有能给他写情书。可是22岁的情书该怎么写呢,他会笑破肚皮的。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这是一段需要面对世俗眼光的依恋,甜蜜和痛楚交织。相识、相守、相弃。

春天的晨,来得迟。

但终究会慢慢到来,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们仍可以再次喜悦重逢,她希望,她们能够认得彼此,却又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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