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女瘦男的春天
肥女瘦男的春天
苏弱水在解决一份培根芝士超级鸡肉堡，二杯高量可乐，一份薯条，若干蛋挞的情况下。
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食物。
顾左右小心翼翼的问她还要不要再来点。
苏弱水没接话茬，干瞪眼，恶狠狠的说，“这辈子如果再让我遇见那个渣男，我一定会将他挫骨扬灰。”
苏弱水手中的塑料杯顷刻间报废。
顾左右倒吸一口凉气，劝她，“何必和自己过意不去，这个世界上渣男多的像草，那句诗怎么说来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就斩草除根。”
顾左右其实很能理解苏弱水气愤的心情。
哪一个女人被男人说胖不暴跳如雷的，其实苏弱水算是客气的，只是折了他一条胳膊，按照她往常的脾性，后果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这算是苏弱水的第几次相亲了，顾左右也有点模糊了，不过可以肯定不下十次。他做为他的相亲军师，出谋划策了不止一次。
那次，顾左右还亲自上阵，假扮了一个小老头，早先和苏弱水计划好，相亲的男人一来，计划就开始执行。
过马路的时候，苏弱水温柔的扶着他，有那么一刻，顾左右还天真的想，苏弱水要是这样温温柔柔的该有多棒。
可凭借顾左右和她同窗12年的铁血友谊来判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计划还算成功，那个相亲男人不停的夸她了乐于助人。还说这个社会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
事后，算是犒赏，苏弱水请顾左右吃了一顿韩式料理。
顾左右得意的说，“看吧，这年头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以貌取人的，不用感谢我，结婚的时候不要忘了给我包大红包就OK。”
最后这段感情宣布告吹。男方货比三家，继续参加相亲。苏弱水骑着电瓶车经过公园的时候，亲眼看着男方一点点接近那个比她瘦，比她美的女孩。
苏弱水拍着桌子，“服务员，我的薯条怎么还不拿来。”
顾左右虽是男人，但还是吓了一跳，这是惯性使然，一个小弟式人物该具备的基本操守。
服务员看着满桌子的狼狈，赔笑着，“马上来，您稍等。”
但顾左右在服务员转身离去的刹那，顾左右还是瞥见了嫌弃的眼神。
有人借酒消愁，显然苏弱水是借吃消愁。
其实苏弱水以前并不属于肥胖界，从她的名字就可窥见一斑。
苏弱水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了很多药，虽然病好啦，但整个身材随之浮肿起来，同学们背后经常嘲笑她是个热气球，不知哪天涨破，都躲的远远的。
不知苏弱水和自己怄气还是他人，开始疯狂的亲近零食，连脾气也一天天的长起来。
顾左右清楚的记得，当时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公然喊她胖妞。
她让他们再重复一遍。没等男孩说完，苏弱水一个扫把抡了过去，三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从此，苏弱水便得了一外号，苏老大，“跟着老大有肉吃”是当时班级最响亮的口号，顾左右就是其中的小弟之一，牛逼哄哄的岁月。苏弱水不下数次的提起。
曾经的苏老大不在了，但气势依旧。
顾左右又亲眼看她咽下最后一口薯条，仿佛看见了下一个相亲男人脸上僵硬的笑。
可能还是那句话:小姐，你真是让我眼前一亮。
02
顾左右很瘦，那是长期物理和化学作用，不难推测和苏弱水关系很大。
学生时期，食堂饭菜本来就没有多少油水，做为小弟的顾左右自然要孝敬老大，不是巴结，是一种出于同龄孩子的敬畏。
无论鸡腿或者红烧肉。顾左右总会问一句，“老大，这个你喜欢吃吗？”
一般情况，苏弱水会说一句，“你吃吧。”其中的复杂含义顾左右很明白，迅速将餐盘里的饭菜夹到苏弱水盘子了。
