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zy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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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8月18日，农历是七月初一，似乎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是老爸的生日，但也是生活在大连的我的二姑过世的日子。晚上七点左右，当我们回到老家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噩耗。虽然已经知道这是早晚的结果，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二姑的肺病查出时已经是晚期了，仅仅生存了半年之久。老爸每次打电话询问，情况也是时好时坏。去年年末查出病情，老爸去过一次，带着满身的伤心与疲惫回来。千里迢迢，穿山过水，姐弟相见，泪眼模糊，似乎少了些久别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对病痛的伤心与无奈。相见时总是会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不见才不会那么痛吧。至少这种痛会被空间给阻隔了一些吧！
当晚，老爸就决定再去大连，跟二姑的遗体作最后的告别。虽然路途遥远，但血浓于水的姐弟情深是任何外力都隔断不了的。老公决定开车专程送老爸，这样就减少了不少的时间和麻烦。
晚上十点多，老爸、老公和老哥就出发了。我跟小家伙洗涮完毕，上了床。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家伙就进入了梦乡。而我却躺在我的小床上翻天覆地地睡不着，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牵挂似的，不光是对出行的老爸、老公、老哥的担心，更多的是对二姑的牵念，曾经的记忆已开始慢慢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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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与二姑的接触并不是很多，因为她远在大连，跋山涉水，路途遥远，回老家的次数并不多。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还是十八年前的那一次，二姑还不到六十岁，身体非常健康，她又漂洋过海来看她的老爹——我的爷爷，还有老家很多人。那时，她就住在我们家，而且跟我睡在一张床上。那时的她虽然已经快六十了，但皮肤依然白皙光滑，细嫩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黑黑的卷发更是增添了一些新潮之感。真的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啊，大连可一直都是时尚、潮流的代名词。
想想当时的我年轻懵懂，对自己的爱情观定义得狭隘而单纯。那时的我总是会相信一见钟情，更相信感觉。而二姑却以过来人的经验娓娓地道出她的见解和想法，比如学历、能力和人品的重要。她更注重的是婚姻生活如何经营，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光是谈情说爱那么简单，还要生活，甚至生存。她更在意的是她侄女要找的那个人对她侄女好不好。虽然当时的我总觉得二姑的想法太过现实，但心里还是很明白，她都是为了她的侄女好。
后来，身体还算硬朗的爷爷突然离世了，而二姑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二姑回老家的次数就更少了。七十岁以后，她的子女更不放心路途的遥远和颠簸了，九八年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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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们全家一直计划着到十·一长假一定去大连看她。可是等到真正要动身的时候，却因为我身体的不适，而不得不将计划搁浅。等到年底的时候，却从电话的那头传来二姑得病的消息，并且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且仅不到一年的时间，二姑已与我们分隔两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真是岁月无情，世事无常啊！
这次老爸他们再次前往，而我却因为脚伤又不能相随，只能让老公帮我带去深深的奠念与祈愿。
