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冷血(我有爱)
“我,毕业于985名校,在一家知名公司工作。由于我的努力,肯干,业绩好,被领导认可,提拔我为部门主管。
“我在同事眼中就没那么好了。同事们背后都说:我,冷艳,冷艳的就像雪山顶上的雪莲,让人只能仰望,接近太难!
“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任何评价,因为我觉得,别人怎样看我,那都是别人的事,我的人生,我的生活,“只有我自己”去创建、去编织,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就更不用说男朋友了,
因为我觉得男人这种动物实在“靠不住。”,虽然我是女性,但我觉得,女人也很坏,所以,只有工作,学习,这才永远是“属于自己的”。
“今天,我像往天一样,第一个来到公司,打开抽屉,拿出今天准备交上去的两个案子,仔细检查着每个环节。
过了一会,同事们陆陆续续进来。和我打着招呼:早上好!林主管。林主管,早上好!
“我“嗯”了一声。大家对我这种冷漠的反应,早就习惯了,不过我这人虽然冷漠,但我不矫情,即使,同事,下属,不和我打招呼,我也不会觉得她们不尊重我,只要能把工作做好就行。
突然,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礼貌的说:“你好!哪位?”
“你好!你是林静静吗?”
“是我,我是林静静。”
“可算联系上你了,你家前两天着火了。你妈妈被烧成重伤,现在在烧伤医院住院那,你赶快回来吧。”
我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拿着电话的手也在不停的在颤抖。我突然,很大声的对着电话说:“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早死了,你打错了。”
“我突然的失态,让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一抖,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喘息声,大家都看着我。
“而我接完电话,就像被雷击了是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这时电话又响了,我的身体不觉一抖,
我吧几乎呆滞的目光移到了电话屏幕上,我慢慢伸出手,想拿起电话,却又猛然又把手抽了回来,仿佛电话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会把我吸进去似的。
电话铃声终于停了。
“我陆续发呆。几分钟后,电话突然又响了。这时的我要比刚才淡定许多,拿起电话。
“喂!静静姑娘,我是社区的。我们再三的查证电话号,确定我们没有打错。你母亲陈丽萍在医院,现在真的特别需要人照顾,你妈妈烧的真的很重”。那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直呆呆的坐着。快到中午时,我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小张,马上帮我订一张去上海的火车票,最早的。说着,我又把刚才整理好的两分案子,丢给助理。
然后收拾桌子上自己的东西,边收拾边说:小张,一会把这两份案子交给陈总,顺便在替我请一周的假。说完,我不顾一切跑出了公司。
“我跑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说了句火车站。
“就这样,“我风风火火的踏上了回上海的火车。
我的思绪随着火车的汽笛声,陷入到我想忘却又忘不了的痛苦往事中。“爸爸”在我上小学时和一个有钱的“老女人”走了。
“爸爸”是个长的很帅的男人,不知道怎么被一个老女人看上了。不久后,爸爸向妈妈提出了离婚。
妈妈不同意,爸爸坚持要离。最后妈妈说:要离可以,条件是把“我”带走。
爸爸不肯带走“我”,那时“我”就像是一只即将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汪汪”地叫着。祈求主人的可怜,别不要“我”,别丢下“我”。
后来经过协商,“老女人”一次性给“我”妈妈二十万,也算是给我的扶养费.以后便再无瓜葛。
我恨那个“老女人”恨她,夺走了爸爸,恨她,夺走我本该美好的童年。
“我”更恨爸爸妈妈。是你们要生我的,现在谁又都不想要我。如果我能知道、能选择,我坚决不会选择你们这样的父母……
这件事在“我”心里,就一颗有毒的种子。生根发芽,随着我的年龄越长越大。
爸爸走后,妈妈把对爸爸的气全部撒在了我身上。妈妈时常指着我骂:当初我就不该生你这么个累赘,现在我想走都走不了,你爸不是好根,你将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苗。
明天放学,去你奶奶家吧,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
奶奶七十多岁,一个人住在一楼的地下室。房间很小、很潮湿。奶奶每个月靠着一千多元的老保生活。
“我”每次到奶奶家,奶奶就会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牵着我,到菜市场去买菜。菜市场的小贩们,都认识奶奶,一些卖不了的菜,都装起来送给奶奶。
每当这个时候,奶奶就会把拐杖靠在身上,双手合在一起,像小贩们道谢。奶奶有一点好吃的都会给我留着,她一口都舍不得吃,就坐在一旁看着我吃。
每次,我让奶奶吃的时候,奶奶总会说:静静吃,静静正在长身体,学习还要用脑子,需要吃点好的,将来好考大学,考上大学就能“苦尽甘来”了!
