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还会远吗？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高级阶段：共识主

摘要：比特币自2008年以来指数性增长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说区块链是人类历史上继工业革命、科技革命之后的一次全新的革命？文明在区块链的发展浪潮下何去何从？本文从人类社会生产关系的历史更迭入手，介绍区块链在资本主义的高级阶段如何应运而生，并促进全新的生产关系——共识主义的发端，从而带来社会生产力的一次全新解放。

马克思的《资本论》告诉我们，生产关系是在社会生产过程中形成的人与人的关系，包含一系列复杂的经济结构，包括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形式、各种社会集团在生产过程中的地位和交换关系、产品的分配形式以及由此所直接决定的消费关系三个方面。 生产关系的这三个方面体现在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各个环节之中。  生产关系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的社会关系。私有制确立之后，随着文明社会的不断进步，生产关系将逐步降低中间环节的流通成本，弱化剥削关系，使得社会的劳动成果分配更加公平。

生产资料是劳动者进行生产时所需要使用的资源或工具，包括劳动资料（例如土地、厂房、机器、工具等）和劳动对象（如原料）两大类。生产工具的变革是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最主要的标志。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形式是生产关系最基本的方面，是全部生产关系的基础，决定着生产关系的其他内容。 原始社会生产力极为低下，人们为了生存逐渐建立信任和合作体系，小规模的部落开始出现，而合作共识的基础是财产的共有制——一切生产资料为集体共有， 狩猎和采集是生产活动的主体，一切劳动成果平均或适当按需分配。然而，强烈的竞争本能是一切生命持续进化的基础，适者生存是文明发展的主旋律。当各个部落通过生产、战争逐渐成长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公有制不能有效激励优秀的个体从事更多生产和承担更多责任，高效率的私有制逐渐成长起来并成为时代的需求，尊重竞争和私有财产的部落在残酷的优胜劣汰中逐渐淘汰了公有制部落。它们中的佼佼者成立了极度中心化的奴隶制国家，并形成了高度复杂的社会结构。

在奴隶制国家中，自由民拥有自己的土地和生产资料，进一步地拥有参与政治的权利，而奴隶没有生产资料和人身自由，只能为奴隶主工作换取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耕种成为生产活动的主体，而土地是最重要的生产要素，拥有土地的地主阶级就是全社会财富的拥有者。这正是PoS（Proof of Stake）机制：土地即通证（token），通过持有、租赁、耕作土地可以持续获得收入。而尽管土地总量不变，但并不是都适合耕种的，可利用的土地逐渐通过开垦增长，新开垦的土地由开垦人所有，这就是PoW（Proof of Work）机制的雏形：比特币总量不变，流通量通过挖矿逐渐增长，且增长速度逐渐放慢。随着生产力的指数发展，土地持续指数增值，作为资产也持续指数通缩，而有价值的通证也是如此。

