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开水炉

2023-06-21  本文已影响0人  林建明

儿子买回一只烧开水的炉子,估计他并不是看上屋后那棵倒下的树能做柴禾,树没倒下他也会买。我知道他的个性。

炉子是白铁皮敲出来的,炉身上下设置了四道凸起的箍环,使得单薄的铁皮增加了强度。新炉的外表有不锈钢的光泽,出水口和茶壶的嘴巴一样,弧度恰巧而又优雅。烧一炉水很快,十来分钟的时间,能装满两大一小的热水瓶。我没问花了多少钱,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烧两炉子水,三只大的,两只小的水瓶刚好装满。

用上开水炉,电水壶坐在它的位置上就无所事事,闲了。如同还没退休,或是退不退都一样的我,渐渐不冒热气。

家里的热水器以前二十四小时红灯绿灯轮番闪烁,现在也开始轮休,用的时候开一下。天热了。洗澡时打开开关看看,若显示四五十度,水温就能应付一下。去年我家几个人隔离,三个人三个房间,里面的只有灯和热水器用电,空调没开,十几天下来,消耗了二百多度电,这都是热水器的功劳。

电器改变了人的习惯,也改变了人的生活。

儿子不是个小气的人,最起码给人的印象不是。他三岁跟着我们外出,读书的年纪到时才回老家,跟他外公外婆生活了几年,直到念高中,有了自作主张的机会,那时钱难挣,我们每月只给他寄点生活费,给的零花钱不多,这让他从小养成了节约的习惯,但也只是对他自己,对亲戚,对朋友,他豪放得很。前几年我叫他将后面的几个房间改做出租屋,一个月能收三四千块也不错,能抵一下日常伙食开销。这个不怎么难的事他都没答应,说是好端端的房子被搞得四分五裂,家里人吃饭走路都不方便。两年的封控期,让许多人的生活从平稳到像过山车,感受到了不适应。去年秋天,他似乎忽然想起我当初的话,动起了改出租屋的脑筋。

装修完毕已是十二月份,招租广告还没来得及贴出去,家里人接二连三阳了。要是早几个月一家五口阳了便是一方特大的新闻事件,但那时已经算是平常的事,没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反而见面或是聊天第一句话是问阳了没有。

于是出租屋成了隔离房。

其实,我们被隔离已经三年了,这三年许多人说活着就好,活着然后是活下去,更好的活着。

开水炉的水开了。泡杯茶,品品,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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