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将至05

这天晚上，李衡梦到了儿子李程，全身穿的破破烂烂，哭着喊着，“爸，疼啊！”

别说李衡有多心疼，他在梦里也跟着儿子哭了起来，“儿啊！爸在这呢，在这呢。”只见儿子捂着胸口，一直喊着疼。

死前那一幕在梦里再次重现，李衡再次吓醒。是啊！这一幕，他无法面对，他不敢面对。

太痛。

太痛。

他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无数个日日夜夜啊！无法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李程死前的一幕就会出现，好像时间早已经停在了那个寒冬，那个夜晚…

李程已经离开十五年了，如果活到现在早已经参加工作了。

他活着的时候，李衡刚好出于事业顶峰期。那时候，他是药厂研发部门的核心人才，人前人后都受人尊敬，社会地位也比较高。

时间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天从厂里回来，李衡吹着口哨，一路骑着自行车，开心至极。回来的路上买了老婆最喜欢吃的梨子，当然也给儿子带了一件新衣服。

回到家，冲个澡，便坐在沙发上看书。

“李程这小子又躲在房间干什么？”李衡声音不高不低。

妻子看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在厨房准备着晚餐，她是李衡的妻子枝铃。

“好好的，又没有好气啊！”

“我还不能说他两句啊！”

“哎呀，他都不是你儿子啊！天天唠叨，不见得能听得进去。”枝铃端着清蒸鲈鱼放在餐桌上。

李衡一听不开心，便起身直接进李程房间，“大少爷，该吃饭了。”

李程见父亲进来，慌忙把音响关掉。

两人对视。

李衡更来气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去外边帮帮妈妈。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忙什么？你说你天天都忙什么？”

“没忙什么！”李程低声说道。

李衡仔细瞧着儿子，“我看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怎么躲躲闪闪地不敢看我的眼睛。”

眼见着爷俩又要吵起来，枝铃从门外进来，“这又是要干啥？就不能一天不吵架，这日子还要不要过啊！”

李衡一肚子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你就宠着他吧，早晚宠出事情来！”

李程早已经习惯父亲这样的唠叨，便不再接话。

枝铃拉着李衡走出房间，“程儿大了，你不要天天管的真么多！”

“我是他爹，不管他，谁管他！不知道子不教父之过啊！”

“就你有文化，我们娘们啥都不懂！”

“就是你个娘们啥都不懂，瞎操心。”

听到这里，枝铃假装难受，捂住头，“哎呦，头疼。”

“好了，好了，就不能听见我说话，这个家早晚得散！”李衡气不打一处来，“小的小的不让管，老的老的不懂事！”

没人再听李衡的唠叨。

有时候他也郁闷，这个家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孩子什么时候能懂事，老婆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宠溺孩子。唉。

他望了望窗外，已经天黑。

刚动筷，就听到外边的鸣笛声。

“哎呦，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啊？”李衡支着耳朵听着外边。

李程慌忙从房间走出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李衡看到儿子的异常。

李程结结巴巴着说着，“没，没……哪里都不去。”

“这么晚了，哪里都不许去，我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李衡说着便准备出去。

枝铃抱怨着，“什么事都轮着你啊！这饭烧好了，你还不吃啊？！”

“不吃了，不吃了！”李衡走出门。

李程趴到窗户旁，看着外边的警车，脸色也跟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