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帮派 - 她
《追寻他们的名字》 - 闭环强迫症患者
第二天一早，我被腰部那个伤口唤醒。我睁开眼睛，感到全身酸疼，原来自己又在椅子里睡了一夜。走到镜子前，镜中人面色憔悴，两眼布满血丝，眼泪已经干了，留下了满脸的泪痕。
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是两位律师前辈把最新的要求告诉了我。目前我最重要的不是帮助他们调查，而是在本学期修完其他正常的课程之外还要修完他们指定的两门课。按着这个速度，我应该能提前至少一年毕业。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除了更加繁重的学业，以及帮助二位律师准备所有有关的文件和情报，一切都恢复了难得的平静，不再有其他人打扰我。越来越多的任务也使我无暇再去追寻那个答案。
一个周日，我按着日常习惯，去超市购物。在超市门口的电视，正在播放一条新闻。
最近，曾消失一个多月的神秘人再次现身……这次遭殃的是继东川之后最大的帮派赤月……
这次的新闻没有照片。
“今天有空么？有事情找你帮忙。” 我拨通了小李的电话。
“您看到新闻了是不是？晚上来店里吧，我请您喝酒……” 小李又猜到了我的想法。
晚上，我来到了小李的酒吧。服务员把我让到了1号VIP包间。小李已经在里面等我。一见到我，小李递给我一个卡片，印着一个二维码，扫描之后是个手机应用。
“这个加密通信平台可以看到道上人的消息，但是不确定会不会有警察在里面。所有人都是匿名的，所以只要你不说话，没人会知道你是谁。而且信息会在24小时之后完全销毁。” 说完，他给我到了一杯红酒。
“当警察的时候可没见过这个。”
“我也是刚知道，东川这方面太传统了。这个只是道上的人在用，线人也会给自己留个后路，不会告诉警察。我们只是获取信息，不说话就好。这个平台大家都知道不可靠，所以不会有精准的交易信息，只是个参考。” 小李解释道。
“谢谢你……” 我拿起红酒喝了一大口，味道怪怪的，像是在喝血，奇怪的味道弄得我一阵干呕。
“姐，慢点喝。看来他没教过你喝红酒，这个不是烈酒，喝快了反倒上头的。不过我有件事不明白，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是想问我那天为什么去警局是吧？你又跟踪我了对吧？”
“我保证那天是最后一次。” 小李低头笑了，但是我明白，他保证不了。
“跟这个有关系。全弼道没死，从医院失踪了。有一期神秘人的新闻照片，背影很像他。所以……” 我直截了当，把实情告诉了小李。
“您想确认这个神秘人是不是他？” 这点我必须承认，小李实在是太聪明了，如果没有这一切的事情，他早晚有一天会做到郑泰州的位置。
“我只想有个确信。请你别……”
“我明白了。您放心，只要您不去捅马蜂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小李非常会抢话，而且总是抢得很准。
“那个赤月帮是怎么回事？这名字好像是女人起的。”
“就是姜秀妍和都江才搞的，现在她俩都死了，姜秀妍的合伙人拉来了原来几个东川的高层给接手了，小弟大部分都是原来东川的。”
“难怪那次山上她们那么多人。”
“姐，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他们现在做得很大，不光做毒品，现在还涉及了军火走私和人口贩卖。我们拿着砍刀闯江湖的时代过去了，现在他们的武器是军火。”
“我明白了。我只是想远远看着。如果你听到有人要交易，麻烦你告诉我。”
“告诉你可以，但你得保证不插手。不然我就让罗组长把你关起来。”
“不会的，我只是想看看……这酒……难怪他从来不喝，有鲜血的味道。” 说完，我拿起剩下的红酒，一口气喝完，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酒吧没多久，头果然晕了起来，回到住处时已是头痛欲裂……
我再次被手机铃声唤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奉律师发来一个二维码。我扫描之后，在那个加密通信平台多出了一个群组，名字叫武法律师。
“宋同学，这个软件是加密的。重要、敏感的信息可在这里传送。我们的第一个调查任务从这周末开始，目标是海关总署署长——张仁哲。周六中午，老地方见。” 加密群组里面很快弹出了这个信息。
“这次我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吧，别给那个朋友找麻烦。” 我主动提出这个建议，还是在自己人的地方好些。而我看到了张仁哲这个名字，从床下面拿出了那个沾满血迹的背包，里面是爸爸用生命换来的情报。
“没问题。谁能拒绝这么漂亮又帅气的女生呢？” 何律师再次拿我的扮相开起了玩笑。
周六，我们来到了小李酒吧的1号VIP房间。小李的1号包间是一个有隔音、隔绝信号设计的房间，里面和外面声音、电子信号完全不互通。
不得不说小李处理这方面关系真地是很聪明。既不允许在自己的地方做买卖，还准备这么个房间与人方便谈话。这样大家自然对他也有一番尊重。
“我们这次项目的最终目标——张仁哲，原仁川出入境管理部门的总长，现任海关总署署长。” 奉律师依然是开门见山，然后递给我一张照片，上面的人一看就是奸诈之人。
