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

2022-02-18  本文已影响0人  月儿214

林先生授命出差深圳,原本以为回沪后第一个工作日,可以安安稳稳,董事长一声召唤,林先生连夜核酸,订票启程。一走又是好多天。我有一个能力很强的老公,职场上一路得到上司的认可与扶持,步步高升。我想终有一天,他会攀上更高的巅峰,那时,我是否还会与他同行?

林先生说“你生日我赶不回了。” 我说“在北京已经过生日了,蛋糕也吃了,你安心工作吧。” 返沪前,家人为我提前庆生,林先生订的蛋糕,他说我喜欢花儿,为我选了满载花朵的款式。妈咪给了我一个红包,婆婆也给了我一个红包,在全家的祝福中,我告别了三十九岁。

电话里K先生说2月14日他到上海。林先生在我生活中留下的空霜,K先生在一点点补齐。

我说“你不要来。” K先生问原因,我说“每次节日,你来上海她也会来,你们在北京安稳过节,不要到上海。”

K先生说“也就跨年去过,其余什么时候有过。”

我说“我若不提前讲,情人节这样的日子,她会不来吗。去年跨年,今年跨年,她都在上海。以后节日,她若来,你就不要来。”

K先生说“你绕来绕去,是秋后算帐?”

他用这样的词语,我瞬间也不高兴了,我说“是。” 春节期间的甜蜜烟消云散,才返回上海就这样的对话。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拒绝了K先生前来,还把酸涩的跨年旧账翻出来讲。但我若不说,她再来上海与K先生度节日,为什么要选上海?你们哪儿不能甜蜜,非要到我跟前,上海是我半个故乡,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

K先生说“跨年也是为了见你。2月14本就没打算与她同行,你生日我怎会带她去?即便不是你生日,你与她之间我怎样选,你自己不能体会?我宁可让她等也不会让你等,宁愿让她委屈也不会让你委屈。你在这里翻旧账有什么意义?”

在K先生说这番话时,我并不知道她也与他为此事闹着别扭。不管什么原因,K先生这样的语气,我不能接受。K先生从来都让着我,哪怕他的脾气也很急,相较林先生有时还会对我发一下脾气,K先生却极少。

我说“你觉得她委屈了,那你就一心一意待她,来上海也好,在北京也好,去哪儿都好。别来找我,别再把我牵扯进去。” 随即我挂了电话。

K先生没有再打过来,我一下觉得他彻底不像以前那样爱我,六七成?恐怕两三成也没有。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变了,被另一个女子分去一半,怎么可能不变。那个曾经爱我浓烈,不问对错,不问利弊的人,再也不见了那时的冲动与义无反顾。

一小时后,我把K先生的号码拉进黑名单,我等了你一个小时,自此之后,我不等了。

中午时分,电话响起,来电显示北京的座机。我挂断,还会有谁呢,把座机号码也拖进黑名单。电话再响,尾号不同,都是隶属K先生公司的分机号。我全部拉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对话。

我没有登陆企鹅,自然也不会被K先生的消息烦扰,我若登陆了一定是把他两个号都拉进黑名单。

打开朋友圈,看见通信录验证消息,是K先生。也许后面的消息推掉了之前的,我读到的并不完整。我关闭了添加我的任何方式,他再也搜不到我。

片刻的安静后,一条陌生的手机短信到来,对方礼貌的话语:您好,K先生让我转达,他今晚将赴上海。这或许是K先生的助理吧,我没想到他用这样的方式来传递消息。

那一刻,我开始有些心疼,他还是曾经那个人吗?我自己,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把K先生放逐荒野十多年,至今没有勇气添加他至朋友圈,为了自己的安稳,怕林先生查看。而K先生从没埋怨过我。

现在K先生为了哄我又要抛下工作赴上海,若真的决意与他分开,直接说清楚更好。内心挣扎过后,我把K先生移出了黑名单,我当然不会打给他,只是想,他可能还会再试着打来。果然,我和K先生始终是互相了解的。

K先生温和而熟悉的声音传来,问我是否还在生气,又说他一个手机,一个办公室座机,三个会议室电话,全部被拉黑,以后若再发脾气能不能给他留一个号码?

我不回答,听着K先生与我道歉,哄着我回应他。我问“是不是不可以秋后算账”,K先生说“可以”,我再问“以后你们还在上海度节日吗”,K先生说“以后无论节不节日,只有我,没有别人。”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啊,可当K先生真的承诺时,我觉得很对不起,为什么总要这样欺负人,明明自己也给不了。

若是K先生真那么在意别的女子,早该纳为己有,成家了吧?而我明知这答案,却还要K先生一遍遍证明。我心里期望的,依旧是从前的他,哪怕我自己早已支离破碎,身不由己。

当晚,K先生飞抵上海,他是言出必行的男子,谁能拦得住。但若不是这份在意与坚持,我又怎会为之所动。

K先生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峦,我凝视着他的肩,听见他说“个子这么小,脾气这么大,除了会拉黑名单,还有什么本领。” 我不想看他。K先生把我揽近身前,与他紧挨在一起,让我避无可避的抬起头。K先生说“五个号码拉黑,哪儿学的坏习惯,我不得不来与你当面谈一谈。连支付宝都用来给你发消息。” 我不知道他在支付宝也留了消息,我的设置是免打扰,他说了我才去查看,才知道那里也留下了话语。

K先生说“我们隔着一千多公里,你随手一拉黑,可知对我来说,连申诉辩解的地方都没有。即便判我终生监禁,法官也该留一扇门,给百姓上诉的机会。处处闭门羹,天理何在?” 我依旧不言,我就是这样冷却后拒绝沟通,且不会自我康复的人。我期待过,你没来,那么即使再痛,我们也算了吧。

K先生说“我知道你不够坚持的个性,没关系,我走九十九步,你迈一步。但在这九十九步的路上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心,还是非要设置更多的障碍与绊脚石,看我跌跌撞撞遍体鳞伤走到你面前,也忍心?”

我无以作答,与林先生一样,你们的言语总是那么有道理,触动人心,可我连仅有的一步也迈得颤颤巍巍。

2月14日,K先生在上海,我凝视着烛光中他选的草莓生日蛋糕,想起林先生选的花儿蛋糕,草莓或花儿,都是我生活中的偏爱,又如何比拟?或许对命运而言,接纳才是唯一可做的事情,不论是接纳一个人的从此不见,还是接纳一个人的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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