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养父的日子《二十六》
学校的分配原则是先自己联系单位,自己联系不上学校统一分配,那就不知道会分到哪里了,留在市里的希望不大。这时养父七十好几,他着急了,怕荣荣分到外地自己无人照顾了,他又急忙找着当时的校长,校长是位六十左右非常诙谐幽默的老师,养父不知怎么又说服了校长,荣荣奇迹般被分配到离家不是太远的一个大
型国有企业。那时可是国有企业正式员工,令周围邻里羡慕的,认为养父终于苦尽甘来。
工作后,单位为了工作需要,给荣荣分配了员工宿舍,但养父还是坚持他的原则,不愿荣荣住厂里,他怕自己一直都乖巧的女儿私自结交男友,怕被坏人欺骗。只要养父反对荣荣是绝不违背的。那铺好被褥的宿舍就成了摆设荣荣没有住过一次。工作半年后荣荣转正了,工资那时也就一百多点,荣荣庆新自己终于可以挣钱了,养父这些年一直是自己的根源与支柱,一年又一年,风风雨雨,一日又一日,日起日落。自己终于可以回报他了。
荣荣基本每月工资如数交给养父,她感到无比幸福,自己能给爸爸挣回来钱了。养父总会再给荣荣二三十元的零花钱。这时养父已经卖不动瓜子了,他多年炒瓜子落下了病根,时常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就在家院里养了好几只鸡,说作为改善生活用,时常荣荣还是可以看到邻里街坊给养父塞点零钱。
工作一年后,养父又病了,这次住进了解放军医院,医生说只有做手术摘除前列腺,要不会有癌变的可能。做手术要家属签字,荣荣给爸爸签,医生投来异样的目光说,叫直系亲属来签字,你这么小怎么能做主。爸爸笑笑告诉医生我就这一个女儿,就让她签吧,她能给我做主,我知道我年纪大了,有啥危险算我的。荣荣特别担忧,养父安慰荣荣说,爸爸怎么还是个军人出身呢,这点能抗住女儿不用担心,爸爸不会那么快死的,爸爸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要看着荣荣出嫁才能安心呢。
手术还算顺利,术后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输液,还有那排尿袋和排污袋不停地要倒尿和排泄物。荣荣请假在医院陪护着养父,由于不停地要换吊瓶倒尿和排泄物,荣荣一人基本没有时间出去吃饭,她买了袋奶粉和许多馍馍,饿了就奶粉泡馍馍吃,病房都是男病人,养父临床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大哥哥,病不咋严重,又离家近,每晚他总是回家住,荣荣就睡在那个空床上,医生有天数落他说不是不让病人回家吗,你怎么天天回去。那个大哥哥笑笑说,病房就这一个小姑娘在日夜陪着他爸爸,看她晚上没处睡挺辛苦的,我家近就晚上把床腾出来让小姑娘睡吧。荣荣感动的差点流泪。其实荣荣也猜到那个大哥哥的目的,只是当他亲口说出时让人感动地落泪。由于养父年纪偏大,手术伤元气,医生又给输了血,快一个月时养父才出院。这时那个表姐出现一定要接养父去她家疗养几天。没过几天养父回来了,面色非常不好,荣荣一再追问养父怎么了,养父说表姐要让养父将自家的房子留给她,说荣荣不是亲生的,过不了几年也要嫁人。养父拒绝了。给说“亲不亲生早已不重要,我们父女一场也是缘分,爸爸怎么能那样做呢,爸爸就这么点地方了还能值点钱,不能给别人,让自己女儿彻底没有娘家了,不管以后女儿到哪儿,看到这个家就会想起我这个爸爸。我们相依为命度过的岁月。那个精神病疯女人已经害了我半生,那个疯女人的弟弟骗走了我的全部财产,爸爸真不欠他家什么了,现在就有这唯一的希望荣荣”
也许养父年龄真是大了, 常常在某个夜深人静,无眠的夜,独自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常常自言自语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