我把那个背包拿了出来交给了何律师。两位律师看到上面的血迹后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这里面是我爸爸卧底时收集到的情报。我拿到的时候身上受了伤，所以才会有血迹，时间太久，洗不掉了。这十几年的情报里面张仁哲这个名字我看到不止一次。这情报没用在捣毁东川上，就在二位前辈这里再起些作用吧。” 二位律师看到这些东西，面露喜色。
“既然他现在是海关总署署长，案件是跟走私有关系的腐败对吧？” 我继续问道。
“是的，而且走私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军火和人口。” 奉律师回答道。而军火和人口两个字眼迅速在我的脑海里打了一个炸雷，炸得我甚至抽动了一下。
“宋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突然变了？” 何律师观察到了我的变化，细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些事情。”
“你这么说，应该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吧。” 奉律师每次提问都是一阵见血。
“关于军火走私和人口贩卖，你们听说过赤月帮么？” 我问道。
“今天早上新闻里提到了，就是毒品交易被神秘人破坏的那个帮派。赤月升起，邪魔轮回，这个名字起得很耐人寻味啊。” 何律师迅速回答道。
“我在东川被瓦解，伤愈出院之后，无意中发现那个人还活着。就在我去找他的时候，我们被一伙人袭击，差点丢掉性命。这伙人就是赤月帮。当时赤月帮的头目姜秀妍被我自卫反杀。现在帮派由原来东川的其他几个首脑接手了，生意也扩展到了军火走私和人口贩卖。” 我接着介绍。
“你是说几个月前天王山上那次火并？听说还开了枪。” 何律师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一共开了五枪，我中了四枪，差点就没命了。现在左肩还留有后遗症。” 我故作轻松，把这个痛苦经历像讲笑话一样讲给了两位律师。两位律师听到这里，脸上漏出了一丝难过的神色。
“奉律师，我们要不要先看看这些情报，梳理一下。这几百页的信息，也够我们看几天了。这周先别去调查了吧。赤月帮既然也贩卖军火和人口，说不定跟张仁哲有关联，我们也可以先入手。” 听得出来，何律师有点担心我。
“你说得对，我们先看看情报，研究一下赤月帮再说。宋同学，谢谢你的资料。下一步的安排等我们的通知吧。” 说完，二位律师起身离开了。
“姐，你们说什么我在外面听不到，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千万听我的，不要去捅马蜂窝。” 送走两位律师，小李在我身后说话了。
“你放心吧。但是这事情不要……”
“我看你把冬训大哥的情报给了他们。” 小李又打断了我。
“这几百页情报就够他们看一段时间了。争取一点时间我也好做打算。时机合适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我明白了。另外，今天晚上有买卖。在原来芒果那个地方的后门，11:30。姐，这次就是他们的货，听我的只看不动手。” 小李的语气里带出了不安的心情。
“你放心吧，绝不给你找麻烦。”
晚上11:30，我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带上了口罩，来到了那个地方。果然有两伙鬼鬼祟祟的人在街边。每伙人都拿着个袋子，一看就是要交易。因为是赤月帮的交易，我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货带齐了？” 其中一伙穿着统一的人问道，看起来这是个大帮派。
“带齐了，我不太明白，你们不是自己生产糖果么？怎么找我们买吗啡？这年头吗啡都是黑诊所买，没人自己玩儿这个了。” 另一伙人回答，他们的穿着更随意。
“我们老大好这口。你们要的东西在这里，还有现金，一点不差。”
正当他们要交换的时候，旁边突然闪出一个黑影。身材高大，穿着卫衣戴着口罩。没说话就动手，不到半分钟就把几个家伙打翻在地。然后掏出了一把尼龙扎带开始捆人。
“你是哪根儿葱？敢搅我们赤月帮的生意！信不信我们下次把你捆了卖到北边做苦力！” 几个人被捆了起来，还在嘴硬。
“接下来我来问问题，你们的答案将决定你们的生死。我妹妹全多恩的啤酒里面的毒品是不是你们生产的？” 黑影逼问道，嗓音非常熟悉。
“谁是全多恩？我们根本不认识！” 几个家伙矢口否认，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没撒谎。
听到这些人不认识这个名字，黑影不再说话，几拳吧这几个家伙打晕。从包里开始往外翻赃物，一共有十包吗啡，还有两把手枪。
他拿出一包吗啡揣在了怀里，其他几包连同手枪放回了袋子。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瓶液体直接倒在了装毒品那个包里面，包里瞬间冒出了白烟。
最后，黑影提着装现金的袋子消失在了夜色中。而这一幕、毒品、手枪还有他们的对话，都被我用手机录下。
看着他离去，想到了全多恩这个名字，我愣住了，蜷缩在了那个角落里动弹不得。是他没错了，全多恩是他妹妹。他在追寻害死妹妹的凶手，那是他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