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剑与账簿的协奏曲(33)
第五节·勇闯峡谷·提要
“如果这个计划实施成功，也许能让你我用最短的时间通过峡谷，或许再发一笔横财也说不定……”
“比起晚饭，本公子的性命更宝贵呀。”见她面色不善，纤手从茶杯转向腰间青玉剑，林公子连连摆手：“姑娘想吃什么！”
为了他与咱们的安全，一定要适当隐瞒浮翼的来龙去脉。
——
这北邻古城和通行的窄桥同属于尚贤郡所管辖，尚贤郡的郡首在五通，但在这里却有郡守的唯一代言人，他负责统筹和管理这个城镇的一切。
听说有商人带着有利于南疆的大计前来求见，这位年过五旬的代理人觉得颇为新鲜。
“带他进来吧。”
林仲璃胸有成竹，面带微笑地先行行礼：“郡守大人！”称他郡守其实并非合适，但私下仅有两人在场，代理人也就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马屁。
“不必多礼！听闻你是来自北境的商人之子呢。”
“嗯，家父早先在南疆行商多年，对这片土地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再加上家母是五通西里人，小子与大人，还没准能称得上半个乡亲。”林公子的这番话，其实是带有冒险精神的，他在赌代理人是五通那边分派过来的，很幸运，他赌对了，在对面人的眼光中，似乎发现了一些与刚才不一样的光芒。
“了不起，林公子也算是半个五通人了嘛。”代理人明显放松了架势。
打开了话匣子，拉近了距离之后，二人的谈话也开始进入了正题，正因为拉近了距离，接下来的信息传递，显得异常顺利。
“现状便是这窄桥通行能力已达极限，常年拥挤负重不堪，一是阻隔了两侧的贸易往来，其次是窄桥年久失修，有相当的风险。面对通行的等待时间，商旅苦不堪言：本来行商最讲究效率与速度，但被这桥给扼杀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呢。”
林仲璃站在商人的角度讲明了原有，不过这事实代理大人自然晓得：“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宽桥修复无望的情况下，这通行的费用，朝政还要收缴大半部分，留下的不足三成，单是维护这城池和道路就用去了九分……很难再有办法提高这桥的通行效率，不过这安全自然还是有所保障的，一年三次都会例行开展维护工作。”
“如果小子说有办法既可以增加营收，又可以增加通行能力呢。”
代理大人闻言双眼一亮：“林公子是商人之子，自然也有商业头脑，有什么高见呢？”看来这情况也困扰了代理大人很长时间，林仲璃的到来，可谓是雪中送炭。
林仲璃对答道：“我在山中遇到一个奇人，可以借机巧之力，短暂地浮在空中，用这个办法就可以跨越峡谷。”
“呃……”恐怕所有人听了，都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林仲璃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用何等机巧可以实现？”
“千真万确，如果不是当时亲眼所见，我也会觉得是骗人的事情。”
“……好吧，就算是利用机巧实现，一次可以供几个人穿越峡谷？若是折腾一天才送到不足十人，那与没有也没太大的区别。”
“一次乘坐三四人，不过速度可以更快一些，日送百余人应该不成问题。”
“喔……”代理大人面露沉思神色。
过了一会，他才缓过神，继续询问：“那公子口中的增加营收，又是哪一出？”
“大人可能不知，有些商人是宁可付出加倍的通行费，也要加速通过峡谷，兵贵神速这词汇商人都是心里很清楚的。这样所得到的金钱，不就成了这北邻的营收了么。”
“这……恐怕与当时所接到的旨意有所不符啊。”
“小子不知道那旨意内容，但又明确禁止飞跨峡谷或用各种方法增加通行么？”林公子循循善诱。
“这倒没有……仅仅有标注通行费要上交七成，剩余的资金并未有所规划。”代理大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这个空子可以钻呢！如果面前这狡猾的商人之子所言不假，没准还真的是一个双赢计划。
“可对面的乌峡那边，又如何接洽呢，万一这个技巧被人抄去，人人可利不说，还准影响南疆安危……”
“大人多虑了，小的曾亲眼所见那机巧装置占地巨大，成本之高非一般人能承受的起。而且乌峡那边仅仅需要作接应和辅助，不涉及核心本身……”
林仲璃的话语隐晦地表达了这项技术一定要掌握在南疆这边，包括控制、发射浮翼的工匠也应定要从南疆的人出。乌峡那边接触不到核心，自然无法获得相应的技术。当然奸细和探子是没有办法完全消除的。
其实代理大人还想到了未来南北交恶，这项技术的利用，林公子以该技巧移动速度慢，体积庞大等理由说服了他，哪怕是运用在军事上，作用也不大。最终林仲璃的建议被代理大人以思考的名义，暂时通过了，但相应的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亲眼所见之后才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而且这么重大的决定，必须要告知五通的郡守，所以最后的时间会有所拖延。
林仲璃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反正也在这里排着队，等几天就等几天。起先他还盘算着自己会不会被当成疯子推搡出来，没想到如此顺利，真是出乎意料。
关于代理大人要亲眼看到浮翼升空的事情，林公子一时间也把握不准，万一小武的性子就是不愿意与人分享拒绝展示，那自己可就要倒霉了，被抓起来还算小，万一有欺君散布谣言之罪，那自己就永远到不了东都啦。
