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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母亲给我发红包

2019-06-11  本文已影响56人  书叉脸困觉猪2
端午,母亲给我发红包

午后,阳光强烈。

我站在院子里,看菜地。每次回来,我都会在这里逗留一会儿。在我的意识里,除了家,这里是最美的地方。长弯弯的一溜,平常的草木灰,螺壳灰,都是精良的基肥。泥土里蓬勃的是生命,竹竿上牵着的是原生态果蔬。眼前,黄瓜,茄子,毛豆,西红柿,辣椒等,都已挂花挂果。

我站了一会儿,汗很快就贴着衣衫了。    

这时,母亲朝我这边走过来。我看见她手里拿着什么。那么刺眼的阳光,她待在屋里才好。我又看见我女人站在家门口,朝我晃了晃手中红红的东西。  

“给你个,大送小的,我也给你个,好西西的。”母亲手里是个红包,一捏还挺厚。她在电话里跟我提起过,说是端午大送小,给我两千块,自己买点东西。

大送小,这是小镇上端午的习俗。乡下的母亲又如何得知,又如此大方,让我吃了一惊。    

我不好意思,有些不知所措,“嘎大的人了,还要红包,难为情的。”

“拿牢,好西西的。” 母亲客气,我就接过来了,又似乎觉得母亲分明是在讨好我们,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早已不是一个在平常日子里创造惊喜的人了。

我一手拿着红包,一手抚着母亲的肩,跟着母亲。“菜都好摘了,茄子,豆角一碗有的。”母亲指了指菜地。

“我摘根黄瓜给你吃,小根的,生的吃起来脆。”母亲进了菜地,俯身去摘,一下,两根黄瓜递过来。

“不要摘,下午摘苦的。”正在做竹凳的父亲叫起来。

“摘了吃吃看,去那边洗洗。”母亲可不管这么多呢。

自来水里冲,齐刷刷抹去粉刺刺的毛尖头,一大口咬去,头里果然有点苦的。

“你换个头吃吃看。”母亲提醒我。另一头真不苦的。几口下去,脆脆的,好吃。

边上的木头架子,晒着什么东西,满满当当一竹编,我就问母亲。母亲说:“臭草,寒的,苦的,晒干了,泡水喝,清热解毒,六月天当茶泡了喝,好的。”

“今年杨梅生了,大年。”顺着母亲的话走,那株矮阔的杨梅就在水池边,青青的果子挂满了树。“再过个半个月,好吃了。小个是小个点,味道蛮好的。”

母亲和我说着话,那些话,亲切,新鲜,熟悉,里面藏不住心事,好像什么心事都没有。但我知道,她的心事,一个一个字,是从灶间用火苗烘出来的,是从猪油锅巴里抹出来的,是和着思念揉出来的,是那么的平和。而平和,往往最有力量。

我呢,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作为儿子的位置。我得在意这个,才不会无所谓,并安于内心。

我抚着母亲的肩,往里边走。靠山的墙角边,父亲在做他的老本行,扳竹靠椅。两张宽大威武的竹椅已是成品,我坐了上去,感觉踏实而又凉快。

“靠硬的,老头子,这个质量是好。”我表扬他,由衷地。老头子笑了,嘴里咬着的烟掉到了地上。母亲也笑了,说,质量是好的。

端午,母亲给我发红包

我赶紧递支烟过去,叫老头子歇会儿。

“中午喝了一小杯,这点生活做做好,再打个瞌睡,”父亲说,“帮我茶杯拿下过来,口干了。”

我和女人都往屋里走,母亲却说,“你们还晓得在哪里啊?我来拿。”

就这样听母亲说说话,与父亲聊聊天。我只管听,或者答。我已经习惯了顺从,谁说孝顺不是从顺从开始的呢?用不着说我自己,在外面可能风生水起,也可能沮丧失意,这些都会让父母记挂忧心。

所有的日子,是一个日子。就是在当下,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特别平常,又特别好。仿佛山野寂静,晨曦与晚霞轻声地说话,又无言地握别。又恰似村口的小河,每日没夜,静静地流淌着。

有句话说得对,“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如果有,一定是孝顺父母。

每个周末,走心一点,记得回去,陪陪父母,喝点小酒,说些什么,为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算是孝顺吧。

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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