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新的解读与理解,你知道吗?
【内容提要】《论语》“学而时习之”章是孔子学说之精华,君子“修齐治平”之要妙所在。其具体涵义为:“孔子曰:‘复性循理而因时制宜,实行之而至发乎自然,这不就是圣人之教吗?仁人志士从四方来投,这不就是快乐吗?对于他人失去理智之冒犯,能宽忍以待,这不就是君子吗?’”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论语·学而》)
杨伯峻译曰:“孔子说:‘学了,然后按一定的时间去时习它,不也高兴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处来,不也快乐吗?人家不了解我,我却不怨恨,不也是君子吗?’”[1]赵又春对此评论曰:“这代表了对这一章的最流行的理解。”[2]
一、关于质疑
经查阅《论语歧解辑录》[3]一书及《〈论语〉“学而时习之”章解读》[4]、《论语“学而时习之”章新探》[5]等论文,笔者发现历代注家,如王肃、何晏、皇侃、刑昺、阮元、刘宝楠,包括今人钱穆、李零、杨朝明、廖明春等人的解读,与杨伯峻之译文相比,虽文字表述有所不同,但在内容上或完全一致,或大同小异,故笔者认同赵又春所认为的杨伯峻之译文“代表了对这一章的最流行的理解”的看法。
对于这一“最流行的理解”,赵又春批评说:“1、孔子所谓的‘学’,乃特指学习做人,也即做人的道理,做人的道理涉及的人事、情况、方面是太多了,哪能‘按一定时间去实习它’?2、为什么要说‘有朋自远方来’?按说,近处的朋友来也该‘乐’的,孔子特别作出‘自远方来’这个交代,必有其理由,可从这译文看不出他的理由。3、这里讲了三件事,似乎都不是同什么事作比较来谈论的,为什么三个‘不亦’都译作‘不也’?4、最重要的是,依这理解,这一章明显是把并无关联的三件事放到一起讲了,孔子会这样语无伦次吗?可见这翻译必属误译。”[6]笔者大体上同意赵又春的质疑。事实上,历史上关于此章的争论也从未断过。
二、新读新解
笔者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7]”之尧舜心传及宣圣“一以贯之”之旨为标准,以史实为参照,以文法与句式分析、字义训诂为方法,就“学而时习之”章断句、释义如下: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1、子曰:
“子”,孔子。
2、“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学”,同孔子“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论语·为政》)之“学”,《说文》:“觉悟也。”而《说文》“觉”、“悟”二字互训,皆清醒、理解、明白之意。《白虎通》卷二“辟雍”条曰“学之为言觉也,以觉悟所不知也。”所谓“觉悟所不知”者,觉悟“理”之谓也。理者,天理,即《中庸》“天命之谓性”之“性”、《尚书·大禹谟》“道心惟微”之“道心”——阳明子曰:“理,‘一’而已。以其理之凝聚而言,则谓之性;以其凝聚之主宰而言,则谓之心。”(《王阳明全集·答罗整庵少宰书》)故曰:“学也者,求以尽吾心也。”(《王阳明全集·答徐成之》)人性本善,唯“人心(人欲)”之遮蔽而致“道心”不彰,乃至有行差踏错之过,故需“觉”之,以去除“人欲”之蔽而彰显“道心”之明,使人复归于思善、言善、行善之本来状态。故深思之,此“学”之一字显然兼有阳明子所谓之“本体”及“功夫”二意:本体者,“至善”也;功夫者,“明明德、亲民”也。故从涵义的角度看,“学”之一字即《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十六字,亦同孔子“仁”字及阳明子“致良知”三字。朱子则注曰:“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朱子之注实亦含“复性”及“明善”二意,但显然更注重其作为“功夫”的“明善”之意。
以上从内涵角度释“学”。在字面表达上,笔者以“复性循理”四字译之。“复性”者,回复人先天(自有)之善良、纯真本性[8];“循理”者,言君子以“理”[9]立身,唯“理”是从,以天理为自身主宰,亦可理解为“主忠信”(《论语·学而》)。