就这样，整个晚上我躺在床上思绪翻飞，辗转反侧，再怎么努力，却怎么也不能安然入睡。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左手手指的指肚好像被针扎似的疼，然后是奇痒无比。坏了，肯定是被蚊子叮了，可却没听到蚊子的叫声。终于，最初的思绪被打乱了。然后，又在寂静的夜里躺了一会儿，竖起耳朵寻找着蚊子的声音。小家伙还在他的床上熟睡着，不能让蚊子搅了他的好梦。果然，等了半天，一阵“嗡嗡嗡”的叫声不绝于耳。我起了床，开了灯，开始了人蚊大战。可因我的脚不方便，与蚊子作战竟有些吃力，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发现它，加上对它的憎恨，用力地拍了下去，拍着了。摊开手掌，看到一只肚子滚圆的黑蚊子，窝在了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夹缝中。正得意之际，狡猾的蚊子却倏地一下飞走了，又不见了踪影。我又不得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踱着，找寻着蚊子的踪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好不容易又发现了它。它正悄悄地落在小家伙床内侧的墙面上。它太奸诈了，因为它躲的角度太难拍了，跟下垂的空调电源线的距离太近。果然不出所料，这次又没抓到。我却因用脚后跟走路造成了很多不便，后跟踩在席面上，就会形成一个窝，凸起的席面正好碰到我受伤的脚趾上，每走一步，就会感到一阵麻痛，索性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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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就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醒了，真是不醒不知道，一醒吓一跳。小家伙在沉睡当中竟已经被咬了八、九个包了。手上、胳膊上、腿上都深受其害。可怜的小家伙！可恶的蚊子！于是，小家伙自告奋勇当起了男子汉，他的爸爸不在家，这样的重担只好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戴上了眼镜，开始用心地搜寻着，天花板、床下，门上、衣柜等等几乎找遍了每个角落。的确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家伙最终还是发现了那只蚊子，它正悄悄地躲在角橱的橱面上沾沾自喜呢！小家伙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下手又快又准又狠，“啪”的一声，就给拍死了。张开手心一看，蚊子与血已模糊成一片。经过一番激战，终于消灭了可恨的蚊子，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我跟小家伙都以为这下可以放宽心安稳地睡上一觉了。可是，躺下没多久，小家伙又骨碌爬了起来。惊叫道：还有蚊子。原来，他又听到了蚊子的叫声。就这样，俩人又起了床，准备和蚊子再次展开“殊死”搏斗。可毕竟只听其声未见其蚊，我和小家伙又仔仔细细地找了近半个小时，也未发现蚊子的踪影。于是，小家伙就提议说：“要不，先关灯躺下吧，让我们守株待兔。”“守株待兔”？我觉得有点荒唐，机率微乎其微，但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好赞同。大约一刻钟的光景，就又听到小家伙叫道：“我好像拍到了！”接着，小家伙又爬了起来，打开灯。还真没想到，小家伙的“守株待兔”这一招果然很灵。可恶的蚊子竟被小家伙逮了个正着。手掌上又沾上了不少的蚊子血，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和小家伙的鲜血。小家伙一脸骄傲的神情，直夸自己厉害。
再次收拾妥当，我跟小家伙又关上了灯躺在床上，小家伙很快进入了梦乡。可我的睡意还是没那么浓，透过窗户望去，外面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闭上双眼，为入睡而努力着。终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也开始了自己的睡梦。
“咚咚咚……”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可是睡意正浓呢，真不想起来！但我意识到，肯定是老妈来了。必须得起来，怎么能让老妈一直等在门外呢！我不得不下了床，拄着拐杖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地开了门。老妈一进门，就有嗔怪说：“怎么睡那么死？敲了老半天了，而且已经来过一趟了，没敲开，这是第二次了！”真是苦了老妈了，那么大年纪，跑那么老远买豆腐脑给我们送来，还来回上下三楼两次。于是，我解释着，心里对辛苦的老妈充满了歉疚。
送走了老妈，我看了看表，时针刚刚指上了六点半。重新回到了床上，小家伙也渐渐醒了，我的大脑似乎已经处在完全清醒状态。这时，又听到了楼下卖豆腐的吆喝声，突然记起，老妈好像没带蘸水，小家伙吃豆腐脑必须蘸这个的。就跟小家伙说：“姥姥好像没带蘸水！”机灵的小家伙已动起了脑筋：“要不，我下去买吧！”“单买蘸水，人家不会卖吧？”我带着疑问说道,因为一般都是买豆腐送蘸水的。“那我下去买一元钱的豆腐吧！”小家伙继续说道。这个主意不错，中午还可以做一个炖豆腐，真是一举两得啊！我欣然同意，小家伙迅速地起了床，下去买豆腐了。而我也早已完全没了睡意，下了床。
唉！这个夜晚虽没有暴风雨，但的确也够不平静的。（2012-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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