生产力的发展带来社会财富的增长，而奴隶制残酷的剥削和剧烈的贫富分化成为了高风险的不稳定因素和上层阶级保持统治地位的阻碍。最终，革命的浪潮迭起，奴隶主们或主动或被迫地做出了妥协，给予了奴隶人身自由，我们的社会从此进入了封建社会。新的土地不断开垦，优秀的劳动者有一定的可能跨越阶级， 然而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并没有本质的改变 。在封建社会后期，进化和竞争的本能使得土地的兼并成为常态，贫富再次剧烈分化，大量小地主在频繁发生的意外事件（自然灾害、战争）中失去土地成为农民，不再持有生产资料。而一代又一代农民近乎永久性地被束缚在了他人的土地上，用自己的劳动力艰苦谋生。一旦发生自然灾害或是内忧外患，贫富分化急速增长以至于不能供养社会的全部人口时，马尔萨斯灾难发生，战争和革命导致政权更迭，之后历经修养生息，经济发展，新一轮的土地兼并，贫富加剧分化，矛盾再次爆发，开始下一个循环。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生产力的进步和工业革命带来了新的希望，文明得以供养越来越多的人口，形成规模效应并逐渐跳出这个宿命的轮回。人类进入了资本主义社会，土地依然是重大生产要素之一，但比重逐渐下降。私有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在法律上确立下来，社会逐渐变得丰富多彩，新的生产资料层出不穷，人们不再完全依赖土地为生。技术、资金、能源等新因素最先加入，之后是各式服务业和与版权相关的文化、音乐、视频等内容产业。 高涨的商品流通需求促进了商业的迅猛发展，而互联网浪潮将大量传统商业活动电子化，赋予它们更高的流通效率。大量高度中心化运营的中介公司应运而生，典型的此类行业包括银行、交易所、网上购物、流媒体平台、出版业、房地产、物流业、博彩等等。他们作为获得多方信任的中心化平台，连接生产者和消费者，提供流动性并收取一定费用，是商品流通不可或缺的中间人。激烈的竞争和反垄断法使得撮合服务的价格逐渐下降，但中心化的运营方式成本仍然很高，包括巨额的货币清算成本、人力成本、版权保护成本等等。但基于陌生人之间的信任缺失以及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双方都信任的、专业的中心化节点是必须的，尤其涉及到金额往来的中介服务只能是中心化的，附加的服务费用由生产者和消费者共同承担。然而，绝对权力产生绝对腐败，过度中心化导致割韭菜。在资本主义社会，一切中心化机构的背后是资本的力量，为了300%的利润可以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资本替代了土地，资本的兼并和成长壮大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属性，而过度和不公正的剥削带来的贫富差距导致一次又一次的经济危机甚至战争、权力民主化和更强的宏观调控以及政策监管。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无疑具有强大的活力和适应性，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做到了将过度的权利和中心化的猛兽关进笼子里。但是，中心化的机构和公司聚集了足够的信任之后，并没有特别好的制约去阻止它们过度使用这个信任，例如收取高昂的中介服务费用并持续加剧贫富差距，​目前自上而下的反垄断法和富豪们自发性的慈善活动还远远不够。社会达尔文主义虽然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已经遭到摒弃，但在资本运作流动的层面仍然奉为圭臬。我们有没有办法通过自下而上的方式做得更好呢？

在这个背景下，基于区块链的比特币于2008年发布并高速成长，并带动了一大批类似的加密货币和社区迅速跟进。作为一般等价物，区块链和去中心化电子货币通过数学上几乎不可能破解的加密算法提供了价值储存和传输的基础，分布式的、全网唯一的电子账本在陌生人之间也能轻易形成共识，从此以后电子转账将不再需要依赖中间人如银行和商业汇款机构，从而大幅降低了货币清算成本。同时，高度透明且不可逆的电子账本将使审计和结算变得容易。去中心化的链上的账本数据不可删改也不会丢失， 重要的数据如医疗、交易、物联网、信用、公证、公益捐赠记录可以永久保存方便查询，也杜绝了造假的空间，降低了贪污腐败的可能性。任何一笔交易都有迹可寻，如果每一笔资金或商品到帐和出帐时在链上附上详细记录，有问题的金额出入将无处可藏。同时，某些场景的去中心化运营方式，例如内容发行机制不受僵化的体制制约，具有更强的竞争力，消费者通过通证的激励可以直接参与到优秀内容的识别和发行中来，直连市场的运作方式跨过了传统的中心化审核甄别和出版发行流程，提高了效率并且大幅度降低了成本。而链上智能合约的出现将使商业合同公开化和透明化，进一步推动信用社会的形成，因为违约将直接造成事先定义好的经济损失，再也不需要无穷无尽的多级债务追寻和法律程序，违背信用的成本将变得极其高昂。

基于区块链的通证或者不可增发，或者事先定义好了透明合理的增发机制。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更多流通货币去支持价值的透明传递，温和的通货膨胀是健康和必须的，然而法币的增发目前为止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约束，因为不存在一个统一共识的世界政府。美元在半个多世纪以来是全世界最强势的结算货币，由经济、军事最强大的国家信用背书，但过度增发迫使全世界所有国家超发货币来支持进出口贸易，而美联储周期性的利率政策主导了美元的全球性流动，客观上进一步推动了世界范围的、额外的通货膨胀。如果你几十年来一直持有美元，资产将大幅缩水，这个幅度超越了正常通货膨胀该有的范围，看看地价和房价近年来如何上涨就知道了。人们对美元和法币正在逐渐失去信心，而加密货币正是在这个背景下应运而生，蓬勃发展。数学和密码学上的不可破解性是一切加密货币的基石，它比国家信用还要可靠得多，任何人依赖密码算法的信用都可以发行可信赖的、共识化的加密货币参与竞争，良币驱逐劣币成为市场发展的主旋律，哈耶克描述的自由货币竞技场终于得以实现。作为虚拟资产和价值传递的一般等价物，通证转账方便，属性多样化，比起传统资产有许多优势，并且现在已经出现传统资产上链进行去中心化交易的趋势。适当配置加密货币资产可以抵御通货膨胀甚至获取不菲的财富，因为它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生产关系，以自下而上的方式同法币进行竞争，对法币的增发机制形成了新的约束，并进一步改进了传统的财富分配法则，使得社会的劳动成果分配机制更加公正透明。我们把这种生产关系称为共识主义或通证主义。它赋予了区块链巨大的价值，逐渐获得国家级别的认可，并将进一步推动社会进步和生产力发展。在不远的将来，大型企业和国家发行通证将成为常态，甚至逐步取代股票市场；而随着加密货币市场逐渐成熟， 它们的总市值将成为人类文明全部财富和生产力的合理估值，并随之指数增长。

