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兮小语旅行·在路上成长励志

浅红与深黑(4)

2019-05-14  本文已影响10人  半夏亦如烟
浅红与深黑(4)

第二天上工,春生脱掉鞋,挽起裤子刚要下井,只听见崔云在旁边喊:“因工负伤,不回去养病,还来上工。”

春生看了她一眼,笑着没说事。后来又听崔云对着带工的生产队队长说:“二叔,把这个伤员照顾一下,让他在上面干。”

生产队队长点了点头,崔云回过头来向春生调皮的一笑。“你就呆在上面,这么多人,你别那么实诚。”

“这样不好吧,谢谢你。”

“你看你们城里人多客气啊,再说你那手是拿笔杆子的,干着活可惜了。”

“我可是积极分子,决不能拖革命的后腿。”

井上确实没有多少活干,除把翻上来堆的很尖的沙子,用铣推平外,基本上不干什么了。春生闲的怪不好意思的,走在下工的路上,对崔云说:“明天我还是下井吧,我不想在上面干,没活,小心别人有意见。”

崔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个傻瓜,没活你就坐在石头上晒太阳,反正你的伤又没好。别怕,队长是我二叔,他会给我面子的。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坐在上面晒太阳吧!”

天气越来越冷,在工地干活,都没精打采,懒洋洋的。中午休息的时间很长,一个多小时。

那天中午休息,崔云走过来嘴巴凑近春生耳朵小声说:“你过来一下。”

崔云提着篮子在前面走着,春生像个犯错的孩子跟在后面。走了好远,在一个渠岸边停了下来。

崔云坐在渠岸的一块石头上,掏出兜里的手帕擦了擦她旁边的石头,示意让春生也坐下来。然后从篮子的青菜下面,端出一个碗,碗是用碟子扣着,里面盛着满满的凉皮“把你这个伤病员慰问一下!我妈给我蒸的皮子,你尝尝。”

春生好久没有吃了,原来在家的时候,母亲也常做给自己做着吃,自从来了这里,还没有吃过。

于是咽了口唾沫,没客气,端起碗就吃了起来。红艳艳的辣子油,拌着一条条皮子和油烂过的韭菜。吃起来确实很香。“中午吃的啥饭?”

“吃的是汤面条。”

“难怪你喋的那么快,吃的那么香。”真的是“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一个多月的相处,春生打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善良可爱又处处为他着想的农村姑娘,笑着说“看是谁拿来的吗,就是你拿些麸子糠,我也吃着香。”

崔云默了一会,在岸上拔了一把长草,猛然站起,往春生身上乱打。口里喊:“你骂人,你骂人。”春生也觉得自己话说错了,不该把皮子比作麸子糠,似乎伤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好心,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崔云却笑着说:“吃谁家饭,砸谁家锅。”

“那怎么敢啊,锅砸了以后谁给我送饭呢?”

“给你找个槽槽喂麸子吃,”

“那好!我就是一头牛、一条驴、一匹马,你就是饲养员。”

“你看你踏实认真的样子,我觉得你肯定喜欢当牛。”

“嗯,当牛多好啊,牛默默地耕地,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鲁迅先生也曾说过一句俯首甘为孺子牛么。”

崔云急忙接着说:“没出息、没出息、实在没出息!你认为你默默地贡献,别人就认可。你呀就是书读多了。有些人还怕是喝了你的奶,长出的是资本主义的肉。”

“不说我了,那你想当啥?”崔云仰首望着蔚蓝蔚蓝的天空、笑眯眯略带了点傲气地说:“我下辈子一定托生一匹马、一匹无牵无挂的脱缰野马,驰骋在蒙古大草原上,无边无际地自由奔跑......”

崔云停下来看了看春生,接着说:“我希望那时候你也托生一匹马,托生一匹和我有点小小差异的马,无忧无虑地、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那样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上……那时候没有苦难没有折磨,我们一定是脱缰的野马,在辽阔的草原上自由地奔驰;就像鸟儿那样在蓝蓝的天空中自由地飞翔;像鱼儿那样在波涛的大海中自由地漂游,一定的、一定的、苍天会保佑我们的。”

春生诧异地看着崔云,他想起了文丽,这样在一起的应该是他和文丽啊!于是他抬起头同她一样望着那蔚蓝蔚蓝的天空,不再说话,沉浸在那“风吹草地见牛羊”“天山南北好牧场”的边疆风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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