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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大叔郑百林

2023-08-24  本文已影响0人  静修家庭教育

郑百林是我的大叔,他是我爸爸的亲两姨弟,我四姨奶的大儿子。

在记忆中,郑大叔长着大脸盘,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喜欢和人开玩笑,在村里人缘很好。

他离开我们有十几年的光景了,我偶尔会想起他。

早年创业

郑大叔年轻时就患有腰间盘突出,一辈子没干什么重活。打我记事儿起,郑大叔就开小卖店,那时候好像还没有包产到户,村里还有公家的供销社,然而大叔家的卖店生意很好。一是因为大叔家的日常用品齐全而且比供销社的便宜,二是村里人手头不宽裕的时候可以赊账,三是实在没钱可以用苞米等粮食交换日常用品。尤其是最后一点,非常方便群众,那时候要交公粮,“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最后才是自己的”,粮食一般都是秋冬季收粮时卖到粮库才能变成现金,不允许私人买卖,所以农民平时手头可能有余粮却没有余钱,郑大叔头脑灵光实行以物易物,多卖了不少货,一时间把供销社都顶得没有几个人光顾了。

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以后,郑大叔又抓住了商机,买了拖拉机让儿子跑运输,一开始是40拖拉机,后来是50拖拉机,到后来买了141汽车,运输车不断升级,从一辆到买了好几辆。两个儿子开车出去收粮,大叔在家运筹帷幄,负责筹集收粮款,雇佣装卸工,了解粮食行情联系买家,争取多赚差价实现利益最大化。

在大叔的带动下,本村和附近村屯很多农民都买大车收粮跑运输,不仅买车的富起来,利用农闲当装卸工的农民也富了起来,我们村成了全县出名的运输专业村,大叔成了乡里乃至县里的风云人物。作为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勤劳致富的典型,大叔经常出席会议介绍经验,还成了县个体私营协会的重要会员代表。记得我在县工商分局工作期间,曾整理大叔创业的事迹,那篇《车轮滚滚奔小康》的报道在《吉林工商报》发表,也算我为宣传家乡宣传郑大叔做了一份贡献。

有名的大孝子

郑大叔心地善良,虽然他在屯子里先富起来,但是从来没瞧不起穷人。那些年他开卖店,屯里困难人家赊欠的肯定不少,到了年关没钱还账的也不在少数,但是郑大叔从来不逼任何人家,有就给,没有就接着记账。

大叔年轻的时候开卖店生活条件就好,屯里来卖鱼的卖肉的,都会在老郑家卖店打站儿,大叔听到了肯定买点鱼、买点肉,那时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顿鱼和肉,我们这些孩子都非常羡慕大叔家的生活。

搞运输以后,郑大叔雇佣了很多帮扛麻袋的装卸工,基本上都是本屯的困难户,郑大叔也没有瞧不起这些人,不但给的工钱公道合理,还会经常让大婶给工人们做点好饭菜,能喝酒的也会供酒喝,雇工都愿意给他家干活。

大叔非常孝心。他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四姨奶精神不好,大叔有好吃的首先都想着他的疯妈。我四姨夫爷有点屯大爷,名声有点不好,但是大叔没受影响,十分尊敬自己的父亲,从来没看到大叔顶撞和责怪他的父亲。

大叔的老叔终生未娶,一直在大叔家生活,帮大叔干一些体力活,大叔不仅不亏待他的叔叔,还经常会因为大婶对老叔照顾不周而责骂大婶。在大叔大婶的照料下,这个老叔晚年生活平淡幸福,大叔为他养老送终。

热心的“和事佬”

郑大叔非常明事理,而且善谈,擅长做思想工作。屯里谁家父子不合、婆媳吵架,或者左右邻居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打仗,一般都会把大叔请去当“说和人”。只要大叔到场,只需几句话就能说中要害,不但很快平息战争,还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这方面的故事因为年代久远很难具体地回忆起来,但是我从小就佩服大叔这一点,就像我佩服我的母亲这种调解能力一样。

有了大叔这样的“和事佬”,屯子里少了很多争斗,多了一些和谐,原来那时大叔已经为和谐美丽乡村做出了贡献。

我和大叔的故事

大叔家离我家很近,小时候放学就爱往大叔家跑,因为即使没钱,小伙伴们也愿意上卖店。

大叔愿意逗我,每次他都笑呵呵地假装要抓住我,我会努力挣脱了跑开。我的妈妈是大叔的嫂子,农村人开玩笑喜欢骂嫂子,好像有一次大叔骂我的妈妈,给我整急眼了回骂大叔,我记得当时大叔就愣住了,他绝对没有想到平时文文静静懂事儿的刘家三侄子怎么会骂人!

那是小时候我唯一的一次骂人的经历,当时我后悔好几天,后悔自己骂了最尊敬的长辈。

我参加工作以后不几年时间,郑大叔得了脑梗,右侧身体不方便行动,右手抬不起来,但是他并不悲观,靠着清晰的头脑给两个儿子出谋划策,让孩子们少走弯路,少犯错误。

那时候每次回家,我都会去大叔家陪他打几圈麻将。大叔最爱和我玩麻将,因为他输了钱我会退给他,而我输了钱会一五一十给大叔,而每次过年的时候,我都是先给大叔钱看望他,再陪他玩麻将,整个假期大叔都会和我玩的很嗨皮。

记得大叔对我说不愿意和我大哥玩,问了什么原因,大叔说大哥和他打麻将太能控制他的牌,明知道自己大叔要张也不给。我回家问这件事儿,那时老妈还健在,说大叔真的找家来了,想想真挺有意思呢,我说大叔怎么愿意和我玩。

虽然是两姨弟,大叔和我的父亲感情很好。且不说父亲生前他们的兄弟关系,单说我的父亲去世那天,大叔拄着拐棍儿几次来看他的大哥,看到我们给我的父亲念经迟迟不按民间的习俗入殓,大叔气得直墩拐棍儿,屋前屋后站不住脚。

大叔后期因为癌症去世,我送了他最后一程,他是我的叔叔,也是我的麻友,是我最尊敬的一位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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