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

人生已然过去一小半，不知道你是否开心？当初的梦想实现了吗，如今身体是否安康，日子过得怎么样，离你理想中的生活还远吗？

你是在酒店的床上醒来的。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但他睡觉时喜欢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只有卫生间的灯开了一夜，从特意留出来的一条窄缝里透着一线条的黄，以免你和孩子们起夜时磕碰到什么东西。这么看来，在他印象里，你和两个男孩子一样，莽莽撞撞，还没有定性。

昨天在行车的路上，聊到你的生日，你问他，是几周岁了。你嘴里嘟囔着出生的年份，正打算拿着2023去减的时候，他一本正经地回答说18岁啊。你反应了好几秒，然后笑了。小乙哥带着疑惑重复了一遍，说爸爸不会做算数题。

因为常年在外，他陪你过生日的时候算不上多。所以今年对你来说是新奇的。你带着两个孩子坐飞机来到他工作的城市，他已经买好了全新的四件套，洗完晾干套好被子，什么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忽然想起以前他短暂回家后再次出门时，蹲在地上把他自己打包好的行李一件件收进箱子的背影，你也几乎没有插过手。你真是有点偷懒了，应该好好地为他做点什么吧。你总是习惯在他在的时候让自己退变成一个极其无用的人，收掉所有的锋芒和利器，连智商也会随之降低很多，这真是一个可爱的特异功能。

孩子们正处在爱争抢的年纪，吃的、玩的、甚至是你。你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发脾气，好吧，其实不是有时候，而是很多时候。你感觉到身体里藏着小火苗，而他们是两个举着火把到处点火的小强盗，脑袋上绑着“必胜”的红色布带，你根本阻止不了他们，只能变成一条喷火龙，烧得他们四处逃窜。他们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大人们总是骗你说，长大点就会好。你好希望那样的日子早点到来，不过还是要控制一下，不要一点就着，至少点两次吧，不能再少了。

这段时间，你陪着父亲做了两次手术，这也是父亲第一次在你家住超过一个月。你在他身上看到了时光的流逝，他明明变得越来越老，却越来越像一个孩子，执拗的、不听劝的、耍赖的，但又在最后关头变得沉默和听话。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尽管你已经记不起具体的原因，却总是想起小时候他一生气就掀翻饭桌的场景。他现在有点“低眉顺眼”了，你不再忤逆他，也不过分小心翼翼让他变得不自在。你正在努力做一个好女儿，这很棒，要继续加油。

你这次来东莞见了小白，也吃到了卿自己做的面包，忙忙碌碌又天各一方的，你和最好的朋友们见面的机会似乎总是很少，当初约好的一年要一起旅游一次，也没有实现。祝你生日快乐的时候，她们用了只有她们会叫的昵称，让你的眼眶有点湿润，回不去的旧时光啊，那时候你们还都是天真的孩子。

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你知道他和他们都要醒来了，今天又是忙忙碌碌逛吃逛喝的一天，但你知道他们会祝你生日快乐。你闭上眼睛，对自己说，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