“时”,笔者所见,历代学者于此“时”字多解作“经常”、“时时”、“按时”。笔者认为,此“时”应为“天时”之意,而从文法的角度看,此处作动词解[10],属“名词动用”现象,“适时”、审时度势、因时制宜之意,即能随着天时、地利、人情的变化而变化,不保守,不僵化,善于面对新形势、新变化,并采取适当的措施以应对。“适时”的观念自古相传,《尚书·尧典》开篇即曰尧帝“敬授民时”,老子亦曾曰:“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史记·老子韩非列传》)孔子则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中庸》)所持“仁”之原则不变,而实现、维护“仁”的手段、方式则要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既不违背天理,又不僵化而能顺应情势之变化,因时制宜——是亦《易》之道。故孟子谓孔子“圣之时者也。”(《孟子·万章句下》)
“习”,《说文》“数飞也。”历代注家多释为“诵习”、“复习”、“练习”、“实践”等。笔者以为,“习”固有“实践”之意,但并不止于此。朱子释为“熟”(朱熹《四书章句集注》),笔者亦认为应释为“纯熟”,意“成为习惯”、“习以为常”[11],其确切涵义等同于大舜“十六字心传”之“惟精惟一”(《尚书·大禹谟》),即经过“成性存存”(《易·系辞上》)的“实践”功夫,而达至“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中庸》)之境界,其时遇事不假思索,无一丝一毫“人心”(即“人欲”)之干扰,全凭“道心”(即“良知”)做主,良知即触即应,应无不中,故一言一行皆为“学而时”之体现。
“之”,代词,指“学而时”。
“不亦……乎”,表肯定的反问句式,“不就是……吗”、“不正是……吗”之意。关于“不亦……乎”之“亦”,笔者赞同韩琳、张爱萍的见解[12],认为当释为“就是”、“正是”。以“就是”、“正是”释“亦”,恰能回答本文开头赵又春“这里讲了三件事,似乎都不是同什么事作比较来谈论的,为什么三个‘不亦’都译作‘不也’”之质疑。学界长期以来释“亦”为“也”,或认为其仅起“表委婉语气”作用,笔者认为皆可商榷。
“说”,以“说”为“悦”于学界中似已成为“定论”。据笔者所见,此说始自王肃,而为后代学者所袭用,如朱子曰:“说、悦同……说,喜意也。既学而又时时习之,则所学者熟,而中心喜悦,其进自不能已矣。”(《四书章句集注》)今人钱穆曰:“欣喜意。学能时习,所学渐熟,入之日深,心中欣喜也。”[13]杨伯峻曰:“音读和意义跟‘悦’字相同,高兴、愉快的意思。”[14]若此说成立,则“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之“说”同下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之“乐”在词义上完全相同,显然不符合古人口头表达及行文习惯;二则,阳明子曰:“夫《论语》者,夫子议道之书。”(《王阳明全集·论“元年春王正月”》)而作为夫子“议道之书”的“首章首句”,重中之重,“学而时习之”五字开篇即明示学者“为学之大道”,是道“下学而上达”之功效、严肃性,以及学者修习此道时由激动而肃穆、平和,种种经历、体悟,“悦”字之涵义并不足以形容、概括之。故笔者认为,以“悦”释“说”并非一定之论,或可商榷。
笔者认为,“不亦说乎”之“说”当读“shuo”,阴平。《说文》:“说,释也,从言兑。一曰谈说。失爇切。又,弋雪切。”此指对“天、地、人”之道,尤其是对于“人道”之解说,故此“说”之涵义即王阳明“夫《论语》者,夫子议道之书”之“议道”二字之涵义,亦即《中庸》“修道之谓教”、“自明诚谓之教”之“教”之涵义。朱子曰:“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说”、“议”、“教”三个“名”(即“概念”),无论用哪个,其“实”,即“内容”,也就是“道”,都直接自来朱子所说的“先觉者”,也就是“圣人”。故笔者认为,“不亦说乎”之“说”为“圣人之说”的省略。圣人者,何人?孔子自言“述而不作”(《论语·述而》),自谓遵循古圣而不自行创造,又曰“作者七人矣”(《论语·宪问》),所谓“七人”者,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也。而子思亦曰“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中庸》),故广义上讲,“圣人之教”即指“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教。而狭义的角度看,孔子尤推崇大舜之德教、文王之《易》道,而文王之道又承前启后,容众理于大《易》,故窃以为,“圣人之说”亦可曰“文王之教”。
综上,笔者以白话文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如下:
复性循理而因时制宜,实行之而至发乎自然,这不就是圣人之教吗?
