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第二部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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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惭愧，我今年27岁，早已不再年轻，却没有多少值得骄傲的事，反而犯过不少错，有过许多遗憾。但如果要沉溺过往，就只能做个徘徊者，无法再向前挪动一步。因此，虽然对自己不太满意，也只能在夜深时分偶尔祭奠下曾经的自己——说起来，其实也不值一提，因为跟任意一个同龄青年的经历大抵相同，毫无特别的地方。

      在此之前我有过三段不甚明了的感情。

      第一个女孩是高中同学，有一双美丽的会说话的眼睛，如花般的笑颜，皮肤白里透红。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甚至已经忘了她的容颜。记得特别深的是暗恋的晦涩和求不得的痛苦。由于过于晦涩，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爱她，以至于很多年后我还会思考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然而每次回忆时，眼前都会出现一大片迷雾，根本看不清雾后面的风景。

      第二个女孩是朋友介绍，见面时才发现对方是同事。女孩前段时间刚被男友抛弃，流言传遍了整个公司。老实说，女孩很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因为一直想弄明白爱一个人的感受，也因为从对方身上看到当初的自己，我答应交往试试。

      “她不会照顾自己，心思又敏感。你多担待点。”朋友说。

      “没问题。”我说。

      我们试着谈了三天。第三天她跟我说想要玫瑰。在朋友的怂恿下，我买了一束玫瑰守在公司附近。

      “给我的？”她问。

      “当然。”我说。

      她接过玫瑰，笑了笑，似乎很高兴，转眼却把它扔在地上，用高跟鞋踩了几脚。

      “想吃天鹅肉呢。”她轻蔑地说。

      于是我取代她成了公司最大的笑话。对此我并不在意。如果能让一个人从痛苦中走出来，被嘲笑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的脸皮早已比城墙还厚。

      本以为到此结束。谁知两个月后女孩找到我。

      “对不起。我当时只想着找个人出气。如果伤害了你，还请原谅。”她说。

      “我都忘了。话说，你们怎么样了？”我说。

      “并未有联系。那个……”她欲言又止。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说。

      她拉住我。

    “那个，你还单身么？”她问。

    “单身。”

    “你看我能不能……”

      就这样我们交往了一个月。直到某个晚上，她拉着我去看一部很火的电影，名字好像是《泰囧》。电影细节我已经忘记，只记得我们坐在后排，她躺在我怀里。熄灯的时候，她抬起头，舌头凑了过来。黑暗中她的身体就像一条扭曲的蛇。我总觉得这张面孔很陌生，只好机械地张了张嘴。

      “你在想什么？”她停下来问我。

      “抱歉，我好像不喜欢你。”我说。

      我脸上立马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骗子！”她愤然离去。

      一周后，我收到她的短信：

      谢谢你帮我走过这道坎。我们做兄妹吧。

      我答应了。都说“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我们并未有过感情，却也成了兄妹。

      第三个女孩是亲戚的亲戚的亲戚介绍的相亲女，介绍人说对方是个乖乖女，从没谈过恋爱。我一直很排斥相亲，也不认为相亲能遇到真爱。尽管内心十分抵触，在父母压力下我还是去了相亲地点。然而一见到她，我的抵触情绪就一扫而光。几乎所有形容女性优点的词语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温婉知礼、落落大方、端庄淑雅。好像知道我内心的尴尬，她言谈并不过分热情，但也温柔有加。我们互留了号码，此后也经常约见。这让双方父母非常高兴。然而有一天她突然让我别再打扰她，还拒接任何来信。我一向秉持顺其自然的原则，也没打算再联系。

      “肯定有什么事做得不好让人家误会了。问清楚，再加把劲，追女孩子得坚持。她妈妈还老是向我起你呢。”母亲催促道。

      我又坚持了好些天，女孩终于回了消息。

      “你这人真不利落。”她在微信里说。

      “还真是。但我想知道原因。”我说。

      “在这个年代，闪合闪分不是很正常吗？”她在微信里说。

      “好像没错。不过我妈总认为我有事没做好。”我说。

      “你妈和我妈一样是事儿婆。”

      “要不见面谈谈？”

      女孩答应了。我们在公园里见面。她把头发染成绿色，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见面就问：“你吃不吃大葱？”

      “不吃。”我说。

      “我很反感不吃大葱的男生。这理由行不？”

      尽管双方父母很看好，然而这段相亲还是无疾而终。坦白说我从未想过要在感情上大获成功，只想能早日碰到注定的那个人，参与她之后所有的方面。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对一个女孩说：“你这么好，我怎么忍心让你受委屈。”

      而她笑着回答：“那么余生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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