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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半居随笔」至少,我们还有麦田的颜色

2019-04-10  本文已影响62人  叶半居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学生时代没看过《麦田里的守望者》,因为自从看了这本书,我就讨厌表面仁义道德而喜欢满口脏话的家伙。

你可千万别和我谈起,只要一谈起,总会想起一个人来。再说了,我并不打算写那些叫人腻烦的事。这世界已经很令人窒息的了,有什么办法呢?人们总是关心谁和谁离婚了,谁谁谁又大肚子了,谁谁谁成了网红……

我告诉你,我最烦这种事,这点儿破事至于成天炒来炒去吗?如果你想听,我倒是可以和你谈谈我去旅行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次旅行见了个人,挺有趣的,真的,我可不骗你。她是女人,严格点说,是个小女人。

你可能要问,她漂不漂亮,个子高不高,身材好不好,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以及诸如此类的废话。因此,我得申明一点,我无意告诉你这一切,再说了,那种科波菲尔式的废话,真让我烦透了。

好像是去年秋天,天还不怎么冷,我去了那个叫石马林的地方。我跟你说,那个破地方,我还以为有马呢,真见鬼,就是个小山村。我之所以去石马林,是因为我叔叔告诉我那里可以骑马,你知道我从小对马有多么渴望,我连做梦都在骑马。真他妈的见鬼,这个骗子。

到了石马林,我就拐进了一条小路。天知道那小路有多难走,路上的石头很多,都是很尖的那种,对,尖劈的尖,你应该懂了。我他妈鞋底都扎破了,结果才走了不到两里路,我猜是这么远。

那会儿,风突然凉了许多,我疑心山里的天气比城里要冷得多,可是我出门却忘了带上一两件厚实的衣服,我以为能早去早回的,不过看样子是不可能了。我停下来,风越吹越大,树林里传来呼呼的风响,恐怖极了,我真想掉头回去算了。幸好,那山凹里零星点缀的野菊花,黄的、粉的,很惹眼,让我有了一丝兴致,我才决定继续往里走。

等翻过了一座山,我才见到了我前面说的那个女人。那时,接近傍晚了,你知道的,那破地方风太大了,我冷得开始哆嗦。我见到那个女人时,她正在一片田野里拔草,其实田里全是草,至少我这么认为。我快走到她身边时,她忽然叫住了我,我最烦女人叫我了,感觉很厌烦。

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她最会给我找麻烦,我都快烦死了。我写文字的时候,她总是在旁边唠叨不停,要我看她的自拍照美不美,修个图什么的,也要我看,她就喜欢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可恨的,她出去约会,总会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试个遍,乱糟糟的丢得满房间都是,出去前也不收拾一下。

她总是嗲声嗲气地对我说,哥,你帮我收拾一下嘛,我时间来不及了。你说我能不收拾?我又不能骂她,不然她要生气了,你知道女孩子生气了真的很麻烦。

那个女人站在田野里,就傻傻地朝我望着。田野很宽阔,傍晚的风吹着青青绿草,一层一层翻滚,看着挺美的。不过,那会儿我可不觉得美,我要冷死了。不远处的村落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说实话,我真想赶快离开那鬼地方,至少找个人家,吃个饭,借个宿,我当时真的很饿了。

她应该看出了我很冷,突然洒脱地丢给我一件外衣,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那外衣是她的,我当时接在手上,羞死了,我能穿女人的衣服。再说,她身子那么小,我也不能穿啊,真是个笨女人。

她跳过来,就对我说,冷吧,穿啊穿啊。然后就往前走。我他妈烦死了,就提着她的衣服跟在她身后走。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我和她就一前一后走着,漫无目地。露过一片麦田的时候,她停下了,兴奋地对我说,看吧看吧,我种的麦田。然后就blablabla说了好一通。其实,我根本没心思听,因为我真的很冷,开始咳嗽了。

她看到我咳嗽,才没说了,又开始往前走。就这样,很无聊地,我跟着她去了她的住所,一个很破旧的学校。那时,我才知道,她是一名教师。我们就在那个灌风的宿舍里,聊了一会儿,她听了我来这儿是为了骑马,笑得捂不住嘴。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至少,比网红美。

你是一个怪人。她笑完了才对我说。我承认,我以为石马林有马呢。

天黒了以后,我发现我头晕,可能是真的冻坏了,因为我并没有穿她的衣服。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突然惊叫一声,你发烧了。于是,我只能躺在那个木床上休息。她回去给我弄来了一碗开水,里面有生姜之类的,她家离学校不远,我喝完就睡了。我告诉你,那会儿我难受得要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何况我觉得这个地方比城里要好得多,清净。

我在那里住了一个星期,鬼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走,反正我就是喜欢那里。期间,我妹妹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担心得要命,她还以为我又要失踪了,其实她挺关心我的。我记得,我上学时逃课了一天,就在外婆家屋后的小河里,捉了一天鱼。

你知道吗,我那个烦人的妹妹也跑出了学校,到处找我,她先是去了市里的书店,还有街边的游戏厅,最后才来我这儿。当时,她可生气了,女人生气真的很麻烦的,你说好话也不听,拉她,她也不理你,她就对着你生闷气。最后,我就跟着她回去了。真的,你最好不要惹女人生气。

我在石马林的第三天,那个女人拉我去她的麦田,那时,我的感冒已经好了。那是一片广阔的麦田,麦穗儿粒粒饱满,金黄金黄的。风一吹,麦浪滚滚,真的很美丽。我随她走进麦田深处,那阵阵的麦香静静地沉入了心灵的深处,让人心旷神怡。我不骗你,你要是也见过那样广阔的麦田,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仿佛是一个世外桃园,没有那个污浊的社会里的所有烦恼,也远离了所有的抱怨和不安。

那个女人,她想干什么呢,真的,我知道她要干的事很惊讶的,尽管我也常这么想。她要做的事,如同我们儿时的梦,那种在大人看来很疯狂的事。其实,每个孩子小的时候都会充满了诚实或是浪漫的想法,然后就会随着成长而消失。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不过,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真的去做了。

有趣,真的有趣,她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趣的女人了。真的,你不会想象我当时是有多么的兴奋。

她说:“不管怎样,我总忍不住在想,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个几万个小孩子,周围没有一个大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抓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乱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抓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很疯,但这是唯一一件我想做的事了。”

看吧,我真的没说错!

如果不是放不下我那可爱烦人的妹妹,我真的就在石马林住下了,我是说永远地住下了。但我不得不回去,如果我不回去,我妹妹肯定是要来找我的,她真的会来,而且百分百会生我气。那时,我怎么办?她会一直生气,就算我用尽所有哄她开心的方法,都不会管用,她会一直生气下去,她很执着的,那种很烦人的执着。

一个星期后,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个女人,离开了那个疯狂有趣的麦田。从此,在那个美丽而广阔的麦田里,只剩下那个女人一个人了。

我又回到了现实里烦人的社会,躺在那混帐的钢构楼里,重新听人们关切地讨论谁和谁离婚了,谁谁谁又大肚子了,谁谁谁成了网红……

当你不可能改变它的时候,就只能默默接受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历过那个喜欢抱怨的时代,这也许就是成长吧。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还有麦田的颜色。

谨以此文向杰罗姆·大卫·塞林格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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