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
——“当这只苍蝇搓着它的爪子,我会说,我一切都好,一个人一天可以说20万次谎,而我……现在就在说谎”
恰好,今天我遭遇了件看似很悲哀的事……我的父母离婚了,对于这件事我哭不出来,不知道该说是悲伤到极致,还是庆幸……
晚上十一点的马路有点黑,瞳孔一般黑。
昏黄的路灯照的那些飞虫有些迷茫,盯着其中一只看的出神,只见它并没有飞往“太阳”而是飞入了我的眉心……
“喂”
“嗯,有事吗?”
“……没,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好,你呢”
“也还行”
“……那,没事我先挂了”
“嗯”
“嘟嘟嘟……”
坐在小餐馆中我的呆呆的举着手机,望望远方自嘲笑笑,收起因自己泪水润湿的手机,挥挥手叫来服务员随手点了些菜开始打量这家餐馆:为数不多的桌椅;几扇大落地窗(许是为了招揽客人而设的);油腻腻的地板让人望而却步,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入。
坐的地方正好靠窗,因着上菜速度太慢只得看看街上的行人:奶茶店外的小桌椅几个少女正围坐一起嬉笑着;从超市的大门里走出一对情侣手里提着的大约是生活用品,独独那一片灰色吸引了我,一个男人,颓废的男人,穿着西服举着手机面无表情的说着些什么,平平无常的样子却有八分压抑,真是怪人。
菜还没有上来吗?
目光从窗外落入桌面,这桌面与地板无差,真是让人没有胃口。掏出手机顾自玩了起来。
“姑娘你要的菜”服务生放好了菜,手在本就油腻不堪的围裙上再次留下一风景线,真是恶心到我了。
“谢谢”放下手机看看四周熟面孔不少,奶茶店的少女们依旧围坐一对聊着属于她们的话题,那一对情侣坐在我斜对面,看来那个姑娘与我一样厌恶这儿的环境。
忽然发现眼前有一抹黑,西装男坐在了我的正对面,这着实吓了我一跳,成人的世界是不会出现这种场景,他们总是本能与陌生人保持自己所喜欢的距离
“.这位先生,你需要帮助吗?”轻声询问得到的结果总是不会太差。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他许是失了神竟然叫我给他倒水,真是不可思议,但总归我还是去倒了
“给”放下水坐回座位,这么久的等待还真让我有些饿了可惜的是,他坐在我面前让我无从下嘴。
“先生,您可以换一个座位吗?”
他抬头看了看我“哦抱歉,但是可以请你先听完一个故事吗?”
对于这种冒犯的语言我怀着好奇不做回答只是看着他,他也许是知悉这份冒犯显出窘态,抬头看看我顾自说了下去……
今天他同往日一样在妻子的身边醒来,摸摸床头柜带上自己多年未戴的眼镜看看手机上的日期“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呢。”嘴里小声念叨。
穿好的西装走到女儿的房间,五岁的小女儿同他母亲一般安详地睡着,看着女儿娇嫩的肌肤,怜惜的感觉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来“早安我的宝贝”留上一记早安吻出门上班。
几年前他带着妻子来到这个地方工作,从一名小小的底层文员变为了如今的白领,钱不是很多但支撑起这个家还是足够的。
早晨的地铁总是如此拥挤,只有坐在那一方小小空间里,才能感觉自己是真的存在。虽说挣的钱不多但是除开家用外,剩下的钱都被他拿去照顾一个小姑娘了,与妻子恩爱十年那种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波澜的婚姻让他感到十分乏味,而她是鲜活的充满生命力的这让30岁的他感到了青春的魅力。
下午
“喂,老公今天可不可以陪我去看电影呢。”小姑娘甜美的声音让人沉醉。
“这个怕是不行今天我和我老婆是周年纪念日,我想我得去陪她”男人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
“诶!上次不是答应我说今天要陪我的吗?不管你今天就是要陪我!”小姑娘撒起娇来真是让人腻的发麻
“那我看完电影就走”被甜言蜜语哄的发昏的男人总是没有脑子的。
夜里男人挽着一个年轻女人落坐在电影院最后排,大屏幕里 播放着暧昧的爱情电影而他们也这样顺其自然的延伸出暧昧的火花。
自然男人今天并没有回家。
这些事仿佛谁也不知道,包括他自己的老婆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再提起他们的十周年纪念日,日子如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陪小姑娘。
这一天,他正沉浸在温柔乡里忽然接到女儿的电话“爸爸!妈妈走了!你知道妈妈去哪儿吗?”女儿着急的快哭而他也被吓了个不轻连忙拿起电话打给了妻子
“离婚协议书我放在了床头柜上。你看了可以签了”电话那一套妻子冷漠的声音让他的心仿佛冻住了。
“为什么!”他有些抓狂还有些暴躁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一次也不是都天衣无缝吗?
“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有了另一个她,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你也和她在一起对吗?你每次加班回来,身上的香水味我是真的不知道吗?我不想和你谈论这种事情,你回家记得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就行了女儿跟着你我净身出户……嘟嘟嘟嘟”结局总是如此仓促,他只得回拨一个电话安慰女儿“妈妈去外地工作了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爸爸待会儿回来。”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开心的话语,他的心也乱作一团,小姑娘坐在一边望着他有些茫然。
“没事儿你……先待着,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罢男人离开了房间。
故事到这里许是没有结束,但男人不愿意再讲下去了,也许是因为结局比故事里的结局更加糟糕,也许是因为他忽然醒悟我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他对我抱歉一笑,我也依然回敬他一个微笑。
在交谈中那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也渐渐冷了下来男人看了看表,离去了,许是工作时间到了亦或别的什么。
对于这个故事我思考了一会儿,听说男人可能非常的热爱他的家庭就单凭他对女儿说的善谎来说。但仔细思量他也许也没有这么爱,就凭他能对一个陌生女孩儿倾诉这一段故事也凭借他的对那个小姑娘的另一份爱。
恍惚之间一只苍蝇落在了饭菜上,我动荡的心神不由得落在他的身上,红眼绿身,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只见它无知的搓着自己的爪子左看右看的飞走了,目光随着,他最后飞落在电网上“啪啪啪”只剩青烟。
归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行人也不多,看着昏黄的路灯我又想起了那只苍蝇。
人何尝不是如此呢?开始总是无知可笑的,无端的负能与肮脏可笑的谎言。但又总是乐此不疲的去反复让身边一切都远离,最后只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想着我又鬼使神差都充不了个电话给她
“喂?”
“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过得很不好”
“为什么早上不说?”
“……”
“没什么晚安”
“嘟嘟嘟”
……好像一切就这样重归与平静了,飞虫飞出了我的脑子,转眼飞向“太阳”,红头绿身……十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