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十三邀1》有感

当我知道《十三邀》不仅有节目,还有书的时候,很高兴,马上就去图书馆了借了书来看,算是弥补我没有时间追节目的遗憾了。
我不太喜欢许知远,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实在不好看,可是他又很喜欢(我感觉他很喜欢)做出一副深沉的思考状,好像很有气质的样子。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许知远的文笔真是好,读过的书真是多。而且,我感觉他内里所带的那一点文人的酸和矫情,我也同样有一点。所以,对许知远,我不知道是排斥还是欣赏,或是两者兼而有之?真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感觉。
张艺谋:
“我闲不住,也愿意做各种尝试,也不在乎,砸了就砸了……我不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也不太精心打造自己的品牌。”
很羡慕张导这样的状态,很自由,很霸气。这世界上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真正做自己。
张说他一定会拍网剧或者电视剧,期待。
坂本龙一:
“永恒是违背生命。生命总是有期限的,它会变。我们出生、死亡,一直都在变……我只是在发出声音,我想要听到永恒。”
李安:
“我这个人到哪里都有一种尴尬感。各地为家,适应性也不错,可是总有一种外来人的尴尬感,这种尴尬感,不上不下的。”
真没想到李安的自我感受是这样的。另外,感觉李安在访谈的时候总是处于一种防御的状态,不愿意或不喜欢敞开心扉聊天。也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这篇采访文字并不多。
徐冰:
“中国人的复制文化其实是根深蒂固的,这来自我们对经典的崇尚,跟我们教育的模式有关系,接受教育的人最初几年学的就是如何复制,复制一个又一个的经典,到最后其实复制的过程就是教育的开始,就是对经典的敬畏……你会发现,只要是汉语文化圈的人,都喜欢名牌,因为名牌代表了经典,我们崇尚经典。我们从小就对着字帖描摹,很多东西都跟这个有关系……”
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在中国,当一样东西非常好的时候,就会特别快地出现很多(仿)复制品,看来这也是我们的文化带来的根深蒂固的影响。
蔡国强:
“毛**的个人魅力很强,主要表现在文化上,诗歌、书法、长江游泳、行为艺术。”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毛的一些行为称为“行为艺术”,但似乎居然有那么一点贴切。
冯小刚:
……
感觉没问出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是已经看过的,知道的东西。也或许是冯就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挖掘的东西了。
姜文:
“我最想干的事......写小说,胡编乱造自己的三种自传,假装叫自传。谁甭管我接不接地气,什么审查都没有,只要我高兴。”
“我是话痨,我特想沉默,但当我想沉默的时候,总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响起了。所以我对自己挺失望的,经常警告自己能不能不说话,但还是说话了。”
哈哈哈哈,姜文真是一个很有意思很纯粹的人。这篇采访让我对姜文的印象加分了。
王健:
“你读这些书肯定会给你带来影响和启发,但这些启发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这些书只是让我们更加理解自己,让我们的人生观更有深度,而不是说彻底改变你--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人性很难改变。”
通过这本书才知道了王健,他真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也是一个天生的音乐人。
贾樟柯:
“在同代人中,再没有一位比他更让我折服的了。他有一种罕见的平衡感,在感受力与理性分析之间,在个人命运与时代情绪之间,在知识分子情怀与江湖气之间,在创造力与商业运作之间,在中国社会与世界舞台之间,在故旧与陌生人之间,他似乎都能从容不迫……”
这是许知远对贾樟柯的评价,是这本书里他评价最高的人,也是每篇采访前,他的采访预热文章写得最长的一篇。但是很奇怪,对贾樟柯的采访文字,却是全书中最短的一篇。
诺兰:
“只有真正面对某种境况时,人们才会知道自己将如何选择。”
对诺兰的采访很短,诺兰来北京宣传《敦刻尔克》的时候,“他的时间被紧密切分成无数份,每个采访皆是三十分钟,他从一个房间换到另一个房间,随手带着保温杯,被一遍遍地问着相似的问题。”或许,这是这篇采访既短又没有多少新意的主要原因吧。
徐峥:
“我自己觉得没有(膨胀),但是据我的同学说有,我完全不记得。所以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人膨胀的时候自己是不知道的。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膨胀,他肯定就不膨胀了。”
从这篇采访,可以感觉出徐峥应该是一个采访者都会很喜欢的被采访者,他对采访者提出的所有问题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回避,不顾左右而言他,不敷衍。徐峥说他是总想保持某种安全的人,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在对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如对待采访者时,他会很配合的原因吧——配合,不冒犯对方,不让互相之间不舒服。
马岩松:
“一种建筑风格只要出现在长安街上,最后就会变成全中国的风格……所以我觉得改变国家建筑,就可以改变全中国的建筑。与其我一个一个建筑地做,不如直接做一个国家项目。把天安门广场变成一个森林公园之类的想法,让我挺激动的。”
非常有自己想法,又很松弛的一个人。
金承志:
“我闪身让开,看到一个妈妈骑着车,她的女儿在后座。这本来是很平常的场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坐在后面,双脚就这么荡着,非常开心地荡着。世界突然之间被软化了,变美好,两旁都是桃花树,一瞬间桃花满天,溪流涓涓,世界全部变成春天。然后才有那句“十二三的小姑娘坐在门槛上”——她坐的自行车后座变成了门槛,她那个天真无邪的样子变成了她在等待她爸打渔回家给她做面条吃。”
金承志说作曲于他来说是工作,写作是解压。看了对他的采访,他真的是一个对文字表达更加喜爱的人。
毕赣:
“小时候,我有时住在澡堂旁边的房子里,那里很潮湿,电路都是有问题的,每天晚上醒来听到我父母在吵架,那个电灯都会闪。所以我的电影里总有闪烁的电灯,有闪电,或者类似的那种闪烁的东西。在记忆里面,它应该是很没安全感的一个意象吧。但我觉得把它拍到电影里就会变得很有安全感,把它关在那儿,它就变成电影里面的东西了。”
文学、艺术,之所以让很多人着迷,就在于它是一种能放置自己的不安全感,从而让自己获得安全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