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鎏萦雨

第三章  女孩的秘密

九月的开学季、秋风瑟瑟，碧蓝的天空映衬着南湖二中格外的寂静。开学那天，校门口贴着每个高一学生的班级表，这是按照中考成绩排的。

有好多家长站在榜单下面议论纷纷。徐小陌侧着身子挤进人群，从第一张榜单开始，快速浏览寻找自己的名字，在第二张榜单上辛辛苦苦才找到了排在最后面的“徐小陌”三个字。然后又从第一张开始寻找杜韬的名字，没费多大功夫，他看到杜韬就在第一张榜单的第九名。

杜韬在高一（一）班，徐小陌在高一（二）班，两个人成了隔壁班。虽然不是同一个班，但是这对于徐小陌来说已经很开心了。自己暗恋的男孩子，就在隔壁班。

从此，徐小陌的人生格言里，只有两件事：好好学习、暗恋杜韬。每次从高一（一）班的教室经过，徐小陌都会不自觉的从窗户往一班的教室里看一眼。看看杜韬坐在第几排，坐在哪里？他的同桌是谁？但是每次她什么都看不见，匆匆一瞥只是看到了班上其他同学的校服。

但是上了高中的徐小陌，在学习上处处显得力不从心。高中不比初中，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徐小陌就给高一（二）班垫了底。说真的，虽然徐小陌平时看上去对成绩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没有人愿意做班上那个最垫底的学生。况且从小学到初中，徐小陌的成绩一直都是排在班上前几名，上高中以来的第一次月考，对徐小陌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平时徐小陌学习还是挺用功的，但就是听不懂数理化，数学老师讲课听不懂、物理老师讲课听不懂、化学老师讲课也听不懂。这让刚进入高中的徐小陌变得异常的焦虑。有时候晚上整晚整晚愁的睡不着觉。

徐小陌觉的，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学理科的料。但是这个重点班，专门就是为理科生而设的，如果到了高二有想学文科的学生，就必须从这个班转出去。如果自己转出去了，自己初中三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如果去学了文科，每天就见不到杜韬了。

有时候上语文课，上历史课，徐小陌会发呆，会走神：自己应不应该留在这个班，到底是学文科还是学理科？这样的选择矛盾让徐小陌异常的烦恼。每天浑浑噩噩的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学不进去。觉的每天的生活痛苦极了。

而日子，随着这个姑娘的心事悄悄滑落，滴在时光的漩涡里摇曳成一个个青春故事里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徐小陌一个人知道。那是关于一个高一女孩对一个学霸男孩的执着，那是关于徐小陌面对学文科还是学理科的纠结。

月考之后，学校放假，晚上徐小陌看到杜韬 QQ 在线，于是鼓起勇气找杜韬。徐小陌特别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杜韬这次月考考的怎么样。

“你在吗”？

半个小时之后，杜韬有了回复：“在的，不好意思，刚刚才看见你的消息。”

徐小陌看到杜韬的回复，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仿佛杜韬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开心上好半天。

“你这次月考考了你们班第几？”

“我不知道啊，我们班主任没给我们打印班级排名表”。

“那你考了多少分啊？”

“我没算啊，不知道总分多少。”

徐小陌看到这样对成绩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杜韬，心里突然觉的特别羡慕。也的确，像杜韬这类学霸，好像从来不会像自己一样那么在意学习成绩。他们不需要那么在意，那么努力，也能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而徐小陌呢，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是心里呢，看到排在垫底的成绩表，心里就像打翻了辣椒油，火辣辣的，从头烧到尾。

后来，徐小陌知道那次月考杜韬考了他们班第五名。这是徐小陌的初中同学告诉她的。知道杜韬成绩后的徐小陌，感觉自己和杜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这让高一的徐小陌心烦不安。可是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那些数理化，徐小陌始终都不会。

物理课上，徐小陌又睡着了，教物理的班主任对着徐小陌大喊：“喂，徐小陌，你再睡我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其实徐小陌也不想睡，只是物理课上徐小陌觉的自己的上下眼皮困的不听自己支配。因为听不懂，所以犯困。尽管很努力的去听，但是无论如何还是不会。徐小陌尝试过，那些自己看不懂的物理公式，把它们一条一条背下来也许做题就可以用了。可是每次考试她都不知道自己背的那些公式该用哪一条。

徐小陌有时候看着自己考了 20 几分的物理成绩单，心里想，第一名的学霸是怎么考的九十多分，那张卷子，考完后物理老师讲过一遍，如果让徐小陌重新再考一次，她还是考不了九十多分。这就是学霸和徐小陌之间的差距。

徐小陌后来问杜韬物理考了多少，杜韬说 90 多分，还说其实月考卷的物理题其实挺简单的。

再后来，徐小陌发现自己早上刷牙会牙龈出血，刚开始她以为没什么。就是简单的牙龈出血而已。到了后来，她感觉牙龈出血越来越厉害，生物课上正好学过，牙龈出血可以吃柑橘，柑橘治疗坏血病。

每次放假，徐小陌就会买好多柑橘，背了差不多半书包。有时候室友问“徐小陌你买那么多柑橘干什么？”

她把柑橘分给室友几个，只是说自己特别喜欢吃柑橘。

从高一上学期吃柑橘吃到高一下学期，牙龈出血的毛病丝毫没有改善。徐小陌那时候看到柑橘就想吐。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方面是重点班学习的压力，一方面是自己嘴里每天的血腥味儿。徐小陌感到好累好累……

终于，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徐小陌把自己生病的情况告诉了爸爸妈妈。那天早上，徐小陌刷牙吐了好多血，眼泪混合着血液，压力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那种感觉，大概这一辈子经历一次就能彻底让人绝望了。

那次期中考试，徐小陌考的还是很糟糕，成绩照样排在班里的倒数。加上自己怎么也好不了的牙龈出血。徐小陌再也忍不住了。早上洗完脸就去给家里打电话，边打电话边哭。那时候电话安在楼道里，班上同学经过后纷纷看她一眼，就直接进教室。没人来问她一句：你怎么了。

对于重点班的这些学生来说永远都是时间要紧，管她徐小陌怎么了。自己还有题不会，早上等着去看呢。就在徐小陌哭着快打完电话的时候，杜韬走到徐小陌跟前问她：怎么哭了？

那应该是杜韬第一次面对面和徐小陌说话吧，楼道的灯光柔柔的打在杜韬的脸上，泪眼模糊中徐小陌看见杜韬脸上的温柔。但是当时的徐小陌大概是过于内心的疼痛和难过吧。对着杜韬说了一句没事就匆匆进了高一(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