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历代注家多据字面意思,将此句译为“朋友从远方来”,如杨伯峻曰:“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处来,不也快乐吗?”[15]钱穆曰:“有许多朋友从远而来,我心不更感快乐吗?”[16]朋友之来何为?来看望自己?来切磋学问?来请求帮助?来商量事宜?语焉不详。
除了本文开头所列的赵又春所怀疑者,笔者认为,从作为《论语》首章的重要性上看,孔子说“乐”之言辞作为《论语》首章的第二句话,其内涵必非语焉不详的“朋友来往”这样的小事。孔子之学涵盖“修齐治平”,上一句“学而时习之”言修学之大道,此句言“乐”,亦必言“乐”之大者。故笔者断定,此“乐”的涵义必落实在“修齐治平”之“平”的层面,而非“修”的层面。退一步讲,若仅止于“修”的层面,为何要选取“朋友来往”之“乐”,何不言更有意义、表述更清楚明白的“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论语·述而》)之“乐”,或者“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之“乐”?再退一步,若此处之“乐”既无关乎“平天下”,又无关乎“修身”,孔子此句就是讲一般的生活中的“乐”,则朋友仅为五伦之一,君臣、父子、夫妻、兄弟之交皆有“乐”,孔子何独言朋友交往之“乐”,而不言更为切身的父子、夫妻、兄弟相交之乐?显然,以往之注解可商榷。
笔者认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者,所言非朋友交往之乐,乃指有志于“平天下”者之“得人才”之乐。夫天下事之大者,莫过于成就“王道”之业,扶正去恶、平息纷争、济世利民,即“修齐治平”之“平天下”。而这一愿望能否达成,全在“得人”——人才难得,故以得之为乐。
注解如下:
“朋”,友、同道者。《黄帝四经·称》曰:“帝者臣,名臣,其实师也。王者臣,名臣,其实友也。”晋·张华《博物志》卷六曰:“文王四友,南宫括、散宜生、厷夭、太颠。”故此“朋”字实指有德有才之仁人志士、英雄俊杰。
“来”,《尔雅》:“至也。”此指归服、投奔。《论语·季氏》:“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远方”,四方,泛指天下。
“乐”,快乐,高兴。
综上,笔者以白话文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句如下:
仁人志士从四方来投,这不就是快乐吗?
据《史记》记载,黄帝之臣有风后、力牧、常先、大鸿等,舜帝之臣有大禹、皋陶、契、后稷、益,黄帝、大舜之事业多有赖于诸大臣之助;文王治西岐,“礼下贤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归之。伯夷、叔齐在孤竹,闻西伯善养老,盍往归之。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如此,乃成“人心归周”之大势。至于武王,则曰:“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虽有周亲,不如仁人。”(《论语·尧曰》)“予有乱臣十人”(《尚书·泰誓》),赖姜尚等人之助而终有大命。夫人才难得,故孔子感叹曰:“才难!不其然乎!”(《论语·泰伯》)
综上,笔者认为广义的角度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说欲成就“平天下”之大业须能有天下英才之助。而考虑到上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从狭义的角度可以看作是说文王之教,故同样,从狭义的角度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亦可单指文王纳贤。
4、“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杨伯峻译曰:“人家不了解我,我却不怨恨,不也是君子吗?”[17]何谓“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脾气、爱好、能力?对于这些,通常情况下能知者无非父母、妻子、朋友十数人而已,其他人不但谈不上“了解”,甚至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因此,不要说作为“君子”,即便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别人不了解自己”这种正常的现象,“怨恨”从何而来?甚而言之,即便自己的“政见”不为官长、君王所知,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通过自荐、上书等办法让对方知道、了解即可,“怨恨”又从何谈起?显然,“别人不了解自己”与“我却不怨恨”这两句话在逻辑上本无任何关系,无法搭配到一处。所以,笔者认为这种解释语焉不详,在道理、人情上存在可商榷之处。
所谓“君子”者,《礼记·檀弓上》曰:“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以之为标准,比照而言,笔者认为,“人不知而不愠”者,实可以“让、敦、善”三字释之,即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矛盾的时候,自己能“退让”,“犯而不校”(《论语·泰伯》),不用同样的手段来攻击对方,而是眼光向内,自责自修,“敦于反己”(《郭店竹简·穷达以时》)。而从心性的角度讲,其涵义为“君子能忍”,指君子善以“宽容、忍让”之心对待对方。从历史上看,大舜于其弟象之“不愠”,文王之于商纣之“不愠”,皆可谓“君子宽忍”之典范。
注解如下:
“人”,他人,别人。
“知”,有智慧,理智。《康熙字典》:“《玉篇》识也,觉也。《增韵》喻也。”“知者不惑”(《中庸》),故“不知”是指人之“惑”,指人被私心恶念所控制的状态,亦指人做出丧失理智、“不知”之事。他人之“不知”,于“我”有何相干?盖其“不知”之对象乃“我”,故“人不知”的真实涵义是“别人故意伤害‘我’,别人故意冒犯‘我’”。
“愠”,怒,恨。“不愠”,不怨恨。
综上,笔者以白话文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句如下:
对于他人失去理智之冒犯,能宽忍以待,这不就是君子吗?
