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夜长
这多天了,久到不记得上次坐下来时时几岁的心境,久到不记得来来回回几座城池时,雀跃和失落之间的悬着的心跳。甚至久到上一刻的呼衔接不到此时的吸。这一种极细微的情愫,只想在浅浅的光影下诉说,写给这些弹指的刹那。
那天晚上,我们再冷风吹袭的酒饱饭足之后,往回走。
梅小主说,这条巷子,今日走来却也是蛮悠长的。那天是洒着雨,一地被雨水濡湿的黄叶在脚底翻滚,恰逢知道同伴的调离。
是的,在幽暗的苍白色夜晚,泠雨滴落,树下的水泥砖路,是悠长的。蓦地,想起戴先生一首诗文:
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
悠长/又寂寥的
雨巷
丁香花开的季节早已过去。时光隐匿一切。
夜那么深,天空灰暗,看不到一丝儿亮光。从斜射的路灯光影里,看得见无数游离的浮尘。
“嗯!”下意识清咳。是的,这里灰尘漫天,早就不再是温润的南方。如若闲来出门,清水寡面,兴尽归来,满面尘霜都会从书里蹦出来。更有甚者,会过敏。若不用洁面的水、乳使劲儿搓上一搓,大概次日醒来,你会不识得镜中那个自己是何许人也。以前身在南方,常不解,为何人人尽说江南好。而今只身向北,愿只合江南老。
匆促的脚步仍在记忆里慌乱地奔跑,依依别时,犹似昨日,轻轻在纸笺写:抛却一座城池,南北天堑,辗转流离。还未说出口的后会有期,就散在风里吧,没落下的泪,就笑着抹去吧。
满目疮痍的这座城市,颓乱、极寒。身体上的各种不适,让人心生怨尤。近来口齿间的各种疮泡溃烂,嘶痛。白色的牙膏泡沫在鲜红的血里纯洁得像是血崩。
背井离乡以后,才明白漂泊者的孤旅,背起行囊一副天涯海角随你去的斩钉截铁,是放弃了多大的殷殷期盼,搁浅了多少梦想家的豪情,又封杀了多少自由的向往,不是每个人都懂得这样一份勇气,漂泊旅程遇之则可惺惺相惜。幸运地,识得良友,懂得你的苦,懂你的笑,甚至连你修饰过的言行都一一善待,还是万幸。其实,复杂的是人心。
人世隔绝的荒蛮之地,我在造一个天堂。
常常,慌乱不知所措。常常,抬头看不见蓝色。又常常,心血来潮,向往一场远行。
也许,风雪要来了,风衣衣领压低,帽檐拉低,低吟,在风口眺望。
也许,在山间起舞,高歌,绾发高髻,轻妆妆成登高,晨光就降临。
嘈杂紧凑的烦躁,总会过去。就着小酒,那是个慵懒安稳的静夜,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