奶奶气管不好,晚上时常咳的睡不着觉。奶奶怕影响我睡觉,就拿着小凳子到外面坐着。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奶奶又开始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奶奶的表情非常痛苦,脸憋的黑紫,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我急忙倒了一杯水给奶奶,又转到奶奶的身后,用手轻轻拍打奶奶的后背,‘’我”哭着说:奶奶,你怎么了?
我们去医院吧,奶奶。奶奶喝了口水,咳嗽慢慢缓和下来。我拿过纸巾帮奶奶擦去脸上的鼻涕眼泪。
奶奶,还是上医院吧。奶奶伸出布满青筋的手,擦着我脸上的泪水。
“静静不哭,静静是怕奶奶死了是吗?”我点了点头。
“我”确实害怕奶奶死了。爸爸、妈妈都不要我,奶奶在走了,我怎么办?当时我甚至想,奶奶要是真的死了,我就和奶奶一起死吧。
那段时间,晚上我都不敢睡觉,生怕一觉醒来奶奶丢下我,去了另一个世界。
奶奶边给我擦眼泪边说:放心吧,乖孙女,奶奶不会死的,奶奶怎么舍得“静静”啊!
妈妈用“老女人”给的钱,做了整容手术。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在男人堆里找她的未来,妈妈像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似的,不关心我的任何情况管。
妈妈不想看到我,我更不想回家。和奶奶住在一起我还能有些安全感,虽然奶奶住的地方,和妈妈家只隔了两条街,但我一年也见不到妈妈几面。
除非学校让交什么费了,没办法,我才会硬着头皮去找妈妈要钱。在我刚上初中的一个傍晚,奶奶又开咳嗽不止。
奶奶咳了一阵,好像有痰上来。我急忙拿过纸巾接在奶奶嘴边,奶奶一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当时吓得哇哇大哭。
嘴里不停地叫着,血!血!奶奶、奶奶,我们去医院吧。奶奶用及其微弱的声音说:静静,别怕,奶奶没事。
奶奶,不去医院你会死的。奶奶,你等着,我去找妈妈。
我满脸泪水奔出门去,我一口气跑回了“家”。又一口气上了楼,我边敲门边喊:妈、妈妈,奶奶病了,吐血了。
门“咣”的一声开了,妈妈穿着粉红色的睡衣出现在门口。沉着脸说:你狼哭鬼嚎的干什么?
妈妈,奶奶病了,病的很重,吐血了,咱们快把奶奶送医院去吧。
妈妈白了我一眼,说:你奶奶病了,你找我干嘛?你应该让她去找他儿子去。
妈妈,奶奶一直对你都挺好的,你就帮帮忙,把奶奶送医院去吧,奶奶真的很痛苦。
妈妈瞪着眼睛道,从你爸爸和我离婚的那一刻,我就和你们林家一点关系没有了,再说了,我送她去医院,医药费谁花,我可没钱。
我抹了一把眼泪,说:爸爸走时不给我留了抚养费吗?用这钱给奶奶治病。
妈妈一听这话就火了,“啪”的一声,“一个嘴巴”,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脸上。
我用手捂住被打的发红的半边脸。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那男人走到门口看了我一眼。问:这谁家孩子?
