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配人生
不可否认,当我看到她晒结婚照时我的心是痛的。那一刻我喟然长叹,这辈子我没可能了,那一秒我的眼眶是湿润的。当我看到她晒婴儿照时我的心是静的,那一刻我无比欣慰,这辈子她先有了归宿,那一秒我的眼眶是干的。
世人都说,“在我最无能无力的时候遇到了一生中最想保护的人”是人一生中最悲伤的事。不可否认,我遇到了。相比悲伤我更觉得这才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因为我曾深爱过一个曾爱我的人。
读村上春树写的《挪威的森林》,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揪的好远好远,青春恍如隔世,那般的遥远,那般的静,但从未被忘却。犹如小说的开篇,“三十七岁的我……罢了,罢了,又是德国,我想。”悲伤与孤独犹如一条蜿蜒的小溪,缓缓的流入每个人的心田,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敢提及的过往,不愿触碰的伤痛……这些都曾是构成我们青春回忆的碎片。逝去的曾经就如同一个永不褪色的梦,每一次梦见都是那么的清晰明辨,每一次梦见更像是一个梦魇,让努力活下去的人时常被惊扰。
曾经,我也曾幻想过未来,而此时的我就站在曾经幻想的未来的时间轴上,我悄然的发现“曾经”就如同一个醉鬼在给另一个醉鬼讲故事,那么的真以至于双方都信了。
我记得她曾说过,“等咱们27岁时再结婚”,我记得当时的我无比痛苦说,“我等不到那个时候”。那年我22岁,她也22岁,她单身我也单身。我还记得她还曾说过,“等咱们结婚以后要生两个孩子,女孩用你的姓男孩用我的姓,这样错开比较好。她还补充道,“最好能一次生个龙凤胎,这样他俩会比较亲”。我记得我当时无比欣喜的说,“好”。后来我又补充道,“那万一就生一个呢?”她娇羞的说,“那就再生一个。”那年,我26岁,她也26岁,离我们相约的时间还差一年零3天。
谁曾想,这一晃就是十年。她正如她所愿,27岁时晋级为人妻,28岁时晋级为人母,她的人生大概就此定格了吧,也许她还会再生一个孩子,因为还缺一个随父姓的孩子。多年后我才得知她就生了那么一个,也许她早已忘掉了曾有过一个要生两个孩子的愿望。当时的我还犹如活在十年前,似乎在等待着那个差一点被实现的梦实现。
时间透过纱窗划过指尖打在书的封面上,让原本不是很瞩目的书名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我们都是孤独的行路人》,谁说不是呢。
关于孤独的话题我不愿意做更深的探究,因为无论你怎么做怎么活,该孤独的时候还是会孤独,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一旦消失就证明生命的了然。
小仲马一生的孤独就是错爱,当我看过他写的《茶花女》之后这种感觉更为显现。合上书本才会更加明白,有些爱是冥冥中刻在骨髓里的,即使你知道是错的,即使你真的想要忘却。渡边淳一的孤独在于对于爱的不懈追求,看过他写的《失乐园》之后才让我对爱的了解又多了一面,同时也让我对死亡对爱也多添了一分敬畏。能让时间定格的唯有死亡最直接,能让死亡定格的唯有真爱最浪漫。除此之外我还看过《霍乱时期的爱情》、《恋情的终结》、《了不起的盖茨比》、《重返十九次人生》、《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少年维特之烦恼》、《简爱》、《飘》……看过太多太多关于爱的书。无一例外,每一种爱都略带孤独,每一种孤独都又不可名状。
存在的久了,你会发现人生的错配犹如错过了的站,上错了的车,每一次意外的发生都是相比“正确”更为正确的答案。如果人生没有意外,一切都按着自己预想的那样来,这样的人生岂不是乏味至极?到那时就连痛苦都是一种奢求。人生原本就是一场错配的剧,我们只能用回忆的方式述说它本应有的完美。一路边走边忆,走到人生的终点也就忆完了整个人生,这样的布局犹如我曾读过一本小说。这一章描写现在,下一章描写过去,依次交错,当你把整本书读完时,整个故事也就完整了。合上读本你的脑海就会形成一张完整的拼图,你禁不住一边惊叹作者过人的写法,一边又被故事情节所震撼。有时看似杂乱无章的排列,其实是一张预先被安排好了的完整拼图。人生亦是如此,看似错配,其实是正解。
随着岁月的摩挲我的人生几近过半,回首那些被时间滞留的记忆碎片,只觉得生分的很,细细斟酌又觉得恍如隔世,曾经觉得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痛,如今早已忘了当时伤的是哪里;曾经说要铭记一辈子的恋人,如今早已没有了去向,更不知是何时被遗忘的。年少时听一首歌只有好听与否,不解其味。年中时听歌只有入心与不入心,不论好与坏。曾经只做听曲人,如今只做曲中人。
我曾不止一次的怀疑存在的意义,但我还是放弃了消失的可能,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必死的理由,也就是说我还缺乏一个必要的燃点,点燃我的余生,让生命终结。
错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