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来吃饭吗?”
很久未动笔,甚至怀疑还能不能重拾文字。
心一直很虚。《道德经》有云“虚其心,实其腹”。我的心虚并非如此,而是心慌,焦虑。至于为什么,说透彻一点就是还不够明白,还不够知行合一,还是执着一些虚妄。
再说白一点,就是雪师常说的那句话:理上明白,事上不明白。遇到事情,马上就可以检验自己的明白程度。用毛主席老人家那句话再贴切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心虚很可怕,可怕到整个人陷进去不得自拔,整个生命和能量都被它耗尽。时间在惶恐、焦躁中无情流逝,却又渴望这样的时间快点过去。一直在提醒和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却又在无法控制的糟糕心情中度日如年。
我的确遗传了母亲的性格,心事多,感情细腻敏感。关于这一点,母亲和我都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区别可能在于母亲明知这样却改不了,至于是不想改,还是不相信自己能够改变,只有她自己知道。而我,这么多年努力尝试的,就是想改变!因为我深刻体会到,不改变,我的命运必定是隔三差五就会笼罩在挥之不去的阴暗中。
我对母亲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阻挡,担忧有什么用呢?每天都有担忧不尽的烦恼,给你活到一百岁又有何用?命越长,担忧越多,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就差搬出雪师说的那句名言——寿与天齐一愚夫!
估计母亲也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天底下也没有寿与天齐的愚夫,能够寿与天齐的也不应该是愚夫。用世俗的标准,我们很多人并不愚,而是清楚得很,清醒得很,大事小事都认真计较,非常精明。从这个角度,我倒想成为一个愚夫。就像父亲,整日傻呵呵,凭你说,凭你骂,他还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
不过话又说回头,用湛江人说的话——讲就天下无敌,做则有心无力!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说一套做一套,而且这才是人性,这才是真理。就如写作,美其名曰修心,时而不乏振聋发聩的至理名言和人生哲理,但真理和真相却是:做不到的,实现不了的,才会出现在文字里。
这也是我久久不敢提笔的一个重要原因。写作为了修炼?炼到哪里去了?一遇到生老病死就打回原形,写有何用?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以至于我耻于动笔,一个月里所经历的生命中不可抗力的种种现状,将之前的文字击得粉碎。有那么片刻,我是崩溃的,内心深处的那一座信仰大厦几乎坍塌。我甚至在脑海里想象出大厦倾毁的一瞬间,烟尘滚滚,天地一片浑浊,就在将要窒息的那一刻......
一阵微风拂过,吹散了覆盖在我脸上的尘土,天上下起了沥沥细雨,洗去我身上的尘垢,不一会太阳出来了,翠绿的树叶上挂着的清澈的雨滴,我听见几声鸟鸣......
“今晚回来吃饭吗?”母亲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