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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话哥哥 六  暖男长成记(原创)

2019-05-16  本文已影响63人  何宁宁

三万是我家第三代里的长男孙,世俗生活中,他容易被娇惯着长成骄横的孩子,至少不能比姐姐的气焰低,但在我这个姑姑的眼里,他是带着暖男的烙印走进我们之间,走进我们的生活。

          一  和姐姐

姐姐仗着自己是姐姐,比弟弟大了那么一点点,还仗着爷爷的偏疼和奶奶的纵容,一直针对三万,表面上的玩具食物及宠爱之争,实际就是欺负,我们看不见的时候打过他,还跟爷爷告过他的黑状,哥哥永远用他的憨傻和天真自己化解危机。稍大一点,主动帮姐姐解围是他暖男本性的第一次表现。

前文说过,姐姐是好哭精,随着年龄增长稍有收敛,但是孩童心性,碰到她无力解决的问题的时候,会直接套用过往的有效方式,姐姐跳不出这藩篱。

那是那年的冬季,记得是周六,吃过中午饭我补觉,我姑上街采买,我爸也有事要出去,我妈带他们姐弟俩。我刚睡下,姐姐的哭声便起来了,我便斜倚着,闭目等她还我一个安静。我听见我妈在半哄半训她,“爷爷已经出去了,和张爷爷他们有事情要商量,等会儿就回来,你不要再哭了,你姑在楼上睡觉,她会修理你的!”

那哭声半分钟后更高尖了,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我趿拉了拖鞋下来,姐姐仍然不气馁的坚持哭。我虎着脸,把姐姐摆成立正的姿势,一字一句的跟她分析,“爷爷不在家,我要惩罚你奶奶是挡不住的,给你半分钟,自己歇下来。”

“爷爷不回来我就一直哭。”

我爸爸那几个老友中有一位病重,他们几个一起去慰问家属,一时半会哪里回得来!我掐着表,半分钟看姐姐,还哭在兴头上。我把她抱到我妈房间里,把她的小板凳和水杯都拿进来,还给了她一条毛巾,“你一个人在这里哭,站着累可以坐下来,口干就自己喝水,鼻涕淌多了用毛巾擦,我在门口守着,你哭够了,不想再哭了就跟姑姑说,姑姑再放你出来。五分钟内你要是哭不够,你今天就在这里给我哭15分钟,哭不下去我有办法让你哭!”

她满脸不在乎的继续哭,我转身出门就把门关了,我妈要进去被我挡下。不屈不挠的哭声继续,三万在我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好几次欲言又止。我冷着脸不理睬。他试探着往我身边来,慢慢的喊了声,“姑姑”

我掀开眼皮盯着他,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来拉住我的手说,“姐姐会哭坏的,你放她出来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我故意很大声说

“姐姐会哭坏的,你放她出来吧!”他也大声叫着,估计是被我气得。

“没事,她就是换个地方哭,在外面哭不坏,在里面也哭不坏的。里面有吃的有喝的,哭累了还可以睡,不要担心。”我的理由不可辩驳,三万尴尬的站着,又不甘心就此放弃,猛抠头皮的样子很好玩。我也把他摆成立正的姿势,板着脸问他,“你姐姐对你并不那么友好,你不让我多关她一会儿,还帮她说情,你是不是傻啊?”

“可她是我姐姐,我是男子汉,要帮助她的!”

“那你先帮她把爱哭的毛病改了。”

他小大人一样叹口气,低头从我身边走开了。屋子里的哭声倒是慢慢低了下来,只是那种夸张的抽鼻子的声音间或传出。最后倒是姐姐自己在里面喊我,“姑姑,我哭好了,脸擦干了,水也喝了,你放我出来吧……”

我打开门,姐姐还是那么傲娇的瞟我一眼,傲娇的走出来,三万看到他毫发无损的姐姐,整个人都轻松了,往前凑过来,姐姐鼻子里哼一声,眼睛横过去,头也不回的走到院子里,三万在沙发上收拾了两个玩具,屁颠的跑着,嘴里喊着“姐姐,我们一起玩变形金刚,咸蛋超人我也给你……”

      二  和妹妹

妹妹出生的时候,三万有过一段时间的失落,很快又好了起来。妹妹百日过后,也就好玩起来。我爸带他们逛超市,但凡他要买的东西,无论吃的还是玩的,他就知道买三份。妹妹那时就很安静,而且有那种婴儿肥的健康样,大眼睛碌碌转着的时候也是个洋娃娃。牛先生下班回来会抱着妹妹在院子里晃悠,三万对牛先生热络一点了,经常和姐姐一起围在牛先生的旁边,摸摸妹妹肉嘟嘟的脸,拉拉妹妹胖乎乎的小手,帮牛先生扭八音盒的开关,三个小童,三个音调的笑声,无比和谐的盘桓在我家的院子里,快乐非常。

这样的快乐后来就一直贯穿于他们仨的成长中。我相当感谢我爸和我妈把他们仨养在一起的决定,更感谢我爸和我妈为此付出的心血和爱。

再过了两年,妹妹上幼儿园,哥哥和姐姐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小学生双休,幼儿园的小朋友反而只能休周天,所以每周六下午,两个大的都跟着我去接妹妹。接着妹妹,他们仨就手牵手往家里跑,路上呼朋引伴。

我后来发现一个相当暖心的场景:撇开妹妹,三万是那堆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三万当年不上幼儿园就是因为不喜欢和小小孩一起。姐姐有她自己的小圈子,玩起来,弟弟和妹妹跟她就没有关系。三万就不一样,他知道带着妹妹。妹妹年纪小,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三万会停下来,回头招呼妹妹,“哥哥在这里。”妹妹难免有落单的时候,着急了,或喊一声,或哭声一起,也是三万回来接应。给妹妹擦眼泪、整理衣衫、喂水,这些琐碎的事,他都表现得相当细心。

而且,三万知道妹妹黏我,尤其知道我要上夜班的时候,基本就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妈都哄不走。三万很聪明,早早的把妹妹带到他们房间去,或让妹妹看哆啦A梦,或带她搭积木玩游戏,我得以安静脱身。那时,我或远远的看着,或从半掩着的门口,看他们两个或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的画面,感受着那种血脉相连的相亲相爱的温暖,心里相当安慰。

妹妹稍大点曾跟我有过一次趣味谈心,关于她和哥哥的

“妈妈,你给我生个哥哥吧……”

“生个哥哥?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哥哥?”

