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去上大学

文/小妖

烧牛肉

01

我上大学前，没有出过远门。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仔细看了开学日期以及自己需要准备的资料，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我妈见我衣服太少，带我去县城买了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质量很好，我欢喜地带着了。

行李箱，是我大姨结婚时的一个木头箱子，外面装饰着一层红色绒布，很喜庆。这个箱子因为本身木头材质，就算不装东西提着都不轻。

我爸送我上西安念书。我俩坐在高速汽车的最后一排，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向后远去。

到城西客运站后，我大姨和妹妹早早地等在那里接站。大姨说以后我来西安了，我们家这边终于有人来陪她了。

当时我姨住在西安北郊，我姨夫在劳动南路还有套房，离西站很近，于是我们就坐车到那房子里。

一进屋，我大姨就开始感叹，怎么这么多灰尘，又拉开冰箱，说什么菜都没有呢。又问我妹妹，你爸是不是不在家做饭吃。

后来我才知道我姨和我姨夫其实那是已经离婚了，我们家里人不知道这个事，我大姨还隐瞒着这个事呢。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我大姨扯了我姨夫送我去学校报道。

在屋里休息没多久，我姨夫就开车来接我们了。到了学校，有学生引导办理手续，我拿着各种单子，不敢挤到人群里去。

箱子太重了，我妹妹就帮我看箱子。我爸和我大姨领着我报名。

好像是要查询学号，一个学生指着近处一位老师说，那是你们辅导员，你去他那里查一下。

我不会说普通话，唯唯诺诺不去。我爸鼓励我过去，他在原地等我。

终于办理好了所有手续，把我送到宿舍，铺好床铺，大家又跑去商店给我买了日用品，我姨抢着付了钱。

后来，我爸我姨我妹妹，他们三就走了。我爸说今天天太晚了他住一晚，明天回去。

02

当我一个人孤零零在一个新环境的时候，我很孤单。

晚上宿舍最后一个舍友来学校了，是一男一女送她来的。送来两个家长就走了。

她住我对面，我看她在铺床，就想和她讲话。

我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像背课文一样默念了好几遍之后，才小声问她，你家是哪里的？

就这句简单的话，我说出来一点都不标准，舍友听了两遍才听懂。她说她家就是西安的。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普通话不好，我都不咋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明了一种说话语调，虽然阴阳怪调，但是我可以流利地说话了，而且还感觉自己特立独行。直到有一天，一个同学问我，你说的哪里的话，我才改掉了阴阳怪调。

跑远了跑远了。在校的第一晚，我几乎没睡觉。

天亮了，我洗漱好，也没吃早饭，就沿着操场的围栏往校门口走。

到处都是不熟悉的人，兴高采烈，我却很孤单。忽然，不熟悉的人群里，看到我爸也沿着操场的围栏正往里走。我爸也看到我了，很快就跑起来。

我问他，你怎么过来的？我爸说从我姨那坐了公交来的。我不知道是北郊还是劳动南路，反正我爸是一路摸索，在一大早又到了我的学校。

问我吃饭了么，我摇摇头。我俩去食堂吃了饭，我爸就要回家去了。

我送他到校门口坐车。从学校里面出来，物理距离很远，那天我却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我爸一边走一边交代我，要照顾好自己，吃饱穿暖。知道我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又嘱咐我好好和同学搞好关系。

坐上公交，我爸站在车上给我挥手，车越走越远，我看不到他，也看不到车了。我知道以后我要离开爸爸妈妈一个人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