妈妈满脸嬉笑的说:哦,我前夫的女儿。男人一只胳膊搭在妈妈的肩上,对着妈妈的耳朵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被关门声震的一哆嗦。我呆呆地看着这扇紫红色的防盗门,这扇门仿佛是一到鸿沟,彻底隔断在我心底深处,“对妈妈”仅存的那么一点点依赖、一点点爱。
我突然想起奶奶,奶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风一样的跑回奶奶家,奶奶靠着枕头躺在床上,看上去要比刚才好了许多。
奶奶看我满脸泪痕的跑了回来,奶奶可能已经猜到了结果。奶奶“叹”了口气,抬起手示意我坐在她身边。
我流着眼泪坐到奶奶身边,那天我的眼泪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不停的流着,想止也止不住,可能就是那天,我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从那以后我在没流过眼泪。
奶奶心疼的对我说,静静别哭了,你妈妈不来,恨我也是正常的。谁让我的儿子对不起人家了。
就是苦了孩子你了,奶奶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奶奶说完这话,老泪纵横。奶奶把身子往起挺了挺,然后抹去脸上的泪水,好像做了什么决定是的。
奶奶说:静静,你去把办事处的刘主任,你刘奶奶叫来,快去快回。
办事处不远,跑着十几分钟就到了。奶奶是刘主任的扶贫对象,平时也总和奶奶唠家常。我跑进办事处,抓住刘奶奶说:刘奶奶,快去我家,我奶奶叫你。
说完我也不管刘奶奶有事没事,拉着刘奶奶就往外跑。老太太被我拉的上气不接下气。
奶奶见刘奶奶来了,让我搬了把椅子让刘奶奶坐下。奶奶未从开口,已是满面老泪。刘奶奶安慰奶奶说到:
老姐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奶奶说:我不行了,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我这孙女啊。
奶奶说完,一张嘴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吓得又大哭起来,用手在奶奶的胸前上下推着。我祈求刘奶奶把我奶奶送医院吧。
刘奶奶说:老姐姐去医院吧。奶奶摇了摇头,说:没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奶奶让我打开柜子,翻到最底下,找出一个小布包来。我把小布包交到奶奶手里,奶奶用颤抖的手打开小布包。
我和刘奶奶看着打开的小布包,都怔住了。里面包的是很后的一摞钱,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块、五毛的……
奶奶对刘奶奶说:妹子,这些钱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这钱是留给静静上大学用的。我看静静她妈是指望不上了,我苦命的孙女。
奶奶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刘奶奶也不停的抹着眼泪。老姐姐:你是想让我代静静保存这些钱是吗?
奶奶点点头:静静才十几岁,我怕她不懂怎么生活,怕坏人把钱骗去。她将来万一上了大学,没钱啊……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
奶奶最后,用了很大的力气和刘奶奶说:妹子,静静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我实在没什么人好托福的。
这房子我已经立了遗嘱,继承人是静静。奶奶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是那么的不舍、那么的放不下。
奶奶就这样看着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阴沉的像水冠一样的天空,随着我的悲惨哭声下起了瓢泼大雨……
奶奶走了,阴暗潮湿的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都特别害怕,又特别想奶奶。
奶奶死的一周后。我背着书包慢悠悠往回走,离老远就看见妈妈站在门口。
我站住了,也没有吱声。
妈妈看着我说:站在那干啥?你不让我进屋吗?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将门打开,妈妈进屋后用手捂住鼻子:
这屋子臭死了。我没有理会妈妈,而是从书包里拿出在路上买的两个馒头,又拿出书本边吃馒头边做作业。
妈妈对我的无视,有些生气了。静静,我来这么半天了,你连妈妈都不叫一声?我依旧没说话。
妈妈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在压着心底对我无视她的怒火。静静,这房间霉味太重了,你还是和我回家住吧。
然后,把你奶奶这破房子卖了。原来,妈妈不是真心想接我回家,是奔着奶奶这房子来的。
我心里那颗“有毒”的种子,仿佛又长大了好多。我用愤怒的目光直视着妈妈,妈妈让我看的有些发毛。
你这孩子这样看我干吗?我愤怒的把笔摔在本子上,用手指着门说:你给我出去,你根本就不是我妈。好!好!我走,看你一个人能撑多久。
妈妈把门一“摔”走了。其实,我一直都都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对自己的孩子都特别好,而我的父母,却那么讨厌我。