“就是跟我哥哥一样的哥哥。”

  “已经有哥哥了,为什么还要个哥哥?”

“可是我就想你生一个跟哥哥一样的哥哥……”

我后来跟牛先生闲聊着说这些,他大乐,逗妹妹,“你妈妈生不了哥哥,当这个哥哥是妈妈生的就可以啦。”

在妹妹幼小的心里,三万哥哥是个模版,唯一的缺陷就是三万不是她的亲哥哥吧。

      三  和我

三万跟我一直很亲密,他的潜意识里,姑姑是爷爷奶奶的孩子,是这个家的一分子,更是他要保护的亲人,不许外人欺负,也一样不许外人霸占。如此,牛先生作为一个入侵和掠夺者,在最早没被认可的那些时日,很不被他待见,也在他那里吃过不少苦头,牛先生私下里曾跟我坦白,“你爸爸和妈妈虽然严肃,但不那么可怕,最难对付的是三万。”

  是的,三万不仅不待见牛先生,还处处针对,处处刁难,牛先生不敢用武,讷于言的他在口舌上也斗不过三万和姐姐,被姐弟俩闹到面红耳赤,狼狈不堪的时候很多,甚至挨过三万的打。

那时候的牛先生已经被我爸妈接受,我们的婚事慢慢明朗化了。那日下午下班,我们一起回家来,三万看见牛先生洗过手就跟我一起坐在客厅喝茶,很不客气训他,“大牛,你也跟我姑一样坐着等饭吃吗,你不知道要帮着做点事吗?”

牛先生脸皮已经炼成了车胎皮,面不改色,抱着三万说,“我的任务就是看好你啊。”

三万在他牛先生身上手脚并用的挣扎下来,嘴一撇,“我才不要你看着呢。”抓了块饼干坐旁边去了。

然后牛先生就跟我闲扯了一个什么话题,说话间伸手想要摸我的脸,我头一偏躲过去了。三万从沙发上哧溜就下来了,走到我身边,

“姑姑,你帮我拿着。”把饼干交给我,自己站上了沙发。他站在我和牛先生之间,我只当他来闹牛先生,岂料他抡圆了右臂,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牛先生的左边脸颊上。虽说之前他不待见大牛,但从不见他打人,我懵了一圈,连忙把他拽回我怀里,他不待我发问,指着牛先生大声问,“你凭什么打我姑姑?”

“他没有打姑姑。”

“我看见他伸手,你躲过了的,姑姑,我不会让他欺负你!”

我没有让三万认错或道歉,甚至是幸灾乐祸的看牛先生的狼狈样。牛先生倒抽一口冷气,松开捂在脸上的手。三万那时刚三岁,人小,力道不算大,脸上只有个淡淡的小掌印,牛先生被打的不一定很疼,委屈是肯定的,只是那时境况,不得不哭笑不得的受了小三万的这一巴掌。

给我拿钱的时候三万还不到十岁。

那几年我们家日子一直不太平,我哥生意刚起步,我和牛先生沦为房奴。过完春节,我的信用卡已经刷爆了,妹妹的学费又迫在眉睫,牛先生跟我下通牒,不许我跟我妈妈拿钱,无论是借还是要,都不可以,他要自己想办法。那天吃过晚饭,牛先生又出去了,我哥陪我爸下棋,三个孩子在一起玩,我心里有事,躲回我的房间里。三万进来的时候,我盘腿坐在床上,神色凝重,拿着笔记本在算帐。

    “姑姑,你在干嘛?”

  我撅着嘴叹口气,思考着如何敷衍这个人精,他已经爬到床上了,伸头看笔记本上一满页的数字和加减算式,满脸嘲笑,

“你在补数学课吗?”我从小学不好数学,虐过诸多的数学老师,我爸拿那些事当笑话说给他们仨听的,不怪他这会儿这样嘲讽我。

“你不在下面玩,找姑姑干嘛呢?”

“妹妹刚刚跟我说,你把她压岁钱都拿走了,让我来要。”

“都用完了,跟她说过了,等我有钱了就还给她,你去跟妹妹再说一次。”这个春节过得有点糟心,算账算到头晕眼花也算不出个正数来,我这会儿是挺沮丧的,丢下手里的笔记本,我叹口气靠回枕头上,看着他蹬蹬的出去了。

“姑姑,姑姑,”他又上来了。

我闭着眼,不想理睬他,懒洋洋的应了他一声

“姑姑,我的压岁钱,全给你。”

我听钱眼也开了。他手里举着个大红包,鼓鼓的——他的压岁钱是三个孩子中最多的。可就算他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拿吧。

“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就连本带利的还我。”他一脸得意的奸恶的笑,也一样是最温暖的笑容。

三万的那笔钱确实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是他第一笔有正式拆借文书的借款,但是一直到现在,好像没有正儿八经的还回给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还是从来就没有指望姑姑太早来还清。

诶,三万,姑姑这辈子可能都不想还那笔钱给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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