如果苏弱水说，“你是不想吃了吧。”顾左右也明白了，那就自己吃。
从肯德基出来后，苏弱水像是喝醉似的，晃晃悠悠的。一只大手落在顾左右身上，苏弱水问，“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顾左右像是突然打了兴奋剂，脱口而出，“身材苗条，温柔可爱，语气嗲嗲，最好操的一手好菜，最关键的一点是.......”顾左右止住了，似乎能感受到空气的温度在降低。
显然这些苏弱水都没有。
他微微偏了偏头，那双愤怒的眼神正直直盯着他，顾左右一脸赔笑，“嗨，我说的这些女人也就坏男人喜欢，好男人在乎的是品质，老大，这一点，我十分看好你。”
顾左右总善于安慰人。而在心里却说了一万遍——如果这辈子能娶到这样梦般的女人，就是被人骂坏男人，他也知足了。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走吧，街头新开了家蛋糕店，味道不错。”
顾左右嘴角抽了抽，故意的大声骂，“该死的肯德基，鸡肉堡，可乐，薯条，分量不够啊！老大吃了那么多竟然没吃饱。”
苏弱水没咂摸出这句话的滋味来，反而拍着顾左右的肩膀，语重心长，“老板也不容易，我们要多体谅。”
顾左右的脑袋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干巴巴的笑着。
“老大，你心可真是好啊！”
看来老大减肥的路还长呢！
顾左右和苏弱水同租一座房子，不用猜测什么，苏弱水很安全。
其次，这在寸金寸土的京城不算什么。回想当年和苏弱水北上的时候，已经过了5个年头。如今都在家族催婚范围内。
那次，顾左右是无意中听到的。苏弱水颇为轻松的说，“妈，你女儿现在很烦，那么多男人跟在我屁股后面，想甩甩不掉，妈，这样，我再仔细挑挑......妈，我怎么会骗你，要不你问问我曾经的同班同学顾左右.......这就对啦，毕竟是半辈子的事，可不能着急.......妈不能说了，那个男人回来了，总是约我吃饭，好烦恼，先挂了。”
顾左右看着她重重的躺在沙发上，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好烦那！
顾左右不着急，家里自然会替他安排，那都是钱的事。
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关键的一点是顾左右没钱，不过这反而倒是轻松了。到时候只要是个女人，都能做老婆，关上灯都一样。
但他也有不甘心的时候，想着身材苗条，温柔可爱，语气嗲嗲......
顾左右和苏弱水不一样，她是找一个看上他的男人，而他找的是他看上的女人。这几个月来，给苏弱水相亲当军师，虽苦虽累，却不是丝毫没有收获，这不，好处来了。
顾左右打通了第一家相亲会所的电话。
茶餐厅，女孩子嘛，总是喜欢宁静优雅的氛围。女孩子短发披肩，只是和照片上的似乎有出入，照片上没有跳跃的雀斑。
女孩起初是含羞带怯的那种，问他喜欢什么，顾左右一看有点意思。也乐意回答，女孩子不都喜欢文艺青年吗？女孩子夸了他,“你这么说，你懂的还挺多的，”
顾左右佯装谦虚，“一般般吧，这几年忙着工作，看的书都少一倍了。”
女孩似乎终于到了正轨，“也是为工作赚钱嘛。你工资应该挺高的吧。”
女孩似乎没有看出顾左右的为难表情，故意猜测带动话题，一副不说出来不停下来的架势，“6000-7000？”
顾左右摇了摇头，“可能少点吧。”
“5000-60000？”
顾左右似乎被架在了邢台上，“可能还少一点点。”
女孩子耐心的微笑正在一点点的打磨干净，这一点顾左右看的出来。
“你有房子吗？”
顾左右摇了摇头。
“那有车？”
顾左右笑笑，“我是打算先买房子的，再买车。”
终于那羞羞的模样似海市蜃楼般一点点消逝了，最后变为一张发怒的脸，“你没车又没房，还好意思来相亲，耽误老娘时间。”
女孩离开，留下了一串香气。
顾左右大概体会到苏弱水的一腔悲愤了。
03
下班回来的苏弱水问他是不是被人揍了，脸黑的像墨水。
还甩下包包，一副-谁不想活了的要干架的架势。
顾左右硬撑起笑容，跳下沙发“玩笑！我顾左右谁敢欺负。”
苏弱水上下扫他一眼，走开。
