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沉人在晚風中睡

2015-07-16  本文已影响0人  藻荇
想像的夢裏不再有你

夢沉人在晚風中睡

{藻荇}

我若是喜歡你,便會在你的夢裏安然入睡。

L先生和M太太

他要是晚歸,那麼她便是擔心的。給他打過去幾十個電話,接通的也沒幾個。第一通,他頭腦稍清醒,說馬上回家。第二通,他略帶醉意,說等會兒,馬上就回。第三通,他已被酒精麻痹,吼道你好煩,又不是不回。掛了電話,她,不知所措。第四通,只剩盲音。剩下的電話也沒再打通過。

淩晨兩點半,樓下嘈雜,驚醒了夢中人。她向來淺眠,何況他還沒回家。她下床披了件衣服,連拖鞋都落下一只便急匆匆的沖出家門。打開門,未下樓,便聽到他的瘋話,還有警笛聲,她很擔心。不巧聲控燈壞了,她焦急的在黑暗中摸索,一個趔趄,滾下樓,天旋地轉,樓梯口有樓上裝修堆積的石子,沒穿鞋的腳被石子劃傷,鮮血淋漓,她看不見。艱難的爬起,狼狽的來到他面前,看著他在草叢裏打滾。她突然想到八年前她下晚班回家也是看到他喝醉酒在地上打滾,被嚇到的她驚叫了一聲,快步走回家,沒想到地上的人也吃力的爬起來緊跟著她的腳步。她害怕的想報警,攥著手機的手冒著冷汗。來到出租屋想開門,鑰匙卻怎麼都配不對。他已經在身後,她緊張的退後,心裏想著完了。沒想到他看到她後也是一愣,尷尬的朝她打了聲招呼,說自己住對門,然後開門進去,剩下她呆愣的坐在地上。員警拍拍她的肩,說是在路上碰見的他,他醉的不省人事,還胡言亂語,不過幸好還記得自己的家,要是沒事兒,我們就先走了。她機械的點點頭。圍觀的人一看沒什麼大事,只當是瘋狗喝醉了撒撒酒瘋,也就都散了。她踉蹌的走到他身邊,蹲下來看他,他一看是她便抱住了她,她說“起來,我們回家”他在她肩窩裏點點頭。

她倒好一杯熱茶放在他手裏,他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局促,經過一場鬧劇,他酒醒的也差不多了,但腦子還是亂亂的。他抬頭看她,她現在有些疲憊,頭髮淩亂,衣服也掉在了地上,腳上的傷口不流血了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你,你的腳受傷了。”

他開口便是沙啞,酒精荼毒了他的嗓子,他也唱不出當年的青澀,那種不諳世事的淳樸。

“嗯,沒事兒,我待會兒會去上藥的。”

她很累了,精神日益衰弱,只是靠著藥物維持著,頭痛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多,早晨醒來,枕頭上總會有很多頭髮。她怕離開他,她知道他不能沒有她,但是,離別的日子似乎越來越近,她有點害怕,有點迷茫,像個小孩子一樣,似乎想哭呢。

“你喝了水,就睡吧。很晚了。”

腳已經麻木了,她沒有精力再去處理傷口,關了燈拖著傷腳走進了臥室,潔白的地磚上留下一串醒目的鮮紅。

“啊。嗯。”

他怔怔地看著她離去,放下水杯。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一只打火機。“嚓”黑暗中,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火光照亮了他鬍子拉碴的下巴,乾裂的嘴唇。還沒等他點上煙,打火機就滅了,又摁了幾下,放在耳朵邊搖了搖,確定裏面的丁烷用光了便隨手扔在了沙發上,酒精過度,頭似乎要炸裂一般,歎了口氣,便蜷縮在沙發上睡了。

淩晨三點四十,她從臥室中出來,輕輕幫他蓋上一條被子。他在黑暗中落了淚。

小桐

“小桐,小桐她是個怪人,我不喜歡她。”

時間十二月十六號晚上二十二點五十分,我,自殺。

小桐是隔壁剛搬來不久的鄰居,出於禮貌,爸媽讓我帶著剛燉的湯送過去,算是去問個好,但我覺得這樣很老土,對於交朋友這件事我也不是很上心,但是看到她的神情確實讓我感到不舒服。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任誰看了都不會高興的。在與她的視線碰撞的前一秒鐘我看向了我手中的湯,好吧,我承認,我怯場了。

