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爱 第58章 羁押看守所
上一章又是一番审问后若安被送到了看守所。
那时候因为太害怕，若安都没有看清看守所大门长什么样子。一个男狱警在墙上写上一排字：夏目若安，13岁，2006.12.31。
若安看着所有人名字后面都有日期，这日期代表着每个人进入看守所的时间，有的日期是一年前写的，若安猜测有些人已经在看守所呆了一年。男狱警走了出去，随后进来一个女狱警，女警对一个叫朝文华男囚说，“去拿套小号的衣服来。”
男囚把衣服递给女警，女警嫌弃的把衣服丢在桌子上，对若安说，“把衣服脱了！”
“嗯？”若安不解的看着年轻的女警，用眼神询问脱什么衣服？
“快把衣服脱了！嗯什么嗯？”女警不耐烦起来。
若安觉察到女警脸色很难看，她想女警会不会把她打一顿？电视里经常放一些囚犯被虐待的案件。她不敢反抗，缓慢的脱去外套和外裤。
女警又叫嚷起来：“把衣服全脱光！”
若安的手伸到衣服里，她感觉此刻的自己真的连畜生都不如。畜生和人最大的差别是人有羞耻心。畜生有的时候比人自由，现在她需要把自己当做畜生，在女警面前脱的一丝不挂，房间没有关门，她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闯入一个男人把她看个精光，如果真那样，那她就真的不如畜生来的自由。
她不想脱，但她明白，她必须脱。从进派出所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公民而是阶下囚。囚犯是没有尊严的。
她把所有的衣服脱光，身子与冷空气接触冻的她瑟瑟发抖，她羞耻地捂着胸口和私处，希望自己不要暴露太多肉体在女警面前。
“把衣服穿上！”女警指了指刚刚让男囚拿进来的囚犯服。
衣服一拿到手里若安就泛起了恶心。这衣服不知道多少人穿过，没有洗不说，上面还带着浓郁的尿骚味。若安想肯定是上一个囚犯尿在了裤子上。她想对女警说，“给我换套衣服，这衣服太骚。”但她明白，作为一个罪犯，她没有讨价还价的立场。
“朝文华，进来搜一下有没有危险物品和钱。”女警对守在外面的男囚吩咐道。
若安看着叫朝文华的男囚把他的手在若安的衣服上搓过来揉过去，连内~裤都仔细检查了好几遍，觉得非常恶心。仿佛男囚蹂躏的不是衣服，而是她。
“跟我走！”女警给若安戴上手铐，领着若安来到一扇门前，打开手铐，“进去吧。”
若安看着不足1米2的铁门，犹豫着要不要往里进，她想着里面住着什么人？都犯了什么罪？会不会有男囚？会不会出现电视里所放的鸡~奸？虽然若安不懂鸡~奸是什么意思，但她认为这不是一个好词。
女警没有给若安犹豫的机会，推开铁门把若安推搡进去。若安目光所到之处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没有板凳也没有任何家具。她甚至找不到床在哪里。
就在若安发呆时叫朝文华的男囚拿来一床深棕色泛着臭味的东西告诉她，“这是你的被子。”
“床在哪？”若安没有伸手去接那臭烘烘被称之为“被子”的东西。
“这个炕就是床啊！你家没有炕啊？”朝文华丢下被子就走了。
若安原以为自己会跟许多犯人生活在一起，到傍晚若安才明白她是这个看守所里唯一的女囚。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一个人住就不会被欺负，就不会出现电视里那样的画面。
“小孩，你多大了？”晚饭的时候有男囚问若安。
“13。”
“犯的什么事？”
“持刀伤人。”
男囚用一个塑料盆盛了饭，用另一个塑料盆盛了白菜汤，白菜汤里藏着几块鸭肉。若安只吃一口，就吐了出来。
“小孩，你吐什么？这一个月才加一次餐，不是天天都有鸭肉吃。”
“真难吃。”若安没有心思再去吃饭。
“我劝你吃点吧！”男囚欲言又止的走了。
之后的很多天若安才知道看守所什么都是要花钱买的。像她这样的囚犯，连咸菜都没得吃。她每天吃着没油没盐的“饭”吃到呕吐不止，因为太多天没吃盐而全身乏力，眼睛发黑，站不住脚……当然这都是后话。
朝文华送给若安一卷卫生纸，一个菏泽的大叔送给若安一个新牙刷，一个撞死人等待送监狱的年轻人送给若安一支牙膏……
若安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大叔、大哥们的照顾。并不知道，那是因为她是看守所唯一的女性，而受到的优待。等到卫生纸用完了，若安才明白她的这些洗漱用品都是大家好心赠送并且是背着狱警偷偷赠送的，因为看守所不能互相赠送东西。
若安被羁押在看守所的第五天，她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有衣服换洗、被子臭气熏天、只有饭没有菜……
最让若安崩溃的就是安静。太安静了，没有电视，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话，就连狱警每次路过时也只是往里看一眼就走。她感觉自己被世界给孤立了，她感觉自己掉入了慢时间隧道里。一天24小时变得比从前的13年人生都漫长。刚开始还有男囚趁着狱警不注意时过来围观看守所唯一的女囚。到后来除了朝文华和送饭的菏泽大叔，再也没有人来把若安当猴子一样围观。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安静，害怕到感觉自己已经与世隔绝。这诡异的安静总让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荒岛上，岛上四周都是海水，只有她一个活人。她随时会被淹没在这让人抓狂的寂静里。她非常痛恨这安静，安静的让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安静的让她快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若安被羁押在看守所的第七天，正在发呆的若安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夏目若安，出来做口供！”
几乎是和前几次一模一样的问题，若安回答完毕又被锁在了铁门之内。在这七天里，没有任何人来看她，用狱警的话说就是，“在案子判下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见你。”
若安进看守所的第十天，卫生纸用完了。若安进看守所时身无分文，她跟狱警商量，“叔叔，你就给我一卷纸呗，等我家人给我送钱了，我再还给你。”
中年狱警看了一眼若安：“谁是你叔叔？乱叫什么？”
当菏泽大叔把一卷卫生纸递到若安手里时若安差点大呼：“山东人民真是太可爱了！我爱山东人。”但情绪内敛的若安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大叔。”
菏泽大叔是因为偷盗电瓶车被关入看守所的。用大叔自己的话说，他是二进宫。若安曾经非常鄙视小偷，但当她接受菏泽大叔送的卫生纸时才发现，这世界上好人和坏人都不是绝对的。坏人有时候会做好事，好人也会做坏事。若安想着：你瞧不起小偷，你干嘛拿小偷给的卫生纸？你在别人眼里还是个持刀伤人的暴力狂呢！
若安被羁押在看守所的第十五天，她感觉现在谁叫她的名字她都会对那人感恩戴德。没有警察再提审她，没有家人来探望她的消息。每天除了菏泽大叔一日送三餐饭，朝文华一天送一次水，大部分的时间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押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怎么样，更不知道这卷卫生纸用完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再给她买……
连载，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