总之希望唐沐沐能说服小武吧。
他回到旅店的时候，唐姑娘早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她的脸上写满了幸苦。
“打听到了么？”他选择故意无视。
“打听到了呢，本姑娘跑了好些个地方，说了太多的话，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与仙女说话的机会可是不多呢，每个人都想要竭力地抓住机会吧。”林公子面带微笑地安抚着，唐沐沐这才放下了撅起的嘴。
“如果公子每天嘴都这么甜的话，本姑娘就省心多了。”她叹了口气，换上开心的表情：“在两日内通过峡谷的话，一般商人愿意出五至十片银叶子；极个别商人想用最快的速度通过，出价两片金叶子的也不在少数。”
“这么多！”出乎意料地有钱赚啊。
“轮到公子汇报了。”唐沐沐趴在床上盯着林仲璃。
“郡守代理人那边，原则上同意了计划，不过要求本公子尽快展示给他看。”
“喔，那也就是说，本姑娘明天要带着小武和他的浮翼一起出现代理人的面前呗。”
“是的！否则本公子会被抓进地牢里面！”
“让本姑娘想想……”
“！”从表面上她已经同意了的样子，但还是表现出搞怪的模样，让林公子很是头疼。
林仲璃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与小武说的时候记得要统一口径。”他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为了他与咱们的安全，一定要适当隐瞒浮翼的来龙去脉。明日去的时候，要让他画出详细记录浮翼结构和原理的图纸。然后将图纸和所需要的原材料的清单打包好，到时候卖给北邻的官府。当被人问起这图纸来历时，就说是在深山的猎户小屋或怎样的地方无意间发现的，以免招来后患。”
唐沐沐点点头赞赏道：“公子想得细致，本姑娘都没有想那么长远，记下了。”
“前车之鉴啊……哦，还有一些太过粗糙的铸件就不用带了，代理大人许诺如果需要冶炼工件，可以借用北邻的冶炉和材料，或许能加快一点进度。而且这里有技艺深厚，经验丰富的各种工匠，没准也能做一些改进什么的。”
林仲璃把想了一路的话和盘托出。
“嗯，本姑娘一一记下了，咱们去吃醋鱼吧。”
“嗯。”讨论完正事，两人跑了半天多，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两人来到中午说定的餐馆，点了唐姑娘心心念念的醋鱼，看她大快朵颐快哉的模样，林公子的胃口也变好了。
“姑娘莫非是仙猫才是？看来是本公子的错，一直以为唐姑娘是仙犬再世。”
唐沐沐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哦，公子的腰又痒痒了吧，本姑娘帮公子挠一挠可好？”说着手朝旁边的林公子腰侧伸去。
因为座位不够，二人并排坐在了背靠峡谷的廊道栏杆上，唐姑娘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很像是一对恋侣亲昵的小动作。
“喂喂，很痛的……本公子要是掉下去就糟了！”林仲璃一般抗议，一边做无谓的抵抗。
“看这样子，唐姑娘更像是啄木鸟也说不定。”
唐沐沐脸上的微笑越发得妩媚：“公子若是想痛快地来一下，本姑娘愿意效劳。”她一定指的是在自己背上推上一掌，好让林公子放飞自己。
“算了，追求在空中自由一时，本公子还是甘愿在地上镣铐一世！”闻言，她哼了声，拾起筷子继续挑刺。
“张嘴！”
“啊？”林仲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唐沐沐夹起鱼腹的一块鲜嫩白肉，送到他嘴边，林公子机械地张开嘴巴。
“不会有刺吧。”
“当然有，而且一定会卡在公子喉咙里。”补偿完好处，唐姑娘还不忘恶狠狠地挤兑一句，这很是她的风格。
接着，一丝让林仲璃心中不安的狡黠出现在她的嘴边：“公子该去算账了。”
“就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叹了口气，摸了下腰间的钱袋，独自起身去结账。
回到房间，唐沐沐似乎是真的累了，一挨着床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声。
“竟然连热水都没要，真是少见。”林仲璃嘀咕了句，坐在一旁的座位点了蜡烛，拿出地图再次确认了接下来的路程。
收起地图，林公子拿出账簿，仔细检查里面夹杂的契约书。在伏案工作的间歇，他起身望了望睡熟的仙女。她睡觉时总是背对着自己，但睡熟了却不由自主地来回翻滚，脸上带着婴孩般无害的表情，林公子之前还很少看到过她睡熟的样子，最近也慢慢地见多了。
林仲璃失神地盯着看了一会，许久缓过神，暗暗埋怨自己不专心。还是将手上没核对完的契约书算一下吧。他摇摇头，将脑中混乱的残念赶跑坐回原位。
父亲在北境的借账契约书明显变多了，而且笔笔数额都不小，这样算下来，应该会产生不少的负债……北境的收款书和自己手上的现金加起来，最后恐怕只能说赚了一个小数目。“更多的钱应该都在父亲行商时赚了去。”这样想着，他计算完剩下的契约，眼见半截蜡烛快要燃尽，于是合上了账簿，伸手取出脖间的挂饰轻轻抚摸。
“身为商人的儿子，真正的梦想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成为腰缠万贯覆手为雨的商人……赚了那么多钱究竟有什么用呢？继承父亲的产业，踏上属于自己的商业之路？这个真的是自己想追求的么？”没人能帮他找到答案，甚至连聪明狡黠如唐沐沐也给不出确切的答复。
剑与账簿的协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