从辩证的角度看,需要强调的是,君子之“不愠”并非无原则之“懦弱”、“苟且以求自保”。别人冒犯自己,可以宽容、忍让之心对待之;而于破坏天理人伦、欺凌良善之事,决无“不愠”之理。“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与之比。”(《论语·里仁》)盖道之所在,君子所在;天理昭昭,怒所当怒——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论语·为政》)
三、《论语》首章三句之逻辑关系
《论语》首章三句话之间有何逻辑关系?盖“学而时习之”则能服人,能使“朋自远方来”,此“内圣”而“外王”之道;而“内圣”之实现归根到底以“修身”为路径,“修身”之要又在于“人不知而不愠”,即孟子所言之“动心忍性”、“反求诸己”。故“人不知而不愠”实为“学而时习之”、“有朋自远方来”之立足点、入手处,舍此则“内圣”、“外王”皆成虚言。
四、总结
总结上文,笔者就《论语》“学而时习之”章断句如下: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以白话文译之如下:
孔子曰:“复性循理而因时制宜,实行之而至发乎自然,这不就是圣人之教吗?仁人志士从四方来投,这不就是快乐吗?对于他人失去理智之冒犯,能宽忍以待,这不就是君子吗?”
学界一直认为孔门弟子将“学而时习之”章列为《论语》首章必有深意,笔者认为确实如此。笔者认为,“学而时习之”章实可谓孔子学说之精华,君子“修齐治平”之要妙所在;其作为《论语》首章者,盖开宗明义:夫孔子所传者,圣王之道也。[18]
注释:
[1] 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2006年12月北京第1版,第1页。
[2] 赵又春:《论语名家注读辩误》,岳麓书社,2012年5月第1版,第99页。
[3] 高尚榘:《论语歧解辑录》,中华书局,2011年6月北京第1版,第1~7页。
[4] 许嘉璐:《〈论语〉“学而时习之”章解读》。该文分三部分,分别发表于《文史知识》2009年第7期、第8期、第9期。
[5] 廖明春:《〈论语〉“学而时习之”章新探》。该文发表于《儒学与21世纪中国文化建设》,方铭主编,学苑出版社,2010年版。
[6]赵又春:《论语名家注读辩误》,岳麓书社,2012年5月第1版,第99页。
[7] “允”,《说文》:“信也。”“执厥中”者,“公”也,即“公正、公平”之意。
[8] 若以现代哲学语言表述,“复性”可谓人之为人之根本意义所在,亦即人生之根本任务、目标。
[9] 子曰:“不知礼,无以立。”(《论语·尧曰》),又曰“礼也者,理也。”(《礼记·仲尼燕居》)“礼”之实质即“理”,其外在之表现为“仪”。
[10] “时”,本指“天时”,《说文》:“四时也。”指天象之有规律的变化。做动词解,有“时菊”、“时雨”、“时蔬”等词,《荀子·天论篇》亦有“风雨之不时”句。
[11] “习”本有“习熟”、“习惯”义,如《管子》:“圣人者,明于治乱之道,习于人事之终始者也。”
[12] 参见韩琳、张爱萍《论语“不亦……乎”之“亦”作用商榷》一文,载《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1年6月第2期。
[13] 钱穆:《论语新解》,三联书店,2012年北京第7版,第4页。
[14] 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2006年12月北京第1版,第2页。
[15]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2006年12月北京第1版,第1页。
[16]钱穆:《论语新解》,三联书店,2012年北京第7版,第5页。
[17]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2006年12月北京第1版,第2页。
[18]作者于“学而时习之”之解多受阳明子启发。阳明学者,圣学嫡传。徐爱曰:“始闻先生之教,实是骇愕不定,无入头处。其后闻之既久,渐知反身实践,然后始信先生之学为孔门嫡传。”(《传习录》)胡宗宪亦曰:“……(阳明子)揭‘致良知’一语以示人,所以挽流弊而救正之,无非发明孔门致知之教,而羽翼斯道之传。要其指归,则‘良知’即‘道心’也,‘致’即‘精一’也。”(《王阳明全集·重刊阳明先生文录序》)。
(作者:马文增 本文原刊台湾《鹅湖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