值得注意的是，去中心化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它分为技术层面、价值储存传递层面和文化层面。技术层面的去中心化包括一切使用PoW、PoS的通证发行和应用，其中的公有链只要分布式节点存在，即使无人维护更新代码也能自主运行，它们是真正的去中心化货币的旗帜，包括在价值储存传递层面也是如此，具有独特的价值。但联盟链、私有链和绝大部分dapp归根到底需要由中心化的机构，如个人、公司、国家去运营和维护，并且绝大部分以盈利为目的或成为经济、政治学博弈的手段。运营机构一旦消失，币值将迅速归零。它们在价值层面和文化层面仍然是中心化的，只是使用了去中心的运营技术以求达到更高的效率和更低的执行成本。而在文化层面，文明社会需要政府和宏观调控，优秀的社会精英将继续通过民主化、中心化的集权分配社会资源，协调生产活动，最大化文明整体的财富增长。中心化的公司作为私有制的伟大产物将继续扮演重要的角色，以盈利为目的，作为行业先锋领导生产力的进步。须知人和动物的区别正在于共识、信任和合作规模的区别，文明在文化层面上是不应该也不能去中心化的，那在政治上将导致一盘散沙的无政府主义或民粹主义，而经济上也不利于大规模集群合作的开展。去中心化的最终目的是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增进合作，使财富分配更加公平公正并提高社会运转效率，这一切将进一步促进全球化和文明运作方式的中心化。

那么价值储存传递层面的去中心化究竟有多大意义呢？委内瑞拉已经发行国家信用担保的石油币，所有强国都会迅速跟进并抢占制高点。比特币和类似的价值公链能否和国家级别的加密货币竞争？这将是前所未有的剧烈竞争，并且可能需要漫长的时间才会尘埃落定。你是宁可持有比特币呢，还是各个大国以国家信用担保发行的半中心化加密货币？那些货币和法币真的有本质区别吗？它们会采用怎样的增发机制？比起比特币更值得信任吗？时间会揭晓最后的答案，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民主社会，绝大多数国家都不能轻易地逆民意行事，公链的分布式运行机制也决定了每个人都有权以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这一波时代的浪潮一定会将加密货币总市值大幅推高，如果去中心化的比特币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甚至胜出，它的市值将被迅速提高到国家财富的层次，真正成为比黄金还要流行的一般等价物和价值储存体。无论结果如何，共识主义和通证时代的来临将大大加速全球化进程，促进文化融合，引领文明最终形成一个在私有制和资本主义基础之上，倡导自由竞争的全球经济联盟甚至政治联盟。

当然，与IPO相比，基于通证的项目众筹目前尚未有效监管，风险极高，空气币比比皆是。从之前的分析我们知道，整个加密货币市场的波动率远远超过初始投资，项目市值完全可能近乎归零之后再创新高。然而，通证比起股票灵活得多， 通过编程和应用场景设计可以承载更多功能，而作为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存储、支付属性可以有效激励早期开发者和社区发展，这对于真正的好项目而言至关重要。好的项目团队也常常设定合理的机制，用利润回购、销毁通证，保持其通货紧缩状态。麦卡夫定律（Metcalfe's Law）告诉我们，通讯网络的价值和系统内连通用户数目的平方成正比。在可信赖的加密算法共识之上，每个区块链网络的价值都将大致遵循这一定律， 而通证也将随着社区的成长和应用场景的扩大不断升值。也许这么多项目之中只有1%能够最终留存下来，然而我们坚信，有朝一日，这极少数幸存者中将产生如同Google、Facebook、Amazon一样伟大的公司。

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