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233

吃午饭的时候，友志对岳父岳母说，领证的事情已经找了人，就不费什么时间了，证明、户口本、照片有了就行。

桂兰说就现在人结婚要那个东西，生个孩子还要证，他们以前放了鞭炮进了门，就算是结婚了，没那个东西也都过得好好的。

“妈，现在不一样了，没那个东西，小孩生不了，生了没户口，上学都不行。”

“现在人名堂多，不懂了。”

两个人吃过了，又一起骑车上街去了。桂兰带着小四处理他送来的那些东西，向东看着这些，说：“以前，腊月里还去山头捡些硬柴，今年还没有出去，引火的松针也不多。”

抬头看看对面的小山，“要不，我还去捡些干树枝回来。”

“难得歇着就歇歇吧，没有也过了，有东西烧就行了。”

这几年后面山上开始逐步封山育林了，但是前面的小山没有，村子里的人也难得有时间去砍柴，就在河滩上看一些野蒿引火，一些家里也用上了电器做饭炒菜了，不过桂兰不习惯，也总觉得柴火烧出来的东西好吃。

向东晃了一下，还是找了扁担和绳子出去了。

桂兰在后面喊：“别进山里了，就在这外边捡一点，看得着的地方，早点回来。”

也是因为封山，这两年老的人往那里抬的多，不说别的，就这腊月里，那里都放几回鞭炮了，有老人的，有葬坟的，到傍晚还是有点阴森森的，向东那体质，又有点怕那个。

在家甩手几天，他就坐不住了，去腊梅那里，他恐怕又不愿意。小山这边，站河岸上就能够看得很清楚了，她放心。

“别跑远了。”

“听见了。”

桂兰担心是多余的，仅一会儿，向东就捡了不少断的干枯的树枝回来。满满的一担，自个儿说，要是年轻还能挑更多。

“也别逞能了，回头腰又疼。”

喝了一些水然后又带了草耙子去了，说松针多，弄一点引火好。

“那，你去耙一些堆那里，我等会儿去挑，小四也去驮一些就行了。”

傍晚，桂兰领着小四去了，自己带着扁担绳子，让小四背着大扁筐，这个小四背过，以前放牛割牛草用过。

桂兰和向东把树枝把松针捆起来，两个人都挑了很多，小四试试，感觉腰都伸不直，柴刚离开地面，腿肚子打颤肩膀也疼，差点跌倒。

“哎哟，不行。”赶紧丢了。

“你的饭也算白吃了，一点力气没有。”桂兰笑。

“这个也是慢慢磨出来的。”向东说，“小时候念书那阵子，我连水都提不动。十一岁的时候，你爷爷不在了，你奶奶小脚，怎么办？我就下田了。”

“你就是出力出早了，不然身体也好些，你看你那腰，经常伸不直。”

桂兰也在子女面前怨过，那时候大姑大些，要是能干的，一个兄弟那么一点大就不用下田出大力，不疼人的。

小四以前不喜欢听他们说从前，从前闹饥荒，他们吃野菜，把红薯叶子当饭吃，反正能吃的都吃。现在因为距离，在家不多，说什么听什么。好在日子不会往回过了。

向东看桂兰挑起了柴，又看着小四背起了扁筐才蹲下身去挑自己的柴，母女两个站着等他挑起来才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