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自卑与超越》
早上三点多醒来,打开台灯继续读《自卑与超越》。
两个小章节看了三遍,终于看懂,看透了。
书里说,没有人能一直忍受自卑感,因为自卑感会唤起紧张感受,所以,人们会想办法获得优越感。
而不同的人获得优越感的方式也不同,有些人在获得优越感的时候会走上一条相反的路,让自己离客观事实越来越远。
一个人其实是最忠诚于自己的,当他为自己设定了属于自己的优越感目标后,就会始终如一坚定不移的按这个目标走下去,这个目标的设定取决于他赋予的这个目标的意义。
比如一个孩子,他只想得到老师的注意,他可能就会一直调皮捣蛋,成绩不好,只为寻求老师的关注,一个女人,为了得到更多的照顾,她会让自己一直处于很软弱的位置,一个人需要用愚笨的方式让自己感觉安全,就会一直愚笨下去,毕竟知道一个人很愚笨了,他再犯一些错误也没人会批评他了。
有时候一个人对自己的优越感目标也不是很清楚,心理学家要经过仔细观察,才会通过他的其他言行推敲出来,一个人可能对他的职业目标很清楚,可是却不一定对他的优越感目标更了解。
比如一个人想当医生,可能他有当病理学家的目标,他会对自己或其他人感兴趣,也会给别人提供帮助,以及用他能限定在给别人提供什么程度的帮助上,达到他的优越感目标,可是他也许不知道,他内心还有安全感的目标。
有些医生,也许在童年时代就经历了亲人或熟悉的人的死亡,这会让他体验到人类的不安全感,而他的医生的职业目标,就可以让他在这方面获得优越感。
再比如有人想当教师,可是同为教师的职业目标,每个人要达到的优越感却不同,有人因为自卑,只有在比自己弱小,或经验不如自己的人面前才会有觉得有主宰感,这样的人当教师是为了祛除自己的不安全感,而一个内心比较健康的人想当教师,则会更平等的看待学生,目标不同,行为方式就会大不相同。
就像作者阿德勒说自己,如果他觉得站在黑板上方给学生们讲课才会让自己感觉更被重视,他就有可能登一架梯子爬到黑板上方,梯子拿走了,他会把椅子摞起来爬上去,椅子也没有了,他会利用肌肉的力量爬上去,除非他意识到爬到黑板上方给学生们上课很荒谬,否则他不会改变自己的这个目标。
给自己的目标设置不同的意义就会带来不同的行为方式。
理了一下阅读思路,然后自问,我的优越感目标是什么呢?
从小体弱,有记忆以来,关于病的体验总是特别多,那么在这些病的体验里,我得到了什么呢?
小时候家里穷,除了药的苦和打针的疼痛,好像没有太好的体验,至于洋娃娃和美食,都是梦里都不曾有过的东西,记得很多次,我夜里发烧,爸爸起来给我打针(爸爸没有任何医学知识,只是爷爷胃癌,爸爸在照顾爷爷的过程中学会了打针),一边配药一边责骂我白天跑出去玩儿,因为他认为我不跑出去不着凉就不会病。记得好几次,我偷偷把妈妈递给我的白药片扔进木头堆,打针吃药的经历太多,让我时至今日,看到不带糖衣的药片就会觉得喉咙又干又苦,似乎那种被药片粘在喉咙上,吞不下去的感觉就又来了,打针更是,连输液都会让我紧张,往往是针头还没插进皮肤,我就感觉到了疼痛,以至于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
可是虽然有很多痛苦的记忆,我还是在这些病痛中获了益。
父母性格粗暴,又有点重男轻女,小时候他们很少对我耐心过,可是我病了以后他们轻易就不会再对我发脾气,我也会成为家里的焦点,让他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这样的时候,我是难得的体验到被重视的感觉的。
尤其是长大以后这种体验就尤其深刻。
大学刚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因为急性肠胃炎在家里让本村的医生挂水,不知道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因为我体弱,我几次轻微失去意识,最后一次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妈妈在哭,我看一下自己的手,苍白如纸,妈妈说,都养这么大了,再没了可咋整?爸爸责怪妈妈过度紧张。说医生就在旁边,再严重还可以马上叫车去医院,我当时躺在妈妈的膝盖上,她的眼泪就落在我的脸上。
