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七） 燕国的禅让闹剧

儒家一直有法先王的传统，也就是先贤崇拜。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的学习先王。世界是进步的，以前的行为准则不一定都是对的。如果机械的学习以前的（而且还不一定是真实的）历史，结局可能就会是灾难。这样的例子不一而足（还有王莽的改制）。今天读的这一则就是战国时期燕国上演的禅让闹剧而身死国灭的故事。燕王哙欲图霸，却是模仿已经成就霸业的尧舜。其实很多人一直怀疑尧舜禅让的真实性（比如《竹书纪年》中所记载的就不一样）。结果燕国内乱，而被齐国灭国。

前三一六年

燕相子之与苏代婚，欲得燕权。苏代使于齐而还，燕王哙问曰：“齐王其霸乎？”对曰：“不能。”王曰：“何故？”对曰：“不信其臣。”于是燕王专任子之。

鹿毛寿谓燕王曰：“人之谓尧贤者，以其能让天下也。今王以国让子之，是王与尧同名也。”燕王因属国于子之，子之大重。

或曰：“禹荐益而以启人为吏，及老而以启为不足任天下，传之于益。启与交党攻益，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而实令启自取之。今王言属国于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是名属子之而实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绶，自三百石吏已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不听政，顾为臣，国事皆决于子之。

前三一四年

燕子之为王三年，国内大乱。将军市被与太子平谋攻子之。齐王令人谓燕太子曰：“寡人闻太子将饬君臣之义，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国虽小，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党聚众，使市被攻子之，不克。市被反攻太子。构难数月，死者数万人，百姓恫恐。齐王令章子将五都之兵，因北地之众以伐燕。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齐人取子之，醢之，遂杀燕王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