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个可以在你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
2020-03-31 本文已影响0人
牙珥
许多大家的短篇构成的一本散文集,一开始看到这个书名时,以为描述的是人间最让人动容的爱情,后来看了第一篇后,才知道我想得太狭隘,它不仅描写了让人羡慕的爱情,还有很多让人动容的亲情、友情。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双亲去,人生只剩归途;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生如寄,死如归,本不必认真呵;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我想象着看见祖母脱离了躯壳与人间,穿着雪白的长袍,冉冉地升上天去,我只想默默地跪在尘埃,赞美她一生的功德,赞美她一生的圆寂。
如果我们的生前是尽责任的,是无愧的,我们就会坦然地走近我们的坟墓,我们的灵魂里不会有惭愧或悔恨的啮痕。人生自生至死,如勃兰恩德的比喻,真是大队的旅客在不尽的沙漠中进行,只要良心有个安顿,到夜里你卧倒在帐幕里也就不怕噩梦来缠绕。
我懂得的尽是些偏僻的人生,我想世间死了祖父,就没有再同情我的人了,世间死了祖父,剩下的尽是些凶残的人了。
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在我的记忆里不能分开,好像她们从来就在一起,奶奶一生一世都在那棵老海棠树的影子里张望。
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支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突然的,他闯出我们这共同的世界,沉入永远的静寂,不给我们一点预告,一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希望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