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流传着……

这家东北饺子馆，好样的。

昨天傍晚6点左右，天气快速地冷了下来，一名身材瘦削、头戴棕黄色毛线帽、身穿长袖T恤的老人，步履蹒跚，且东到西歪地来到火车站边上的东北饺子馆，开口就说:放碗……面条、面条。

太饥饿了，估计整天下来一粒米饭都未曾落肚。也是太醉了，本来就是弯着身体来的，又是一弯一斜，就干脆倒在了面食馆门口中央。面馆主人翟颜臣只好拉着他的身体往旁边移动。在移动时，问他是什么村人，他说是诸葛村人(是不是诸葛村人，还需核实)。

这是昨天上午10点20分左右在关闭的报亭边看到的情景。从灰尘满满的毛巾看，他流落街头应该有好几天了 这应该是下午三点多看到的情景，在凳子边多了一瓶二锅头酒，还掉了一张二十元纸币。我捡起它，放在他的裤腿上，叫他放好。 他说的话，听不懂，但神智还算清醒，把钱放到裤兜里。

见他不省人事的样子，好心的饺子馆主人只好打电话给110。没多久，民政救助站来人来车把他接走了。

昨晚八点，我走进东北饺子馆，踮起脚尖直看墙壁上挂着的且侧翻的营业执照。老板娘笑吟吟地问我:你干什么的？你想吃什么面(条)吗？我回答说:老板做好事了，我想把名字记下。一听是这样的结果，她更是脸上笑开了花:他吗，一年下来，不知做了多少好事。

我回到报亭边，把又脏又皱的滑雪大衣从地上捡起来，放到大爷曾坐过的椅子上，然后把其它东西归拢到椅子底下。但愿它们的主人还能找到它们。

话外音:

昨晚七点五十分，在老城值了一天班的我，又在火车站一带巡逻。只看到紧靠报亭的椅子边杂乱地放着滑雪大衣、尼龙袋(随带行李)和矿泉水瓶、酒瓶等，忙问广场保洁员:那位酒醉的大爷到哪去了？来自张坑吴家村的她说:去东北饺子馆了。我连忙赶去询问，才知大爷的去向。

我对保洁员说:今后再遇到这种流落街头的人，你也可以打110。民政系统救助站，专门接收这些暂时无家可归的人。

保洁员说:我可用的是老年机。见我诚恳的样子，她点点头，说自己不知道有这样的救助站。

她还告诉我，有一位来自建德的，夏天就坐在商场门口乘凉，商场开空调的。晚上也躺在那儿。还有一位年轻人，背着一个尼龙袋(随带行李)，说是打工的，看他一天天专吃饭馆面馆人家吃剩的样子，哪能找到活儿。

我正想接着说，一位戴着特大的黑色布口罩的中年人，走到我们身边。保洁员呶呶嘴，低声告诉我:就是那位建德人。可能因为两人本来熟悉，他说:今晚想打的回家，只能四十元，开始的士老板不肯，我骂了他。老板说，能揽到一个同路乘客，就可以送我回去。

我借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他。他手中用的是智能手机，上下身衣服虽陈旧了点，绿色的半高帮布靴却是十分地干净。只是他口中不着边际地在直骂一些认识不认识的人。我手指自己大脑，问保洁员:“是不是又是一个神智不清的？打的费从何而来？”她有些忌讳，没立即回答。

看着他乘坐的士远去的背影，我的内心像打翻的五味瓶似的，不知是酸呢还是甜味。

气温3°，我乘坐8路公交车回家

陈水河整理于2020.12.24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