那天我去上厕所都是爸爸背着,那天他也拉肚子,只是没有我严重,弟弟也在家,也二十来岁了,可是爸爸似乎忘了自己的病,一遍遍背我进进出出,后来我沉沉睡去,下午醒来时想起来,我刚一翻身,爸爸一把抓住了我的腿,我才知道,他也睡在我身边,可能因为不放心我,所以手一直放在我旁边。
成年后,想起父母曾经的偏心和忽视,我曾有或很多的怨言,可是这些年来,每逢我生病,他们都会特别关心,这在我心里,也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爸爸脾气一如从前,简单粗暴,说话不留情面,我非常完美的继承了他脾气大,说话狠的特点,却比他更敏感脆弱,于是我俩前些年总是发生冲突,只要觉得他说话刺激到了我,我就会奋起反击,经常是他生气,我也哭的很伤心。
后来他开始不跟我吵了,说话不小心刺激到我,我一反抗他就不说话了,我知道,他其实是心疼我身体不好,不想让我真的生气。
就拿昨天来说吧,我因为急性炎症发烧,正在医院准备挂水,爸爸打电话过来要给我送鸡蛋,他又开三轮车去厂里拿菜了,我一听就火冒三丈,责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跑出去,疫情这么严重,被传染怎么办?就算黄码了,又会添多少麻烦?
他没太反驳我,可是我听得出他只是不想和我争执,但并没觉得自己有错。
下午挂完水回家,我觉得我如果不再次强调,他还会偷偷跑出去,于是我又给他打电话,这回我的口气里明显有了委屈,我说现在情况这么严重,每天都有新病例,封控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你自己又很多事不知道,大哥被隔在上海,弟弟被隔在太仓,你替我想想,你如果现在有事了,我怎么办?我自己还在发烧挂水。
爸爸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他轻声说,行,我知道了。
现在想来,这也是病给我的又一次收获吧。
今天写这篇文章时,我也好像第一次认识到了爸爸内心对我的爱,他曾经讲过好多次,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他抱着我走几十里路去看病,当时只能横着抱,一竖起来就没气了,半路他去上厕所,把我放在道旁,我不会哭,可是眼睛会一直跟着他,他年轻的时候讲,只是强调我生病,可是这两年再讲起来,就忍不住哽咽落泪。
现在回忆起这个片段,我的喉咙也开始发堵,这个画面,不仅让我看到了一个婴儿对父亲的依赖,也看到了一个苍老的父亲,对当年那个幼小的女儿的心疼,以及感觉没有照顾好她的愧疚……
那么这么多年来,我的多病是不是也跟这些有关系呢?
病了就可以得到更细致的照顾,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关注,能更多的感受到被爱,似乎也更有理由要求别人。
我的优越感目标是获得更多的关注和爱,可是在我的经验中,似乎只有疾病能让我感受的更直接。
可是如果我换一种方式,让自己更强大,更有力量,能凭自己的力量给别人更多的帮助和支持,是不是也能得到我要的结果呢?
或者,我让自己更强大,可以真正的爱自己,不要别人的关注,不那么在意别人能给我什么,有能力让自己的内心更充实更富足,不让自己对别人有那么多期待了,我的体弱是不是也会改善的更多呢?
在或者,就像我今年这样,多看书,多锻炼,多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有能力让自己更快乐,是不是身体就更好了呢?
毕竟阿德勒说,心理越健康的人方式就会越灵活,只有神经病患者才会以为只有这一条路,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样想想,确实是呀,毕竟我已经一年多没发过烧了,距离上次挂水也隔了两年多了了。
那么,以后,让自己活得再充实些,再快乐些,我就会更好一些,甚至于我可以不再用体弱这个词描述我自己了,毕竟李子勋说,疾病是健康的状态,阿德勒说,适当的自卑感会让人更努力,那么,按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得治不了的大病,只是偶尔有几次,也算是很健康的,而且我积极锻炼,健康饮食,还会越来越好,这应该就是阿德勒说的,正确的寻找优越感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