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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外婆

2018-11-01  本文已影响4人  葛衣鼓琴

雪簌簌地下着。

我从书桌前离开,站在堂屋的门前,仰头看那挥挥洒洒的雪。院子里很静。偶尔有只麻雀,振着翅膀,啁啾一声,从院子上四角的天空掠过,便再也寻不见它的踪迹。

五年前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下雪的天气,我也在看雪。那时看雪的还有一个,我的外婆。今天的雪怕也有当年一样的大吧,只是看雪的人少了一个。

我小的时候,便被寄养在外婆家里,直到上学的年纪才回来,想起童年,总离不开外婆。外婆逝去已是五年了,她的形象在我的记忆里也逐渐地模糊起来,但总有两点是不能忘却的,一个是小脚,另一个就是连襟袄。

关于小脚和连襟袄,记忆中有一个极清晰的情节。那应该是在一个秋日的下午,外婆从家里来接我,那时我已经添了个弟弟,地里农活忙,妈妈便把他也交给了外婆。

从我家到外婆家,有七八里路,步行的话,需要走半个小时。外婆怀里抱着弟弟,我牵着她的连襟袄的一角。路是农村的简易土路,被行人或者农车碾压的坑洼不平。外婆的小脚颤巍巍地走,我的小脚磕磕绊绊地跟着。

路的两侧种着白杨树,黄的绿的叶子被秋风剥落下来,打着卷儿在空中飞扬,不时地落在我们的脸上。弟弟脸皮嫩,外婆便把连襟袄解开,把他裹在怀里。
我的印象中,这条路很长,长得我们三个人永不停息地在记忆中的这条路上走。

五年前下雪的时候,外婆已经偏瘫十余年了。叫我扶她起来,到门口看雪。她坚持要到院子里,我拗不过她,扶着她走过院子。外婆拖着偏瘫的身子在雪地里走过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一种儿童似的兴奋。我怕她着凉,赶紧拉着走到了门楼下。

我家在村子的边上,门口是平坦的庄稼地,地的尽头便是起伏的山丘。冬麦躺在白雪的底下,便形成了云海,涟漪似的激荡开去,直到地的那一头,消失在云天之间。山坡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馒头状的突起,掩映在白装素裹的枯树之下,那是坟丘。

外婆拄着拐杖,出神地看这雪,还有雪中的一切。她看到了什么?是原野?还是坟丘?她想起了什么?是童年的往事?还是逝去的父母?

这些问题困绕着我。外婆在第二年的秋天便长行西去,答案也随她远走了。

雪还在簌簌地下着。外婆的那个世界一定也在下雪吧,她是不是也在看雪呢?小脚、连襟袄,偏瘫的身子,谁来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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