这个问题,奶奶在时,我也曾多次问过奶奶。奶奶告诉我,你是“爸妈亲生的”,她们就是太自私了。
从那以后,我几乎没怎么见过妈妈。据说,妈妈和一个比她小十来岁的男人去南方做生意去了。
‘’我的性格”从奶奶死后,变得越来越孤僻。在学校几乎不和同学说话,课堂上也从不发言。
不过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每次考试,我都在全校的前几名。匆匆的时光,是最公平的。它不会因你的“快乐”或“痛苦”,亦或觉得世间的“不公平”抱怨人生,而停下前行。
“高中、大学”在我每个礼拜天,做计时工,寒暑假做兼职中过去了。
我的思绪,被火车的一声长长汽笛带回到了现实。
火车到站了,我随着人流下了火车。
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说了一句“烧伤医院”。路上没什么车,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烧伤医院”门口停住。司机说了句:到了。
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烧伤医院”几个字。我不知道,一会我怎么面对,我恨了二十几年这个,不管我和奶奶的死活的女人。
司机以为我没听到,又说了一遍:姑娘,到了。我点了点头,付了车费下了出租车。
我情不自禁,仰头望了望天空。天空依旧白云飘飘,街道依旧人潮涌动。我大步走进医院,问明妈妈的房间。
我到了病房门口,看着门牌站住了。病房里就躺着,“生我”却不爱我、不管我的“妈妈”,我心里那颗“有毒”的种子,早就生根发芽。现在,好像要从我的心脏里“窜”出来。我的心脏也随之疼痛难当。
我控制不住内心里这种痛,我跑出走廊,跑进了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一股冰凉的水流流了出来,我想用这凉凉的水,平复内心的痛……
过了好一会,我终于压制住,从心脏窜出来的“毒芽”。
我在次回到病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有声音。我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裹着纱布的人,胳膊上插着输液的管子。
“我一步一步,走到”我的亲生母亲”这个自私的女人床前,站住。妈妈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
她可能开始没认出我来,我们母女算起来,有十来年没见了!
她看了半天,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眼泪顺着眼角大滴大滴流了下来。
这时护士进来换药,护士看了我一眼,问:你是谁?我没回答,因为我说不出口:“她是我妈妈”、“我是她的女儿”。
你是她女儿吧?小护士边换药边说:“她”朋友说病人有个女儿,这几天就能到。
我都不理解了,什么工作这么忙啊?自己母亲在医院躺着,有啥比这更重要的。在说了,父母辛辛苦苦把我们养大,不就为了,老了、病了,儿女能侍奉床前吗?
小护士一通数落。我想和小护士说:我妈从来就没管过我,可我又说出口。我只能听着……
小护士换完药,“白了”我一眼,走了。小护士刚出去,又转身回来:刚才忘告诉你了,你妈妈没什么事,下周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她以后可能都不会说话了。
“妈妈”不但不能说话,医生说就连左腿以后也很难恢复知觉。
我在医院照顾了“妈妈”一周。这期间,每天给她擦洗身体,到了中午在用轮椅把她推到阳光下晒太阳。
我坐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看着远处,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能看见“妈妈”在流眼泪。
我联系了一家条件特别好的“养老院”,妈妈出院后,我直接把妈妈送到了“养老院”。
一切都安顿好后,我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公司。我刚走出“养老院”的大门,身后有人叫我:静静姑娘。
我回头望去,只见,专门照顾我妈妈的李阿姨,用轮椅推着妈妈,站在门口,妈妈正满脸泪水的看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扭头便走,我不想再看她,我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开她。
虽然这些天,我一直在照顾她。可那并不是我“心甘情愿的”,那好像是我在做一个任务,一个我说不清理由的责任。
我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扬起手朝我“摇”着。她看我回头,马上把“摇”在空中的手放下。
我几步走回到她的轮椅前,蹲下身子。我对她说:你放心吧,这家养老院是全市最好的,李阿姨也是我专门为你请的。
每个月,我都会回来看你的。“她”眼泪又一次奔涌而出。
我走了!我又一次,抬起头望着蓝天白云的天空。不过我发现,今天的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我笑了。
长在我心脏里的那颗“毒芽”,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已经死了,再也没有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