“你好,我住在你隔壁,這是我們家燉的湯,給你。”我不太擅長與人打交道的措辭,所以說的也是磕磕絆絆,但她似乎聽懂了,而且,不想領情的意思。

“你拿回去吧,我們不需要。”她似乎轉身就想走,但我叫住了她。

“喂,你到底拿不拿,我端著很累。”

“不要。”

“不要也得要!”我不喜歡承認自己的失敗,所以我總是很強勢,“湯我就放這兒了。”然後我就回家找爸媽了。

對於這個新鄰居,我有點抵觸,她看著那麼討厭。但我從未想過我的生活會因為她而發生了不可逆的改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小桐的爸媽,或許見過,是在他們剛搬過來的那天,她的爸媽臉色蒼白,眸子是淺棕色的,我這人有個習慣,喜歡看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們就像電視裏經常播的那種吸毒的人,眼睛透露著無望,孤獨,不滿,以及,死亡?反正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了,可能是死了吧,死在外面了。

我也每見小桐從那個房子出來過,雖然住隔壁,但是,那個家庭,似乎籠罩著黑暗的氣息。我,不想踏進。可命運總是會捉弄人的,誰知道呢。

這到底是小桐的故事,還是我的故事,又有誰說得清呢。似乎我生下的來的使命就是有一天遇見她,然後我們共赴死亡,但事實上,她並沒有死,最後死的是我。

好吧,我承認我扯的有點遠。

我被困在這兒太久了,我想出去呼吸口新鮮空氣,聽聽鳥叫,聞聞花香。我不想整日身負枷鎖,吃著大把難以吞咽的藥物,喉嚨被塞滿,肺部充斥著藥的苦味,心臟痛的想爆炸。我,想死了。

牆上釘著的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她渾身是血,手掌和腳掌被牢牢的釘在了牆裏,她看起來很痛,她在抽搐,我拿起旁邊的鹽罐慢慢的灑在了她的傷口上,她痙攣著,但因為手腳釘著,她只能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著。真漂亮啊,她的胴體。我忍不住的讚歎,這樣很變態吧。她的頭髮被汗水浸濕,一綹一綹的貼在皮膚上,她的皮膚可真好,真是光滑。體內的因數像是要暴裂開來,想要破壞她,看她痛苦。我一把扯起她的頭髮,強迫她看著我的眼睛,俄開始,我忘了她的雙眼在她的嘴巴裏呀!她想吐出來,可是我用針線將她的雙唇縫了起來,白色的線浸染成紅色,不能張不能合的嘴巴留著口水混合著血液。這真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我踩著他的皮跨出了房間,剝了皮的他被放在一堆冰塊裏,我能看見他全身的肌理,可真清晰,我甚至能透過經脈看見他跳動的心臟。他不能動,他正準備去看看死後的世界,就像殉道者一樣,他會回來在我的耳邊,悄悄告訴我,對面的世界。

他說:“死亡的背後是無盡的疑惑。”

我迷茫了,我想過去看看,不,我不相信,我在逃避什麼,肯定,肯定是這樣。在它出來之前我要完成我的使命,對,就是這樣,我等了很久了。我拿起手槍,準備飲彈,頭痛欲裂,它將破殼而出,來不及了,我扣動了扳機。

“砰”

它,剛要出來。

我死了,不,或許是小桐死了。她是我未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們,早在幾年前就死了,被我殺了,現在的他們都是我幻想出來的,以此來折磨自己。我一個人住,時常自言自語,我很少吃飯,燉的是爸媽的血和肉,反復燉,肉都快化成了黃色的粘稠液。我沒有鄰居,這幢老房子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

我在孤寂裏死亡。

臉盲症

報導說:“患者看不清別人的臉;患者對別人的臉型失去辨認能力。”這就是臉盲症,臉盲症又稱面孔遺忘症。而她,恰巧患了這種病。但是她並非與生俱來的,在她四年級的時候生了場大病。自此,一切重新來過。

她有時會忘了她自己。面對自己的容貌,會疑惑,鏡中的人,她,是誰?她甚至會忘了她父母,忘了同學,忘了所有見過的人,這些問題都困擾著她,痛苦不堪。

而臨床表現則有“1、即便是熟人,也會形同陌路。2、整體記憶力不如常人……”後面的網頁她沒有繼續流覽下去,因為這種病現在無法治癒,看了也無任何效果。她歎了口氣,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站起身,躲進了衣櫃中。

她有時會住在這個衣櫃裏,因為它很大,同時,滿目的黑暗似乎令她不會心生鬱結,在裏面,她可以平靜的度過一個難熬的晚上。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理想,——(不想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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