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渐行渐远的鸟鸣

2018-11-30  本文已影响3人  大弯山遗民

渐行渐远的鸟鸣

      我是一个自然主义者,经管蜗居在这个小小城市的一角,但我还是讨厌城市的嘈杂和无处不在的灯红酒绿,向往山野的碧青,溪水的雀跃。每到一个山青水碧,草木葳蕤的所在,就幻想在此结庐而居,过着陶潜般“种豆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好在我所居住的楼位于这个城市的边缘,站在阳台,看以看君山的烟云雨雾,而在凉台上,目光所及,竟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花园。这里原来是百货公司家属院,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原来的公司早已不在,院子里住着几户原来公司的职工,这个花园也就他们几乎人家所有。

      这是一个不大的花园,也没有人把它收拾的干净整洁。园子里有好多扁柏,还有一些梨树,靠近圆角的地方有一颗高大的榆树,好像一位沧桑的老人,俯视着园中良莠不齐的儿孙。树下是几户人家种的一些诸如葱蒜之类的蔬菜。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花草和藤蔓,不守秩序的随意生长。春天,我常常是站在凉台上发现园中的第一抹新绿,知道了春天回来的讯息。老榆树在这个季节会结上累累榆钱,一串一串地挂在苍老的枝头。园子里的那些闲花野草,这时也会蓬蓬勃勃,姹紫嫣红。这个时候会飞来许许多多知名或不知名的鸟雀,叽叽喳喳的是麻雀,歌喉婉转的是一种色彩艳丽,我们叫“火石当当”的鸟儿。一年四季在树下的空地上溜来溜去的是一种体形较大,不太怕人的专吃果实的我们叫“鬼鹩儿”的鸟。

      每天早晨的五六点钟,所有的鸟儿开始聚会,他们在这块不大的花园里吵吵闹闹,你争我抢。我也常常会被他们的争鸣唤醒。我不讨厌这些争吵,比起城市里喧嚣而过的汽车,没完没了的礼炮声,我站在凉台,看他们的嬉戏争吵,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我喜欢这个小小园子四节不同的景色,春天有嫩绿鹅黄的新叶,有梨树那赛过冰雪的簇簇花朵,有园子的边边角角四处都盛开着金黄色花朵的蒲公英。更有老榆树上那一串串嫩绿的榆钱,总能勾起我对儿时家乡的几多回忆。当夏天来临时,整个园子都呈现出一种沉沉的绿,每当雨后,叶片被洗的青翠发亮,小小的梨这时候会缀满枝头,总有几个调皮的儿童偷偷从树下溜过,摘上一两个梨儿藏在口袋里,躲在没人看见的,咬一口,被涩的呲牙咧嘴。秋天是这个园子色彩最丰富的季节,一夜秋风凋碧树,当园子后面王邵堡上的杨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事,园子中的梨树叶子才是最鲜艳的时候,金黄的像是镀了一层金,血红的像是刚刚从 红色的染缸里捞出的,有种不知名的藤蔓这是才会开花,一串串的黄色花朵挂在梨树或榆树的树干上,或匍匐在花园破败的围墙上,生机盎然。冬天最好看的是下雪后,不管雪下的多还是少,由于园子里植被茂密,总能看到白皑皑的一片。由于人少,这里的雪也最洁白干净。这时我会走到楼下,抓一把雪放在嘴里,一股冰凉会瞬间弥漫全身。不同的季节,院子里会有不同的鸟儿,而园子里的常客只有麻雀,他们一年四节多会在园子里觅食,春天到秋天,他们大多时候会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喧闹,而在冬天,他们则会很绅士地落到地面,悠然自得的在园子外面的空地上觅食,也不怎么怕人,只有当你走的很近时,才一哄而飞,落在园子里梨树的枝头,对你的到来评头论足。

    我喜欢这片有些破败但生气十足的园子,更喜欢那些无忧无虑,来自大自然的精灵。

      今年年初,听人们议论这块园子连同周边的地方,被一个开发商拍下了,要搞开发。那时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暑假,园子里开进了一个工程队,开始拆除园子周围的破房子,整理花园周围的空地。当时我好心存侥幸,看样子这个花园可以保存下来。一天下班回家后,我站在凉台准备做饭,先习惯性地瞅了一眼下面的花园,映入我眼里的是一片狼藉。花园的围栏被推倒了,老榆树被铲车连根拔起,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那些大小不一的梨树一颗都不见了,只有花园中心的几株扁柏,还瑟瑟地在秋风中抖动。而那些往日耳熟能详的鸟鸣,消逝在了轰轰隆隆的铲车声中。

      如今我家的凉台下外面是这个城市的蔬菜市场,由于没有严格的管理和规划,一座座破破烂烂的帐篷,使我联想起了国外的难民营。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整天闹得人心神不宁。妻说,现在菜市场就在楼下,买菜真方便。我无语。

      那些远去的鸟儿,在什么地方落脚呢?我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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