顾左右又补充一句，“今晚，我去健身房。”
这是第二个相亲女孩，顾左右特别叮嘱相亲红娘，这次要找个实诚一点的，上次那个他没看上。
顾左右吸着面前的果汁，沿着杯沿悄悄打量着女孩，齐刘海的女孩，他最喜欢，浑身透着一股清纯劲头，一股喜悦的细流正慢慢注满顾左右的胸膛。
他想先扯个话头，最好距离工资，房子车子这些问题远一点，他开口，“中国的火锅一向闻名，老外都喜欢吃。”
女孩子莞尔一笑，“火锅是热闹菜，一个人吃不来，而且这家的基围虾口味特赞，沾上蒜末，过一下香油，滚一层芝麻，一口吞，味道特棒。”
“这么说，我都流口水了。”
“应该差不多了，你捞一个尝尝。”
顾左右看着咕噜冒泡的汤水，心也热起来,捞起一个体型庞大的虾放进了女孩碗里，女孩说了声谢谢。
吃了估摸有那么一小会了，女孩说今天的空调不太来劲。
顾左右说我去让老板把温度调低，女孩说不用了，还低低的说了句，“你还怪心疼人的。”
顾左右想笑的脸突然僵住了，女孩撩了一下刘海，一团触目惊心的胎记——不规则的红色一下子爬进了顾左右的脑海，女孩冲他笑了一下，看着女孩给他弄好的基围虾，他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顾左右已经忘了怎么回来的，他记得他很干脆的告诉女孩他是个穷光蛋。他还说了句什么，他忘记了，好像是他没看上她之类的话。
苏弱水问他健完身怎么脸色那么差劲，顾左右是不会告诉她——他是去相亲的。那样他会很没面子，他可是军师。
顾左右笑了笑，“下次换一家健身房。”
几日后，顾左右竟然在下班的路上碰见了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孩。
顾左右装作没看见，准备绕道，女孩却几次拦下他，咬着他的名字，“顾左右，你少装不认识我，今天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不做我男朋友。”
顾左右听女孩嘴里带有的杀气，不过这个女孩能把他咋样，他坚定无比的说“不要缠着我。”
“小子，你再说一遍。”
一声粗重的声音传到了顾左右的耳朵里，一个挺着肚子，肥头大耳满脸胡子渣的彪悍男人出现在顾左右的眼前，他听见女孩喊他哥。
“小子，我妹看上你了是你的福分知道不。”
顾左右说不怵是假的，女孩那一脸得意显然是有备而来，他顾左右竟然成了抢手货，他也有点得意，但更多的是愤怒，这不明摆着欺负人，顾左右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有女朋友了。”
没想到女孩竟然大哭，嗲嗲的叫着，“哥......”
男人小心安慰完妹妹又瞪着眼望着顾左右，“分了，小子，不识相，找打是不。”
男人已经撸起袖子，此刻改口，未免太没面子，顾左右丝毫不服软，“怎样，想打人？”
男人握起拳头，“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像是约好了般，苏弱水就是那个时间出来的。
老大的威风不是盖的。事后，苏弱水是这么讲的。
那天，苏弱水相亲的第三个男人时。这个彪悍的男人又出现了，吓走了那个相亲男人。
一脸殷勤的看着苏弱水，喝着前一个男人刚喝过的苏打水，压下满身散发的粗鲁，笑着说，“妹子，你身手有两下，咱交个朋友。”
彪悍男竟当众向苏弱水求婚，让她嫁给他。
人群中有人喊，“你两天生一对。”
人群间冲出一阵阵笑声，站在人群中的顾左右笑了。
不知谁说了句，“看他们真是幸福。”
顾左右顺嘴那么一说，“是啊！”
“你想吗？”
这个声音？顾左右紧张的缓缓的转头，胎记女孩正朝他笑，“我可以效仿我哥哥的哦！”
顾左右看着四周一层又一层的人，浑身冷麻。
苏弱水在客厅里打着电话轻松的说，“妈，我不挑了，有个男人向我求婚，我答应了......”
顾左右笑了笑，手机也在哪一科响起，顾母在那一头大骂，“你个混小子，在城里找到女朋友都不和妈说一声，都来家了，你也快点回来吧。”
顾左右一下子傻了，那块胎记在脑海里直直的飘荡着，拽出一句，“你他妈有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